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满局,幸会,幸会!”王一不动声色地恭维一句。
满正哈哈一笑,说道:“王先生如今在军警两界可是大明星一样的存在,没想到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
王一看着他满头黑发,依旧红润鲜活的脸庞,更有一种大权在握,志得意满的气度,不由笑道:“满局老当益壮,还不能称老。”
“诶!”满正摆摆手,说道:“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也不忌讳谈这些。”说完,将王一引入座位,又亲自添了一杯茶:“来,喝茶!”
他顺势坐到旁边的沙发上,看了王一一眼,叹道:“我虽然不是德市人,但好歹在德市工作了二十年,细论起来,咱们也算半个老乡了。这人在异乡,见到老乡那真是倍感亲切啊!”
满正喊他进来扯东扯西,就是不入主题,王一心思乱转,抿了一口茶水道:“满局什么时候调到库市来的?”
满正知道王一会问,微微一笑,解释道:“论起来还要感谢王先生啊!”
王一皱眉,有些不解:“我?”
“没错!”满正点点头,解释道:“一是得了王先生的帮助,在大同山抓住了潘家明,顺势捣毁了三个地下杀手联络点,没想到其中还涉及许多外国间谍势力。如今抓住了把柄,一下让华夏外交形势好了很多。第二个就是王先生代替湘省得了武道大会的冠军,打破了历年最好记录。”
“我因为这两件事,入了南宫的眼,老首长觉得我能够动一动了,就运作了关系把我调来了这里。”
王一恍然大悟,看来这是来藏区镀金来了。
这也是华夏官场的潜规则,一般进入南宫的高级官员,都必须要有在少数民族地区工作过的经验。
满正烟瘾犯了,下意识掏了一根烟出来,结果看到身边的王一,不好意思地笑了:“来一根?”
王一摆手:“满局你请便,我不抽烟!”
满正也不扭捏,掏出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吞云吐雾之后,这才有些感叹道:“本来这里面有些是保密内容,不过你不是外人了,我也没必要瞒你。我本以为这辈子只能在一个正厅级位子上退休,没想到当初出于对你的欣赏,下的一步闲棋,竟还能令我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回想这一切发生,不过半年不到。往事历历在目,人却物是人非。”他望着王一,眼里有些遗憾:“只可惜你不愿意来混官场,虽说资历浅了点,不过凭你的本事,加上我背后的资源,六十岁前成为那几个人中的一个,也不是不可能。”
王一浅笑道:“志不在此,徒呼奈何!”
满正点点头,又吸了口烟:“有人喜欢权掌天下,有人喜欢悠游山水,选择不同,无分高下,我理解你。只可惜我现在身在库市,想要给你一些实际回报都不能,只能等日后离开库市再说了。”
王一做那些事是出于本心,至于满正获益却是没有想到的。对方说要回报自己,王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沉默几秒,淡淡道:“举手之劳罢了,没必要这么麻烦。”
满正却道:“对王先生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却是影响前途的大事。我满正这个人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但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还是做的到的,你就切勿自谦了。”
王一喝着茶,静静听着满正说话。如果坐着的人是李决心,他估计就信了,但是对于政客,他还是抱着十二分的小心的。
满正话说一半,突然话锋一转,说道:“王先生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调来库市吗?”
王一眉头一挑,正戏来了!
他沉吟几秒,装作迟疑道:“这是你们官场的事,我怎么可能清楚。”
满正深深看他一眼,突然笑道:“看来王先生对我还有防范啊。实话说吧,我就是为了默朗钦莫而来。”
王一心中一动,果然!
满正继续道:“王先生来库市,难道不是为了默朗钦莫?”
还真不是!王一心中暗道。
但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等待对方的下文。
“默朗钦莫堪称藏传大事,涉及到藏边二十年的势力变换。南宫能接受最差的结果,也就是藏传如之前一般,听调不听宣,维持表面和平。但绝不允许这股力量改换颜色。”
“王先生最近应该听过黄教达拉活佛的一些事情吧!”
王一点点头,直言道:“略有耳闻!”
满正不屑地笑道:“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想在这边搞风搞雨。那么这次大会的安保和处置工作,就变为了重中之重。而我身为库市局长,自然责无旁贷,只要这次大会能够圆满完成,我就算立功!”
王一惊讶于对方的直白,同时也感叹对方作为政客的直觉,那么久之前居然就已经算到这一步。
满正瞧见王一讶异的目光,微微一笑:“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太露骨了?”
王一摇摇头,说道:“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满正手指敲了桌面,沉声道:“因为我想走地更高!”
王一眉眼一抬,淡笑道:“那你应该去找南宫,找我做什么?我又不是组织部的人。”
“呵呵……”满正轻笑一声,说道:“王先生虽然不是组织部的人,但却比组织部更有用!所以……”
他望向王一,目光炯炯,心中似乎有一团叫作的野心的火焰升腾而起,口中缓缓说道:“我们合作吧!”
王一眉头轻皱:“我一不是喇嘛,二不入官场,实在想不出默朗钦莫之上有什么地方是我能帮到你的。”
满正胸有成竹般道:“这些都不重要。”他手举在空中,轻轻点着王一道:“我要的,是王先生这一身旷古烁今的武功!”
王一语气一扬:“你想让我做打手?”
满正不答,自顾自道:“默朗钦莫舆论闹得这么大,真要选出不合心意的大教主,南宫也不会自打嘴巴。如今南宫仅有的底牌,就是手中那一张同意票。他们肯定也在有了确定的合作伙伴,只不过‘力’、‘经’二试变数太大,仅靠‘德’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满正眼中闪过精光:“你我不如合作,替南宫把‘力’试拿下来如何?”
“默朗钦莫规模办的如此庞大,听说有藏传之宝作为奖励,到时候所有奖励,通通归你!”
王一心头发笑,这么久了,满正居然还是政客算计那一套。当初的‘军警武道大会’如此,如今‘默朗钦莫’还是如此。
画一张大饼,就像让自己去卖命?
参加“军警比武大会”,那是因为想要见识一下天下高手,而自己恰好没有平台。但现在的自己,早就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打声招呼,多的是平台求过来,何必要和满正合作?
而且什么藏传异宝,或许令王一心动。但这件事成了,最大的好处是其中的政治影响,王一不混官场,相当于把最肥的一块肉送给满正吃。
或许这才是满正如此大方,口称分文不取的底气所在。反之,若是王一迈入官场,再不确定对满正威胁之前,两人今天可能连面都见不到。
不过对方口中所说的官方支持倒是引起了王一的兴趣,本来就在发愁怎么赢得“德”试,如今满正所求不正是一个机会吗?
反正支持谁不是支持,让官方改为支持自己没问题吧?这算合作,不算倒贴,自己也有了主动权。
王一想到这里,眼珠一转,忽地笑道:“天下之大,高手无数。我也不可能做到百战百胜。南宫肯定有他们安排的人选吧!满局这么说,可有想过南宫同不同意?”
满正朗声一笑,自信道:“只要王先生答应合作,剩下的事情,我自然办地妥妥当当。”
他凑到王一耳边,声音压低道:“这次南宫派来观礼的两位中原武林代表,分别是出云道长和天云道长。两位道长德高望重,我已经取得了联系,若由他们出面,更换比试人选未必不能成功。”
王一心中微微一惊,南宫这是什么骚操作?
藏传大会比试,不说请几个佛门禅宗,反手叫了几个道士过来算怎么回事?
警告?膈应?或是以道抑佛?
王一想了想,大概也猜到南宫的想法。他们手中有票不假,看似超然物外,一旦票投的不好,必惹其他四教离心离德。
南宫要的是求稳,往年都是明空藏独霸天下,投票当然简单。但今年明空藏已死,大家实力相近,这一票的份量就重起来了。
而佛道相争,喊道士过来,就属于纯纯转移矛盾。
出了问题,就是那几个道士看你们藏传不爽,跟南宫没关系。
什么?要报复?华夏十万道门欢迎您的到来!
王一沉思数秒,蓦地说道:“我同意!”
满正脸上刚露出狂喜,结果王一下半截话就冒了出来:“不过和哪派合作必须我来定!”
“什么?”满正的笑容瞬间凝固:“默朗钦莫只有两天就要召开了,这时候南宫绝对不可能再改变合作对象的。”
王一笑了笑,此时也不顾暴露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淡淡道:“那好啊,就看南宫选中的人能不能打赢我。不然,他们‘力’试也就到此为止了。”
话未说尽,但是威胁之意渐浓,满正脸色铁青,还未开口,门外却传来一声低喝:“竖子狂妄!”
王一嘴角翘起,放下茶杯。
偷听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现身了吗?
“砰!”
门被猛地推开,就见一个须发皆白,挽着道髻的老人怒气冲冲闯了进来,后来还跟着一个大气不敢喘的小警员。
“满局,我……”小警员有些委屈。
满正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先出去,这才有些头疼地冲着老人打起招呼:“天云道长,您怎么过来了?”
“贫道不能过来吗?”天云道长语气有些冷,他死死盯着王一道:“不过来,焉知世上还有如此狂悖之徒。”
王一淡淡品茶,并不理他,满正有心劝和,不想天云道长先一步道:“和谁合作,不和谁合作,那是南宫的决定。你居然还敢威胁南宫,坏国家大计,跟操莽之流有什么区别?”
“天云道长先别扣帽子,默朗钦莫闹得这么大,就算我不出手,也会有其他势力出手。藏传更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拿捏,到时候被反噬一口,可就悔之晚矣!”
王一将茶杯重重磕在桌上,又对着满正道:“满局,反正我的条件就是这个。你要是觉得能信我,那就去跟官方斡旋。如果不信,就当我没说,我自有我的办法。言尽于此,先走一步!”
王一毫不拖泥带水,起身便走。
天云脸色铁青,他行走江湖,还从没被人如此甩过脸色,当即冷冷道:“贫道一来,你就走,可是心中有了惧意?呵呵……满局把你夸地那么厉害,我看不过如此!”
王一笑道:“你我只不过意见相左,怎么道长搞的好像我是你杀父仇人一样?如今道长这般乱狂乱吠,似乎有违道家冲虚为和之本意啊!”
满正脸色巨变,心知不妙,一回头,天云已经向一阵风一般飘向王一。
只见他步法飘忽不定,身形如乱蝶穿花,手中变化一生二,二升三,三生千千万万。
一时间,整个办公室内尽是掌影,满正亦是骇然失色,不敢上前。
天云这一掌,乃是武当云手之中,一式先天易理之变化,名曰:“朝乾夕惕”。
《易经•乾》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而他此时掌风则正如此卦,小心谨慎,毫无破绽。
眼看一掌将要打到王一身上,天云须眉皆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这一掌满蓄暗劲,又避无可避,若是击实了,王一不死也要吃个大亏。
王一双眉一扬,漫不经意跨出一步,右手伸出,竟似鬼魅一般,从掌影之间穿过,轻飘飘按在天云左肩。
天云猝然不觉,直到手掌临身,身上汗毛顿时根根竖起,还不待有何动作。王一轻轻一按,不见力气,天云却只觉五内翻腾,腹痛如绞。
他神色一厉,转手来扫王一双眼。王一一笑,在他之前轻轻一拍,一股柔和劲力托住天云旋身的腰间,可谓绵密无俦,坚而久之。
天云刚要使劲挣开,不想对方劲力忽又向内一旋,他蓄足的劲力陡然打空,身子不由向前跌出。
王一玩心一起,趁他跌出之时,又侧拍了一掌。天云这样一位大高手在他手中,竟如一个玩具陀螺一般,开始滴溜溜乱转起来,扫倒无数文件。
天云气恼难堪,想要沉身扎马,以无极桩功立主身体,可王一巨力他又哪里能够扛住,一时间竟天旋地转,径直撞到墙上才停了下来。
“《道德经》云: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
“你既是道家高功,那我便以道家功夫打你。天云道长,我这招‘周行不殆’,可把你转舒服了?”
天云脸色一黑,不待说话,王一已经哈哈一笑,离开房间。
“噗!”
打也打不过,骂又骂不出,天云一股郁气堵在心头,狂喷一口黑血,口中叫道:“竖子欺我!”一闭眼,晕了过去!
“来人,快来人!”
满正焦头烂额,顿觉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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