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一直跟在墨非脚边,充当护卫模样的怒晴鸡,立即引吭一声,然后冲了上去。
听到怒晴鸡的叫声,那些密密麻麻的蜈蚣就僵硬了一阵。
等到怒晴鸡冲上去,不停的吞噬,抓取蜈蚣的时候,这些在瓶山安逸了几百年的毒虫终于遇到了天敌,知道了后退。
“嘿,这鸡真神了!”红姑娘眼睛一亮,说道。
“世间万物,总是一物降一物,对我们人类而言,很难对付的毒虫蜈蚣,对怒晴鸡而言,就是食物罢了。”鹧鸪哨道:“而如果我们拿着枪械对着怒晴鸡齐发的话,那怒晴鸡即便是再强,也逃不过败亡一途。”
“就像那女儿国的蝎子精,倒马毒桩连佛祖都吃了一亏,结果却轻而易举的让昴日星官的杀死了吧!”陈玉楼笑了笑道。
“确是如此!只不过……”鹧鸪哨看向墨非道:“我实在想不明白,墨兄是如何让这怒晴鸡这么驯服的?”
“卸岭靠力,搬山靠术,但是搬山之术出自奇门遁甲,却并非真正的修行中人,所以鹧鸪哨兄不明白,一个修行中人的主人对这些灵兽的意义。”墨非笑着说道:“趋利避害,万物本性,若是跟着你没有好处,什么灵兽愿意心甘情愿的跟着你?你要有本事带着灵兽一同进步才行!”
“就好像太上老君的坐骑青牛,观音菩萨的赛太岁,南极仙翁的白鹿……便是牛魔王,都还有一只避水金睛兽呢!”
怒晴鸡昂首顾视,振翅怒啼,精神显得格外振奋。
一时之间,那寂静的地宫里鸡鸣四起,到处都是追赶蜈蚣的怒晴鸡,顷刻就有数千条蜈蚣死于非命。
大多数蜈蚣听得这阵怒晴鸡鸣,全被吓得全身一颤,好像忽然失了魂魄一般,纷纷行将就木,步足脚爪发麻,只能闭目待死。
世上物种相克,乃是上天造化,故称天敌。
在怒晴鸡的横扫下,没死的蜈蚣等毒虫都没命般地往山缝深处钻,以求离这天敌越远越好。
地宫暂时安全了下来。
众人才有闲心去打量这偌大建筑群落。
地宫内部的岩层中有石烟升腾,使灿如天河的宫殿里香烟缭绕,透着一派难以形容的幽远神秘,与洞天福地里的人间仙境无异。但在山腹里显得格外阴森,又被云烟笼罩着,看上去让人感觉极不真实,缥缥缈缈的似是水中幻象。
瓶山山腹无疑是块风水宝地,生气涌动不绝,藏在山里的古物历久如新,楼台殿阁间的万年烛、琉璃盏,完全按照星宫布局安置,繁而不乱,气象严谨。
此地本是皇家藏丹炼药所供奉的“仙宫”,自秦汉之际就开始经营建造,其中许多古迹年代都不尽相同,但处处都有皇室气象。那些琉璃盏内都是珍贵的千年烛万年灯,些许微弱的灯引就可以燃烧千年不灭,在时隔几百年后,大部分灯烛依旧亮着,尤其是那些八宝琉璃盏,兀自被烛火照得流光溢彩。
卸岭群盗跟在鹧鸪哨身边,见了这一片瓶中仙境般的宫阙,都不禁惊得呆了,看得双眼发直,饶是他们胃口够大,却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大的冥殿,单是那些古老的灯盏就取之不尽了。
花灵出山不到半年,也没见过什么世面,见识尚浅,只觉那宫殿深处阴气笼罩,心里不禁有些发颤,拽住鹧鸪哨的胳膊躲在他身后:“师兄,这宫殿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劲啊?”
鹧鸪哨十三岁开始跟着前代搬山道人盗墓,规模宏大的帝陵和诸侯王古墓也盗过,山陵里的地宫虽然奢华壮丽,也绝无眼前这等仙境般的气象。这简直就是把一整座道教名山里的建筑全搬进了山洞里,但这山里阴气沉重如同鬼宫,哪有半点仙气。
此时被花灵一问,鹧鸪哨便随口答道:“服食求神仙,长生不老?不过是皇帝们的一场春梦,修筑了这瓶山炼丹制药,可后来山河破碎,这仙宫金殿自然就被个元代的大将军改造当了坟墓,自然看着有些不对劲。我倒是想去瞧瞧仙宫里面在外界流传甚就的湘西尸王……看看它究竟是三头六臂,是不是满身的铜皮铁甲。”
地宫已经探索得差不多,陈玉楼当即吩咐下去,先让一百名工兵营的弟兄,带着鸡禽过去,把那一重重的殿阁大门洞开,要是没有意外,再起大队进去搜刮宝货;另拨两百名工兵,分头在山根的积水淤泥里架设竹桥,并且挖宽盗洞,准备往外运输墓中宝货。
墨非对地宫里面的器物没什么兴趣,径直带着怒晴鸡就来到了处于地宫核心地段的无量殿。
陈玉楼和鹧鸪哨等人也跟着来了,收取宝货的人自然不可能是他们,而他们又好奇所谓的湘西尸王传说,便跟着来了。
他们一开始也就听墨非说了,墨非来瓶山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里的湘西尸王,能够帮助他炼的僵尸更上一层楼。
墨非控制着皇族僵尸走在最前面,眼见无量殿的门上被一把硕大的黄金之锁给锁住了,皇族僵尸伸手随意一扯,就将金锁撕成了两半,扔在了一边。
自有卸岭群盗收拾了起来。
墨非跟在皇族僵尸后,进入了无量殿,而鹧鸪哨和陈玉楼等人,也小心翼翼的进入了无量殿。
“这不是棺椁的所在地?”
陈玉楼一进入无量殿,就发觉了不对劲。
大殿堂内供着一尊赤足玉像,应该是仙道中的药王,神像不高,大约只有两尺,却是通体莹润。
鹧鸪哨道:“的确不是,不过这里的阴气和怨气浓重异常,我都差点误会……想来,那些炼丹之人,一定拿这里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炼制了什么邪丹!”
“你们俩说得不错,这里有尸油的气息,说不定那些炼丹师,还拿过活人来炼丹。”墨非耸了耸鼻子,道:“权贵为了长生不老嘛,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吗?”
“尸油?”红姑娘好奇道:“那是什么东西?”
“红姑娘,你吃过猪油吗?”墨非嘿嘿笑了一声,问道。
红姑娘:“当然吃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说着话,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然后闻着无量殿空气里面的怪异气味:
“呕——!!!”
她控制不住,跑到一边,扶着铜柱,呕吐了起来。
尸油这种东西,的确挺挑战人类认知极限的。
“那些皇帝知道那丹药是尸油炼出来的,吃得下去吗?”即便是罗老歪这种军阀,都感觉到一阵恶心。
“为了长生不老,哪怕一点恶心,根本就是不值一提啊!”陈玉楼摇了摇头道。
“既然这里的丹房,这里大概或许还存留着什么有价值的古籍、药材之类的,大家可以小心四处探看,或许收获不会小。”墨非笑道。
众人便在无量殿转悠开了。
墨非目的倒是明确,根本魔种的波动之力提醒,径直去丹房后狭窄的数间铁室内转了—圈。
后室里都是装药的瓷瓶玉坛,有些密封甚固,里面的芝草肉菌药性依旧。其中有一玉函最为显眼,上面有彩绘漆画,都是松鹤仙草的祥瑞图案。鹧鸪哨揭开函盖,只见函内是若干格子,每一格上都有一个小小的金牌,格中是形态各异的药石。
金牌上写着狮子螯、蜘蛛宝、蛇眼、狗宝、鳖宝之类的字样,全是各种灵物的内丹和结石。这都是大内皇宫才有的名贵药材,就连里面形状最小的蜘蛛宝,也有核桃大小,呈黑色药丸之状,都是罕见罕有的灵丹妙药。
墨非一挥手,全部都收了起来。
这些东西对他肯定是没什么作用的,但是对准备修道的任婷婷和任菁菁应该就有大用了。
当然,墨非只拿珍贵药材,不拿成品丹药。
那些混合了尸油的丹药效力如何他不知道,可是想想就恶心……
连野兽都知道不食同类尸体,而这些炼丹师……
真是无fuck可说!
忽然远处传来了陈玉楼的一声喝问:“是人是鬼?”
墨非一愣,身影消失,很快便来到了陈玉楼所在,问道:
“怎么了?”
原来乱逛的陈玉楼,刚到丹房二楼,抬脚拨开铁扉,猛见屋中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那人脸朝屋内,在漆黑的铁房间里纹丝不动,看背影像是活人,可又感觉不到她身上有活人的气息,便心中悚然一惊,喝问起来。
墨非看去,那女子只是露个背影站着不动,对一切动静恍如不觉,竟如木雕泥塑一般,黑色的铁窗里流进一缕缕的雾气,那朦胧的身影如同鬼市幻布。
后面上来的卸岭群盗挤在门前都看得呆了,盗墓盗多了果然撞上厉鬼,别看平时挖坟掘墓都不在乎,那是没真正遇上邪门的事情,一想到真有鬼就不免腿肚子转筋,想要掉头逃下楼去,可此时腿脚似乎都不听使唤了,灌了铅似的钉在原地。
“不用害怕,这不是人,也不是鬼,乃是一道术法纸人。”墨非道。
“术法纸人?”鹧鸪哨和陈玉楼都看向墨非。
“有法术名为‘剪纸成人’,剪出纸人,然后寄托法力和神念,便能让纸人如同真人一般行动,乃是一门奇诡的分身之术。”墨非道:“这地宫中竟然有这道纸人,看来早就修行之人进来过。”
墨非说着话,手里面掐看一道法诀,那道女子人影便缩小,飞入了墨非的手中。
“嘿,还真是纸人?”陈玉楼好奇的观看墨非掌中之物。
“历经的时间太长,这纸人已经坏了,可惜……”墨非轻轻吹了一口气,那道巴掌大的女子纸人便如飞灰般消失在了宫殿之中。
陈玉楼想了想道:“那我们岂不是被人给捷足先登了?”
“也不一定。”墨非道:“这术法纸人制作不利,一般来说,除非陷入绝境,否则不可能被施法者丢弃,所以……”
“所以那名施法者死在了这地宫之中?”鹧鸪哨道。
墨非点了点头:“这地宫的危险,诸位也应当清楚,如果没有怒晴鸡开路,即便是几千人,又如何进来这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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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里面漫山遍野的毒虫,还都是毒性猛烈异常的种类,只要咬上一口,便顷刻间将人化作黄水。
即便是修行者,也大有可能死在其中。
纸人只是虚惊一场,接下来,众人又开始了在这丹房内寻宝。
大家都收获不小。
墨非除了一些珍贵的药材之外,还拿走了书册经典,甚至里面有粗浅的修行之法,足以让墨非好好参考一下。
但始终根本没有在丹房找到那具被称做“湘西尸王”的老僵尸。
于是陈玉楼决定继续寻找宝货,无量殿外散开队伍搜索。
群盗点着火把,排成了人墙,在周围一个洞口一个岩缝地详细查找。
又找到了一条暗道。
墨非和陈玉楼等人探索在前,这山中隧道,廊道曲折幽深,里面轻轻流动的云雾,犹如香烟缭绕,也看不清深处的情形。
来到通道尽头,便是一道石门。
还是皇族僵尸,轻而易举的就撕开了石门。
拿灯一照,便见那隧道里烟雾轻渺流动,好似有一人盘腿坐在地上,恍惚中就见那人全身黑衣,装束十分诡异。他身体肥大高壮,狮鼻阔口,脸上虬髯如戟,两眼精光四射。双方视线刚一相交,就惊出了陈瞎子一身冷汗,再想细看,那人又被云雾遮在里面了。
卸岭群盗便有人惊道:“僵尸……是……是瓶山古墓里的湘西尸王啊!”
陈玉楼立即下令卸岭群盗立即竖起削尖的竹竿,撑开渔网待敌。
僵尸有死而不腐的,还有遇活人阳气诈尸扑人的,要真遇上大粽子,水火刀枪之类未必能起作用,只有戳住他覆盖渔网,或者往嘴里塞个黑驴蹄子。
“不用惊慌,不是湘西尸王,应当是那丹房纸人的主人,捷足先登之人,只不过运气不好,死在了这里。”墨非笑了笑,站了出来,来到尸体身前,观察一阵,从他腰间拿起一块金牌:“这好像还是你们的同行呢……”
墨非扬起金牌,陈玉楼和鹧鸪哨看。
一看之后,陈玉楼和鹧鸪哨一愣:“观山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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