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初七，各行各业基本上也恢复生产了，方源赶紧带媳妇去市里医院做检查，三姐也特意跟着，主要是方源怕在医院里撞上王老师，到时候被抓现行可就惨了。
三人到了城里医院，一进医院大门，方源就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四处张望，苏妍疑惑的道“当年的，你干啥呢？”
“没事，没事，观察一下，别回头有不知道轻重的撞到你。”方源嘿嘿笑着说道。
三姐好笑道“瞅你那个德行，哪有这么眼瞎的，你赶紧去挂号，我带小妍到旁边等着。”
“行。”方源点头，然后跑去挂号。
妇产科的人方源其实也熟，不过那是上辈子，不然还能走个特殊通道啥的，什么？不知道什么叫特殊通道，走后门懂不懂？
等挂完好，带着苏妍又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一路上有惊无险，倒不是说苏妍怀孕有什么惊险的，而是自己没撞上王老师。
诊疗室内，大夫拿着各种化验单子，微笑道“恭喜恭喜，确实是怀上了，现在时间还短，有些检查没法做，你们要是时间宽裕的话，最好定期来产检。”
“大夫，啥时候能给我们看看是男孩还是女孩啊？”苏妍好奇的问道。
大夫道“那等再等等，你也不用着急，该男该女，都是已经注定的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方源瞥了苏妍一眼道“媳妇，你可别瞎折腾，我反正不许你来鉴定啥的，男孩女孩都是自家的孩子，你提前知道有啥意义？”
苏妍脸一红道“我就是好奇。”
这边两人话音刚落，就听到诊疗室外一个男人怒声道“流了，必须流了！又是赔钱货，我天天辛辛苦苦挣钱，就是为了养这些赔钱货啊！？”
“呜呜呜~我也不想啊！谁知道又怀了个赔钱货，这老天爷瞎了眼了，我就想要个儿子有这么难么？”女人也哭着喊道。
方源皱起眉头，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八十年代初，胎儿性别鉴定根本没有人进行把控，基本上跟医院说一下都给你查，有些想儿子想疯了的，恨不得鉴定出来不是儿子，回家就给流掉。
那些没想到鉴定的则更残忍，等孩子生下来后再溺死，扔掉，都属于常规操作，周判娣家里就是这种情况，甚至可以说，周判娣家里还属于稍微好点的，毕竟前面养了七个，觉得实在养不下去了，再弄死。
很多是这边一看是姑娘，那边就动手，当然，周判娣她爹没得洗，杀人就是杀人，时代的整体导向有问题，后来国家大力宣传生男生女都一样，女性也顶半边天，再加上各种政策和法律上的健全，才慢慢扭转了这种风气，不过那也是等到九十年代后期，风气才算是彻底好了一些。
大夫此时也叹了口气，在医院干的时间长了，什么事没见过，方源叹了口气道“都是自己的血肉，怎么能做的出来的。”
大夫可能也是被气氛感染了，无奈的道“这还不算狠的，我遇到过一个病人，她的病情其实不算重，只需要一次手术就能治好。”
“可她家里人说什么都不愿意，嫌弃手术费太贵，治了的话就把他儿子结婚的钱给花了，眼睁睁的看着姑娘躺在病床上等死，我们这边做了很多工作，一点用都没有。”
苏妍和三姐听的心疼，三姐问道“那最后怎么样了？”
大夫还没来得及说话，方源就接口的“医院各科室捐款给做了手术。”
大夫一愣，好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源笑了笑道“听朋友说的，这事你们医院做的真不错，不愧是妙手仁心。”
大夫被方源夸的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啥妙手仁心，是真看不过去眼，总不能看着能救活的人，眼睁睁死在病床上吧！”
方源心中暗暗叹息，医院待的时间久了，生死离别看的多了，很多时候会让人怀疑人性，方源就一度觉得，人之初，性本恶才是对的。
检查完，方源带着媳妇和三姐准备回去，在医院拿了些药，这边刚要走，就看见王静，王老师从主院区出来。
方源感觉自己后脊梁都炸了，赶紧低头，祈祷千万不要被发现，好在王老师手里拿着一份检查报告，全程都在盯着报告看，还真没在意从旁边经过的方源。
两人错着身子过去，方源心里长出一口气，暗道自己果然是洪福齐天，不然这要是被王老师抓现行了，这个年就别想好过了。
“方同志，方源同志，你们的药有一样没拿。”就在此时，拿药的窗口，小护士手里拿着缴费的单据，大声喊道。
方源倒吸一口凉气，去特么的药，拉着媳妇就往外走，结果步子还没迈开，忽然感觉肩膀上一重。
“方源！”王老师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方源感觉自己身体都僵了，危机时刻只能扭头尬笑道“这……这不是王老师嘛！”
“还真是你小子！”王老师横眉冷对，气哼哼的道“行啊！你小子骗人骗到我头上来了，你跟我来，我得问问老冯，你们俩这师生关系怎么还是单向的！？”
方源被薅住领子，想跑是能跑掉，但现在媳妇和三姐也在，真正是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认怂道“王老师，你……你别生气，你听我狡辩。”
“老四，这怎么回事啊？”三姐皱起眉头，这谁啊，随便就拉拉扯扯的，像个什么样子？
方源感觉道“姐，这是医院骨科的王老师，我们俩之间……有一点点误会，就那么一点点。”方源掐了个指头，里面的空隙能放下一个银河系。
有医院的医生护士见状，也纷纷靠了过来，王老师平时最好说话的，这怎么还揪人领子了？得过去看个热闹。
方源看跑是跑不掉了，只能无奈的对王老师道“王老师，要不先让我媳妇她们找个地方坐下，然后我再跟你坦白从宽。”
“行啊！”王老师对身边一个年轻医生道“小刘，你带人去休息，小张，小赵，小王，小马，你们四个跟我一起，把他压到冯老师那去。”
“王老师，你这四个人选的……张龙赵虎，王朝马汉是吧？”
上班去，还有一章在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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