长安城裴府。
裴寂已经收到来自宣正志的信。
说实在的，裴寂都快忘记自己还有宣正志这样的门生。
他的门生太多了，大唐到处都是，除非非常有出息，要不然他不会记得。
李恪那小子竟然出了城？
裴寂眉头微皱，眼神飘忽，喃喃道。
他的事情很多，李恪在他心中就是小人物。
哪怕是太子李承乾，裴寂也不怎么将对方放在心上。
所以李恪的事他没怎么关注，更不知道李恪已经带人离开了长安城。
实际上，李恪虽然带了上千人离开长安城，但走的时候也没多少人注意到李恪离开。
去请郑氏族长到来。
裴寂交代老管家，让人去请郑景运。
不到半柱香的时间，郑景运夜到裴寂书房。
郑族长，可知李恪离开了长安城？
裴寂问道。
不知。
他去了哪里？
郑景运眉头微皱，摇摇头说道。
本相不知道李恪去了哪里说得过去。
但是郑族长竟然也不知道，着实让本相好奇。
裴寂当即就来了兴趣。
他没有立即回答郑景运的问题。
而是奇怪郑景运怎么不注意李恪的动向。
要知道，李恪现在可是荥阳郑氏的大仇人。
正族长被吓走，副族长被杀，共两千族兵也被杀。
这样的仇，乃是血海深仇，竟然不关注对方的动向？
呵呵，这是我自己的事，裴相不必想那么多。
郑景运呵呵笑道。
并不想对裴寂做什么解释。
上次大理寺审判李恪一案也是两人做的交易。
可惜，裴寂没能将李恪处置，两人之间的交易中断罢了。
你是......想上位？！
裴寂眉头紧皱。
猛然大脑灵光闪现。
他想到了关键点，郑景运想取代郑景周，成为荥阳郑氏的正族长。
只有这么重要的事情，才会不去注意李恪的动向。
裴相，知道那么多，对你也没有好处，何必多问？
郑景运沉声道。
他不否认，也就是承认了。
在五姓七望这些大家族当中，副族长的权利很大。
但是，正族长这样的权利更大，直接统御族兵等等最关键的力量。
荥阳郑氏难得正族长不在，另外一个副族长又死了，他怎么能不抓住机会上位呢？
男儿当掌权，醉卧美人膝。
呵呵，如果郑族长真的想上位的话，其实更应该知道李恪的动向？
裴寂笑呵呵道。
面对郑景运类似恐吓的话，他一点都不慌。
像他这样经历过风风雨雨，又是大唐第一宰相的人，怎么可能会对威胁而害怕的？
哦？此话怎讲？
郑景运蹙眉，好奇问道。
既然裴寂都知道了他的意图，也不妨多聊几下。
郑氏中想必会有无数人像李恪死。
你若是能够将李恪的人头送上，威望更大，上位机会更大。
裴寂沉声道。
此事我又何曾不知？
只是，我没有时间，他随时可能回来。
郑景运摇摇头，叹息道。
他口中的他，就是指郑景周。
一旦郑景周回来，他想要上位绝对没有可能。
故而只能在郑景周没有回来之前，先把自己的副字去掉。
呵呵，那你让他回不来不就行了吗？
裴寂似笑非笑看着郑景运。
我手中没有能够对付得了族长的力量......裴相有高招？
郑景运摇摇头，叹息道。
若是说暗杀，他没有那个力量。
他有忠于自己的力量，但是那点力量对付不了郑景周。
所以只能影响族内各大族老，污蔑郑景周不配成为族长，让自己上位。
不过看到裴寂的样子，郑景运猛的觉得裴寂可能会帮助自己。
有，合作吗？
裴寂郑重道。
你先说条件。
郑景运眉头紧皱。
沉思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帮你杀李恪，将他的人头给你，还帮你阻挡郑景周族长的回归长安城。
但我需要你当成郑氏族长后，联合其他五姓七望，全力支持太上皇复辟，重掌九五之尊！
裴寂沉声道。
为了让李渊重新上位，裴寂努力了将近四年。
他处处和李二作对，就是为了提醒朝中大臣不要忘记太上皇。
如今难得遇到郑氏内斗族长这个机会，裴寂觉得可以试一试。
这......世家与皇权之战？
郑景运犹豫了。
五姓七望是不怕皇帝。
铁打的世界流水的皇权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要和皇帝彻底决裂却不会轻易去做的。
世家更想的是像土皇帝一样，生存在这个大地之上。
和皇权过分争斗，只会削弱世家的实力，不是他们的核心思想。
呵呵，现在的皇帝雄心大志，掌控欲非常的强。
就算是你们世家不想和他开战，皇帝也会慢慢的瓦解你们，这个你们能够体会得到吧？
裴寂呵呵笑道。
他心叹，郑景运果然还是比不上郑景周。
好，我答应你！
郑景运想了很久，最终咬牙点头同意。
......
义川县宣府。
宣正志迷糊中被人叫醒。
看到房间有个黑衣人之后，全身打了个冷颤，完全醒了过来。
你......你是何人？
本官乃是义川县县令宣正志，请莫自误！
宣正志慌乱之后强行镇定下来。
想要将床边人叫醒，却发现对方睡得很死。
不用叫了，我已经让她昏迷。
裴相让我给你带句话：让李恪永远回不了长安城。
黑衣人压低着声音道。
什么？
宣正志顿时吓了一跳。
昨晚他还在府上招待李恪，和他喝了好几杯。
顺便还将李恪和武如意几人安排在府上住。
现在竟然收到裴相要杀李恪的意思？
裴相说了。
如果你做到了，破格提升为大理正。
黑衣人沉声道。
说完，他越过窗口离开这里。
宣正志还想问些什么，但对方已经离开。
看一看窗外，感觉距离天亮还有两炷香的时间。
他身为义川县县令，乃是正七品上的品阶。
以他的年龄以及政绩，这辈子的出息就在这里了。
而裴寂许诺的大理正，乃是从五品下的品阶，整整破格提升了四个品阶。
关键也是实权人物。
一时间，宣正志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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