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这大活人一个,不能说没就没了吧?”方源笑着递了根烟过去。
服务员脸上立即堆上了笑容,把方源递的烟接过去后看了眼烟标,咋舌道“哎呦,渡江,你这可是好烟。”
方源见状笑了笑,又递了一根过去道“啥好烟啊!吸着玩呗!”
服务员笑眯眯的接过烟,两根烟都没吸,一边耳朵上各自夹了一根。
“嘿嘿,哥们,不瞒你说,钱策这小子被开除了。”服务员笑眯眯的说道。
“为什么啊?”方源疑惑的问道。
“因为他不会做人呗!他要是有哥们你一半,那也该上红案了。”服务员笑道。
方源好奇的问道“总得有个具体的缘由吧?你们这可不是说开就能开的地方。”
服务员有些好笑的道“说着也奇怪,那小子这些天嘴里老是神神叨叨的,什么给别人打工,不如给自己创业,什么只要自己不认输,就不算输一类的。”
“那天干活的时候在那叨叨,我们领导就批了他几句,没想到那小子跟疯了一样,说领导侮辱了他的梦想,还给了领导一拳,不开他开谁啊?也不知道是不是谁忽悠了他,以前挺踏实的一个小伙,现在张嘴闭嘴就是建功立业的。”
方源目光躲闪,这服务员说话也太难听了,生意人的事情怎么能说是忽悠?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么?我找他有点事。”方源说罢,直接将剩下半盒渡江往服务员面前一推。
服务员笑的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只见他不动声色的将半盒渡江收入囊中,然后才道“你去矿南村,靠马汾厂墙边上有一排住家的,他家就在那。”
“谢了。”方源道了声谢,然后就向着服务员说的地址找去了。
马汾厂好找,一个给矿上做配套的小厂子,未来转行干了地毯生意,可靠着厂子院墙住家的有小一百来户,这得找到什么时候去?
好在还没等方源去找钱策,钱策自己就出现了,只见他自己顺着厂子院墙,跟个日游神一样,从方源面前过去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方源。
“钱策,你这干什么?”方源推着自行车打了声招呼。
钱策看了方源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最后眼中冒出一道精光,呲溜一声窜到方源面前。
“哥们,我总算是找到你了。”钱策激动的说道。
方源很想问问钱策,他到底是怎么理解找这个词的,自己难道是院墙根下的老鼠?你绕着院墙找我的?
“这话我说应该更合适。”方源说罢又道“你在这干什么呢?游来荡去的。”
钱策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被饭店给开除了,又没敢跟家里人说,所以每天就自己出门瞎晃荡。”
方源哭笑不得的道“你这能瞒几天啊?到月底发工资的时候就得露馅吧?”
钱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想起什么似的,对方源道“对了,你之前说的话是真的,国家真的开始允许个体户存在了,我在报纸上都看到了。”
方源笑道“这种大事我还能骗人?自然是有消息再说的。”
“对对,这可真是个大事。”钱策连连点头。
方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对钱策道“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找你合伙做生意的,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钱策愣了下,然后连忙点头道“那肯定有啊!我现在都被开除了,再不挣钱,家里人都得饿死。”
“哈哈,夸张了,你有手艺在,在哪都饿不死。”方源笑道,然后道“吃没吃早饭?”
钱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方源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是囊中羞涩,便道“那先找个地方吃早饭吧!咱们边吃边说。”
中国人擅长在饭桌上谈事情,因为美食会影响人的心情,甚至性格,酒足饭饱之后,很多人会进入和另外一件让人满足,愉悦的事情,完成之后一样的贤者时间,这个时候许多之前好似不能退让的条件,都会让人觉得索然无味。
钱策确实是个厚道人,带着方源找了家小市,买了点油条凑合了一顿。
个体户的事情传来后,小市这边做生意也不像之前那么谨慎了,有种半公开的味道,至少不用担心再被民兵团随便扫了摊子。
“你想跟我做什么生意啊?”钱策一边吃着油条,一边向方源问道。
方源道“肯定是开饭馆啊!你出技术,我出钱,挣了钱按比例分,你看怎么样?”
钱策连连点头,然后道“我没问题,不过比例是多少啊!?”
方源笑了,这就是老实人,把自己的诉求放在第一位,不藏着掖着,挺好的。
“这样,我出钱买房子,买工具,锅碗瓢盆,食材配料,总之饭店要用的东西我包了,你就出个技术,挣了钱二八分账,你二我八,行不行?”方源说道。
钱策琢磨了一下,而后立即露出笑容,点头道“我看行,不过要是赔钱了……我恐怕没钱赔给你。”
方源大方的道“你的技术没问题,我亲口尝过的,饭馆要是真赔钱呢,那也是我的经营问题,和你没关系,自然也不会让你赔钱。”
这话说的让钱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小声对方源道“你这话说的,我挺不好意思的,这样风险不都你背了?”
“没事,真赔钱了,我也赔的起,饭馆真黄了,你估计以后再想找业内的工作也难了。”方源笑道“看起来我赔的多,但我有抗击风险的能力,而你没有,所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等饭馆张罗起来了,你把菜做好就行了。”
方源看中的就是钱策的专业水平,这种技能性的东西,只要思想上没问题,一般不会发生巨变。
所以钱策只要尽心尽力的当好厨艺,那两成的分成,方源一点也不心疼。
“你放心,我肯定卖力气!”钱策拍了拍胸脯,激动的有些热血沸腾了。
和钱策签订合作后,方源琢磨还得想到管店的。自己不可能一直在店里待着,钱策又不适合打理饭馆,必须找个人专职干这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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