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市不怀疑胡家豪的情报,因为胡家豪家里什么背景,他太了解不过了,当初还想过通过胡家豪跟胡家拉上关系,当是一个靠山了,只是胡家很少掺和地方上的事情,所以最终也没能成功,但胡家豪专门找自己说一个这样的消息,那肯定不会是空穴来风的。
方源倒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跳,连忙道:“你别是扯淡吧?从哪来的消息?”
胡家豪怒道:“你以为我回首都是去干什么去了?我找了之前在首都玩的比较好的几个,这才知道之前周诚回去,跟一群大院子弟一起玩了几天,其中有人透出消息来,要在江淮吃口肉!”
方源和杨市对视一眼,不用说了,这口肉还能是别人?肯定是南郊厂子了。
杨市也怒道:“特么的,这些废物东西,干别的不行,尻带人倒是有一手,我们这边才刚开始挣钱,他们就盯上了?”
胡家豪叹气道:“是啊!不止他们盯上了,他们家里也很支持,因为南郊厂子一来进账太大了,二来把手里的人空降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捞一笔大资历,再往上走,里子面子都有。”
杨市脸色铁青,咬牙道:“我杨政辛辛苦苦打下的基业,他们说抢走就抢走?”
胡家豪瞥了杨市一眼,很是直接道:“杨市,别说我说话直,他们要想让你调走,很容易,而且你不走的话……那就不是调走了。”
杨市沉默不语,恨得手指死死攥着,都快掐进手掌了,他出身很差,是真正从农民学子一路上来的,先天就不如别人,所以每一步都走的战战兢兢。
如果换别人来当这个江淮领导,第一件事就是压的江淮煤业喘不过气来,不说压死,但一定是要打上几仗的,可自己呢?来到江淮后,尽力修补和江淮煤业的关系,就是指望着有什么事情的时候,江淮煤业可以帮忙说句话。
但这一切的努力,放在上面人眼里都是没有意义的,让你走就走,敢霸着座位不动弹……有句话怎么说的?你不想体面,那我就帮你体面。
杨市眼眶发红,然后就是深深的无力感,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一切本来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到最后……满盘皆空。
“唉,真可笑我还对将来抱着憧憬,到头来……也只能到暗处舔舐伤口嘛!?”杨市迷茫的问道。
方源皱眉道:“还没到认输的时候吧?我不是说好听话给你听,我特么别的干不成,但是……你杨市走到哪,我就能让这个厂子开到哪,别人来可以,等着看南郊厂子倒闭吧!”
杨市很是感动,感觉自己扶持的至少不是一个白眼狼,换个人此时直接投靠新来的领导,凭借南郊厂子现在的效益,照样能当亲儿子。
但杨市不知道,方源这个人不喜欢给人当儿子,更喜欢当爹,自己开厂子,一来是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为江淮的经济发展做点贡献,二来……也是被杨市赶鸭子上架。
可以说南郊厂子能成,杨市其实劳苦功高,可以说没有她,南郊厂子就没有成长的土壤,现在杨市要是走了,方源已经能够看到未来了,新厂房的建设被停,南郊厂子也不给你用了,强迫你让出大量的利润,这都是最简单的手段了,甚至可以无声无息的,让南郊厂子改姓。
杨市感叹道:“小方你有这个心,我很开心,但人力有尽,想要逆天哪有那么容易,到头来小心五指山下被压的,不止你我二人啊!”
胡家豪也道:“老方你别急着安慰杨市,你这边问题更大,那些王八蛋联合在一起,准备从调走杨市开始,一点点架空南郊厂子,我估计你运气好的话,到最后厂子充公,运气不好……还得进去住一段时间。”
方源欲言又止,心里满是妈卖批,这些二代是真够狠的,但偏偏大家又没有别的办法,现在真是人家说话,办事算的时候。
三个人坐在一起面面相觑,一时间都没有办法,眼下好像不管怎么做,到最后都是死路一条。
“这样不行,咱们打下的基业,最终给了别人,这不跟老曹家把江山拱手给司马家一样了么?!”方源怒声说道,南郊厂子可以败,但绝对不能送给别人。
杨市叹息道:“不甘心也没用,退一步未必海阔天空,但不退……只能家破人亡。”
胡家豪目光扫过两人,轻声道:“他们正在准备这件事情,我估摸着最多半年时间,那边就该动手了,所以你们有什么手段,得尽快了。”
方源看向杨市问道:“杨市,你真要退一步?”
杨市犹豫了片刻,无奈的道:“退还能活,不退就必死无疑,小方……你也别跟他们顶牛,不然的话……我还有身份在这,他们再怎么样,也得掂量掂量,但你是个私营厂子,他们要是想动手,那能干的事情就太多了。”
方源双眼微微一眯,而后沉声道:“斗不过,那就干点别的,反正想从我手里,把这份基业拿走,绝对不可能!”
胡家豪心里咯噔一下,然后道:“你别激动,我跟我爸说了这事,他那边在想办法回旋,看看能不能咱付出点什么,把这事给搪塞过去。”
方源冷笑一声,摇头道:“不可能了,如果南郊厂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私营厂子,那利益交换还有可能,但咱们太挣钱了,换谁不得眼红,他们既然下定决心要张嘴,这一口就绝对不会少。”
“退一万步说,他们接受利益交换,那交换的代价是多少?两成,三成,还是全都要?”方源怒火腾腾的道:“到最后,我这个创建者,反倒要给他们打工,吃他们嘴里的残羹剩饭,我呸!他们也配?!”
胡家豪默然无语,杨市也双眼泛红,刘家那边没人感动,港商港胞,而且拥有着销售端的资源,谁也不会发疯动他们,但是不管是方源还是杨市,在他们面前,都是可以随时被撕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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