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渊的不甘心被李恪看在眼里。
明明是开国皇帝，却又经历了玄武门兄弟相残的局面。
本来应该是雄霸天下的大唐皇帝，但是却被硬生生逼退二线。
任是谁，都会不甘心！
但木已成舟，事已至此，不甘心又能怎样？
陛下，新皇有能力是不假，但是您依旧是大唐真正的皇啊！
只要您愿意，振臂一挥，响应者无数，支持者无数，百姓都无比拥护您的！
裴寂也看出了李渊的不甘心。
当即开声怂恿。
他现在虽然是大唐的第一朝臣，但多少有些名不其实。
没有李渊的支持，他其实早就被李二等人搞下去。
只有李渊真正的站出来，他的地位才真正的稳。
说到底，裴寂其实也是为了自己手中的权力。
响应者何在？
支持者又何在？
李渊呵呵笑道。
他摇摇头，又再次喝酒。
酒不醉人自醉，整个人开始变得有些摇晃。
他再次叹息，叹息自己的处境，叹息自己的人生。
陛下，您还有我啊，还有弘义宫的将领，还有五姓七望那些大家族......
裴寂有点慌了。
以他对李渊的了解，李渊这是自暴自弃。
这么多年来，李渊都给他一种英雄迟暮的感觉。
哪怕是自己想要拉着他前行，对方也是一副醉意熏熏的样子。
他...似乎没有自己想的那样，对皇位的热衷......
呵呵，五姓七望......他们又开出了什么条件？
李渊呵呵冷笑。
他同样不喜欢五姓七望。
身为皇帝，就没有喜欢这些大世家的。
当年他能够成立大唐，就是因为隋炀帝过分针对各大望族，最终被他捡漏。
在他上位期间，也被逼无奈和五姓七望做了不少的交易。
其中，前京兆尹郑文山，就是他和荥阳郑氏做的交易。
五姓七望的存在，严重干预了皇权的至高无上。
这一点，无论是李渊还是李二，都有相同点。
作为皇帝，谁都不想看世家太强盛。
只要李恪的人头，就能让他们全力支持陛下起事！
有了五姓七望的支持，我们起事......
裴寂沉声道。
他看着李恪，眼神阴毒。
五姓七望的总体力量非常非常大。
全国各地都有他们的势力，很多小家族都是依附他们而生存的。
山东裴氏已经是大族，但是在他们的面前，依旧不够看，还是得让礼。
至于关于阻止荥阳郑氏族长回归的事情他没有说，觉得说了也没有必要。
糊涂！
我会杀害自己的孙子？
李渊顿时勃然大怒。
同一时间，一巴掌拍在案桌上。
砰的一声，酒和碗都跌落在地上。
裴寂当即吓了一跳，神色骇然看向李渊。
李恪也是诧异，眉头微皱看向李渊。
李渊出言维护他，让他有些不解。
陛下......
裴寂讪讪开口。
李渊不是很恨皇帝李二吗？
那不是也应该恨他的那些儿子吗？
而且，陛下住进弘义宫那么多年，生的男子没有十个也有五个，还会在意亲情？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霸业都是建立在尸骨之上的。
裴寂，你勿要多言！
将自己孙子性命交给人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做的。
李渊沉声道，语气不容置喙。
自己已经死掉了两个儿子，绝对不能因为自己再死掉孙子。
在李渊的心中，他非常的渴望有亲情。
搬进弘义宫后，他不停的造娃，就是想获得亲情。
然而，无论生了多少的儿子或者女儿，李渊都提不起以前膝下有李建成、李世民等人的那种感情。
也许是后面生太多了，将宫女都当作是生育的机器，已经没有了当时孩子生出来的那种喜悦感。
也没有了以前孙子在自己眼前叫自己爷爷的那种满足感。
只觉得充满了疲惫感，甚至还有些恶心。
是，臣明白。
裴寂脸色难看，沉声道。
他看着李恪，眼神依旧还是阴沉。
如果可以的话，他绝对不会放过李恪的。
一想到怡红院的那几个老东西，裴寂就恶心难耐。
裴相这么阴狠的眼光看着我，是想吃了我吗？
李恪笑呵呵道。
今日到来，李渊的态度着实让李恪意外。
不过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历史上的李渊至死都没有造反过吧。
哼！
裴寂冷哼。
将头扭到一边去，没有理会李恪。
恪儿，向裴相道个歉吧。
你下套他在怡红院的事情着实是有些过分。
李恪叹息道。
裴寂到底是自己的最忠诚的人，自己多少还是要给他争个场子的。
过分？
他想杀我岂不是更过分？
李恪呵呵冷笑。
裴寂迟早会被自己弄死的。
现在不过是第一步而已罢了。
什么？
你跟爷爷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渊的眉头顿时紧皱起来。
他虽然不再是皇帝，但是身上依旧拥有常人难以拥有的威严。
一旦发怒，一旁的裴寂看这样也是心悸。
想要解释，但是李恪已经开口。
他让义川县的县令下毒杀我。
李恪沉声道。
宣正志虽然最终没有下手。
但那不是裴寂收手，而是宣正志悬崖勒马。
陛下，您听我解释。
裴寂连忙开口。
放肆！
裴寂，你好大的胆子！
皇室血脉，也是你想杀就杀的吗？
李渊顿时勃然大怒，眼睛睁得圆圆的。
他死死看着裴寂，眼神的怒火都有种要杀人的感觉。
恐怕眼前这个不是裴寂的话，现在对方已经就是一具尸体。
陛下，我......
裴寂心神骇然。
他从来没有见过李渊发那么大的火。
就觉得李渊还是那个掌握皇权的帝王。
向李恪道歉，然后给我滚！
李渊低喝道。
陛下！
裴寂脸色难看起来。
让他向李恪道歉？
怎么可能！
难道要我说第二遍吗？
李渊眼神变得阴冷起来。
裴寂的脸也变得更加难看，呼吸都急促起来。
他拳头紧握，牙关紧咬，最终猛的站起来：陛下，恕难从命！
说完，转身就离开。
让他向李恪道歉，除非他死！
你！
李渊看着裴寂离开。
顿时气得半死，起身就要下令拦住裴寂。
但张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下令，让裴寂离开这里。
到底是自己最忠心的臣子，也跟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算了。
恪儿，让你见笑了。
李渊坐下，自己倒了碗酒，叹息道。
呵呵，没事。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也先离开了。
李恪摇摇头，轻笑道。
嗯，也好。
裴寂他跟了爷爷大半辈子，希望你和皇帝能放他一条生路。
李渊点点头，深深叹息道。
他这话其实是给李二说的。
我尽量。
李恪眉头微皱，沉声道。
好了，好了，你回去吧。
以后有空，多多来爷爷这里玩玩。
李渊摆摆手，苦笑道。
他似乎也感觉到李恪的不情愿，没有多说些什么。
好的爷爷。
李恪点点头，起身离开。
本来是想追上裴寂的，却不想裴寂竟然进了皇宫。
皇宫和弘义宫太近，李恪根本就追不上对方，只能看着对方进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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