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两人重返山谷,行走途中,见一条一米长的半大量人蛇爬过草丛,便无声无息地跟着它。穿过一小片密石子堆映入眼帘,比之前发现的那个略大一些
这条蛇爬上石子堆,朝堆顶的位置上吐了吐信子,堆顶上又冒出几只稍小一些的蛇头,它们就像听到召唤般,一齐滑下石子堆,随着那条半大的量人蛇向小山坳的方向爬行。
魏无羡和蓝忘机继续跟着这些量人蛇,在距离血心兰花脉十丈开外的树丛间停下脚步,压低身子静观其变。蛇群爬进花丛,一条条竖直身子,张口咬起了花心。“原来这些良人蛇会吃血心兰的花心,难怪它们会变成养花的蛇”"魏无羡暗自觉得好悖,"可这与摄灵又有什么关联呢?而且,这些量人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碧溪谷?又是被什么所异化的呢?
见蛇群吃饱了离开,魏无羡与蓝忘机对视一眼,走进花脉。空气中的腐臭似乎不那么重了,飘来一阵阵浓郁的兰香。不知不觉中,雾又起了。魏无羡感到有一股力量正在往他的脑子里钻,头疼难耐,恍惚了片刻,道:“蓝湛,花香有毒,是怨灵毒瘴。他向身前身后各自打出一张流光咒,驱散了浊气。
蓝忘机召出忘机琴,腾空而起,一边旋转,一边拔动琴弦,向四面八方发出灵波,将二人护于灵罩之中。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毕竟花毒是随着空气流动的,稍有不慎就会被吸入口鼻。
魏无羡眼珠一转,计上心头。他掏出一把烈火符,攥成团,一跃而起,隔空写了一道红色符咒,击出一掌,用符咒把这团符纸打到花丛之上。“砰"地一声,符纸团爆炸了,点燃的符纸四下飞溅,引燃熊熊烈火,转眼间花脉变成了一片火海。
魏无羡轻松地落回地面,红色的发带迎风飘扬。蓝忘机右手挽琴,白袖轻舞,翩然而下。
火势渐渐熄灭。魏无羡叹道以人的尸骨养花,终是将这一脉灵花养成了邪祟,罔顾了他人性命,害人害己。”
“斩草除根。蓝忘机果决道,收了忘机琴,拔出避尘剑。刹那间,四周山林传来枝叶响动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密、越来越近。草木中骤然蹿出几百条异化量人蛇,有两人高的巨蛇,也有刚出生的幼蛇,粗粗细细、长长短短、大大小小,全都蜿蜒身子、扭曲而行。
魏无羡从小什么蛇虫鼠害没见过、没玩过、没弄死过?此时也是看得寒毛直竖。一条巨蛇从他身后猛扑过来。蓝忘机眼疾手快,挥剑将蛇头斩落,再横臂一扫,砍断了从侧面偷袭魏无羡的另外一条。他立在魏无羡背后持剑相护,来一条杀一条,来一双削一双。大蛇倒还好办,有蓝忘机在,自然是近不了身,可这满地密密麻麻爬过来的小蛇,才真是让人无处下脚。
魏无羡对爬到脚边的几十条小蛇,能踩的踩,能踢的踢,但终归不是办法。对匍匐前行的蛇群,避尘的剑芒不可能全都覆盖,也用不了弦杀术。蓝忘机对战起来,很是吃亏。魏无羡急中生智,从腰间抽出黑笛,置于唇边,阖上眼帘。一阵急促的笛音,陈情溢出缕缕黑气。
埋于花脉的尸骨怨灵像是听到了召唤,从焦黑的花骸下钻出来,转眼间,将两人团团围住,让蛇群无法靠近。
魏无羡抬起眼,邪魅一笑,驱动怨灵朝蛇群袭去。条条黑影缠上蛇身,片刻之后,蛇群竟如中蛊般地微晃蛇头,齐齐直立起身子。见蛇群受控于陈情,蓝忘机心领神会,收了避尘剑,铺开忘机琴,集中灵力,汇聚指尖,注入琴弦,弹拔而出,玄杀之术,大杀四方,所有蛇精,颈折腰斩,无一幸免。
真想不到,碧溪谷里藏了这么多的人蛇,干脆改名叫藏蛇谷好了。我们昨天夜猎杀掉的那些蛇的尸体会消失,没准就是被同类当了晚餐。”吃花吃人还吃同类魏无羡想想都觉得悚然。
他瞟了一眼若有所思的蓝忘机,道:“蓝湛,你说这些量人蛇会异化,是不是因为吃了变成邪祟的血心兰?蓝忘机道:有理。
魏无羡道:这样说来,大部分疑问就都能解释的通了”
蓝忘机道:大部分?”
魏无羡道:如果说量人蛇是被邪祟异化,吞噬了活人的灵识,还能勉强解释的通,可是这血心兰由尸骨所养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是能生出邪祟,早就生了,为什么偏偏在近日爆发?除非,有什么激化了它。
避尘再次出鞘,剑芒掀起一片血泥,露出血心兰的根茎,根茎上黑气缠绕。
魏无羡和蓝忘机皆是一惊,对视道:"阴铁!
两人根除了花祟,烧光了死蛇,合奏了《洗华》,度化了怨灵,在山谷入口布下红蓝两道结界,才出了碧溪谷。
一路上,谈及阴铁,魏无羡道:“蓝湛,你曾说过,对付妖邪恶鬼,方法有三,度化第一,不灵则镇压,罪大恶极者,则灭绝。那对付阴铁,是否也应如此?
蓝忘机道:“玄门行事当谨遵此序,不得有误。
魏无羡道:“蓝翼前辈曾说过,薛重亥用阴铁吸纳怨气,以活人为生,大肆屠戮仙门众派,造成生灵涂炭。而阴铁虽是天生至宝,可吸纳天地之气,但因摄取太多活人灵识,甚至修饰灵元,致使阴铁怨气四溢,再没有可能度化。故此,五大世家将阴铁断成碎片,置于四方灵脉充沛之处,予以镇压。这些话,我没有记错吧?”
蓝忘机道:“正是如此”。
魏无羡道:“在五大世家眼中,阴铁可谓罪大恶极,至邪之物,按照仙门惯例,原本不应留存。可是,五大世家非但没有毀掉阴铁,反而在无法度化的情况下,选择了段成碎片予以镇压。同时,为了防止仙门中有人重蹈薛重亥的覆辙,五大世家又协定,再也不对后世提起阴铁之事。由此可以推测,对五大世家而言,阴铁是无法毁掉只能镇压,且不可告人的存在。
蓝忘机道:未知全貌,仅为推测。
“按照蓝翼前辈的说法,历代先人包括她自己在内,都没有办法成功毁掉阴铁,因此,她将阴铁之事托付你我,嘱咱们找回阴铁,永镇寒潭。"魏无羡停顿一下,试探性地问:蓝湛,你告诉过我,温若寒的三枚阴铁毀了可是你亲眼所见?”
“兄长告知”。蓝忘机神情无异。“你不在场?那么,你可知毀掉阴铁的时候,都有谁在场?"魏无羡层层抽丝剥茧。
“兄长说,他与赤峰尊、金光瑶皆在”。蓝忘机犹豫了片刻道:“”我相信兄长”。魏无羡看出了蓝忘机的迟疑,便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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