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树去洗了脸，他微红的眼角因为皮肤的白皙很是显眼。
可夏苗没有追问他为什么哭，就好像没有看见，商量着要带什么给李老师。
这样的夏苗让何树从心底感到轻松....
既然老师不让他们带礼品，何树就找出两个红包，往里塞了些钱。
“就给妞妞压岁钱吧？”
夏苗甜甜的笑着：“对，给小孩子的，老师才没理由生气。”
准备好了，两人就出发了。
虽说准备了红包，但想想还是觉得这样空手不好看，于是半路夏苗又去买了些水果。
熟门熟路的来到李老师家里，李老师在门口迎接，她爱人也在家，把两人迎了进去。
进了门，已经三岁多的妞妞抱着一个小猴子玩偶正在跟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在客厅玩。
两人给李老师和她爱人拜了年，夏苗朝小妞妞挥挥手打招呼。
何树好奇的问：“老师，这是？”
李老师笑着招招手，把那个男孩叫过来：“林国栋，过来。”
男孩在何树他们进门的时候扭头看了一眼，又飞速的把眼睛转开。
这时李老师喊他，他只能低着头走过来。
这个叫国栋的男孩长得不矮，但很瘦，看人不敢跟人对视，眼珠子左右乱转。
“这是何树，这个是夏苗，是老师曾经的学生，你就叫学哥，学姐吧？”
林国栋两手捏着衣角，似乎很是拘谨害羞，也没叫出口。
何树笑了笑：“老师，这也是您的学生啊。”
“是啊，我现在带的二年级学生。”
当着林国栋的面儿，李老师没多说，让他回去跟妞妞玩了。
夏苗稀罕了妞妞一会儿，就被李老师叫去说话。
李老师的爱人给他们拿零食跟糖果：“你俩在这里吃饭吧，家里都现成的。”
“叔叔，别忙了，我们不在这里吃，一会儿还有事呢。”
夏苗急忙说了一句，何树也点头：“对，下次吧，今天就是来拜年，顺便看看妞妞。”
妞妞好奇的看着何树跟夏苗，她已经不记得以前见过了。
好在她也不怎么怕生，何树招手，她就走到何树跟前，抱着小猴儿仰头看何树。
过了一会儿，见妈妈跟这个大哥哥说话，她还趴在何树腿上扭着头听。
也不知在高兴什么，时不时就露出一排小米牙在乐。
那个叫林国栋的男孩就自己坐另一边，拿着妞妞的一个玩具，也不说话，却在偷偷的打量何树跟夏苗。
可每当何树看过去，他又飞快的转开视线，假装自己没有看他。
何树想起曾经在监狱里，陈河教他怎么看一个人的眼神。
当时他就是拿老瓜练手，此时竟然从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身上，看到了那种熟悉的眼神。
这让何树非常的不舒服....
简单聊了几句，李老师主要还是关心他们在大都的学业，也问了一些日常生活。
尤其是对何树的生活十分关心，知道何树现在在大都有外公一家人照顾，李老师替他感到高兴。
总算是熬出了头，有亲人陪伴了。
轮流抱了会儿妞妞，何树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给她。
妞妞认得红包，低头去拆，李老师不让拿，妞妞也听话，虽然很想要，但还是红包还给何树，然后小手背到后面。
夏苗被妞妞这小模样给逗得不行，一把揽住她，把红包又塞到她怀里。
“这是哥哥姐姐给妞妞的，妞妞留着以后上学好不好呀？”
“好！”妞妞从红包里抽出一叠钱，夏苗又问她认不认识这是多少钱。
妞妞大声说道：“这是1钱0钱。”原来她只认识1和0，放在一起就不认得了。
这童言童语逗得大家都在笑，妞妞看大家笑，她也咯咯的笑个不停。
坐了一会儿，何树看到李老师的爱人进厨房了，知道人家准备午饭去了。
给了夏苗一个眼神，夏苗立即就说他们要走了。
两人站起来往外走，李老师跟她爱人都出来挽留。
“别送了，外面还挺冷呢。”
见小妞妞也跟了出来，何树急忙让老师他们回去：“老师，下次我跟夏苗再过来看您。”
夏苗舍不得妞妞，问她能不能抱抱？
妞妞主动张开手，被夏苗抱起来亲了几口。
看着那奶胖奶胖的小脸蛋，何树也想亲两口，寻思好像不合适就忍住了。
但还是伸手摸了摸妞妞的小脸蛋：“下次大哥哥过来给妞妞买玩具好不好？”
妞妞乐得又露出小米牙：“我想要大风筝。”
“好，那就给妞妞买大风筝，妞妞要听爸爸妈妈的话。”
闲话几句，夏苗不舍的放下妞妞跟何树出了屋。
李老师让爱人看好孩子，自己披了件外套送两人出来。
看到门口停着的车，知道是何树的之后，李老师就觉得真好，他终于苦尽甘来了。
“老师，那个孩子怎么过年也在您家里？”
见老师一个人出来，何树小声问了一句。
“林国栋也挺可怜的，爸妈离婚了，他跟着他爸过，他爸不怎么管他，成天在外面喝酒赌博。”
“过年前因为赌博被抓起来了，这孩子没人管，我看着不忍心，就把他接回来过年了。”
“正好他学习成绩也差，趁着假期，我给他补补课。”
原来是这样，这倒是符合老师的善良，不过那个孩子，何树真的是不喜欢。
总感觉对方贼头贼脑，那不敢看人的眼神不是因为拘谨害羞，而是像心里有鬼不敢看人一样。
“那过完年呢？他家里有人管他吗？”
李老师愁的叹气：“我联系他妈妈，他妈妈说在外地呢回不来。倒是还有个爷爷，但是岁数挺大了，听说在街里收破烂呢...”
“那您也不能一直把他留在家里啊？”
何树想了想：“不管怎么说，他还有个亲人，而且也十五六岁了，住您这里也不方便，您还得照顾妞妞呢。”
“而且他爷爷既然能收破烂，那也就是能自理，但毕竟那么大岁数了，身边也需要有人看着。”
李老师知道何树说的有道理：“是啊，我爱人马上就要上班了，我也跟他说过两天送他回家，呵呵，他还不舍得走呢，因为在我这儿好歹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哎，我看他这么可怜，是真不忍心说让他回家，等几天吧，等我爱人上班了，我送他回去。”
看着比从前憔悴许多的李老师，何树再说不出其他的。
李老师让他敬重的原因，也正是因为她是一个爱护学生的好老师。
没有当初李老师的鼓励还关注，何树知道自己或许会连高中都上不了。
“老师，那您要是有需要我跟夏苗的地方，就给我们打电话。”
李老师高兴的点头，忍不住伸手摸摸何树的脸：“真好啊，成大人了，也能帮老师了，希望以后林国栋也能像你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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