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先生连忙起身挽留，他恳切地对范丽莉说道：“我的正事还没说呢，再说菜都已经点了，至少你也要吃点东西再走，不然我会很过意不去的。”
正巧这时服务员掀开布帘来上菜，范丽莉顿时转念一想，也好，不妨借此机会多了解一下这家新冒出来的竞争对手，便又坐了下来，随口问道：“你们的产品贵吗？”
“和MBI的产品比起来不算贵，同等级别、相同配置的价格大概是你们的三分之一。”
范丽莉忽然笑了：“你倒是真实在，有问必答，一点都不对我保密，那干嘛还神秘兮兮生怕被熟人看到？”
“Linda，对你而言，我没有秘密。但咱们两人见面，对于外人而言，就是个秘密。”邱先生变得严肃了，声音也压低了：“我约你出来，不仅是要向你表示感谢，更希望能与你建立一种合作关系，而这种合作仅限于你我之间，不能让第三人知道。”
范丽莉闻言，顿时周身开始紧张起来了。
她下意识地看一眼布帘，试探道：“合作？想让我帮你卖东西？”
邱先生微微一笑，摆手说道：“用不着那么复杂，只需要你的举手之劳。
如果你了解到有哪个客户想买大型机，而又肯定买不起MBI的产品的时候，你只需要把这个客户的名字和联系人告诉我，单子做成以后给你合同额的百分之三提成。
“百分之三？”范丽莉顿时一愣，抬起头看了邱先生一眼。
她心想：应用软件利润那么高，销售代表能拿到的提成，充其量也就是百分之三到五。
而硬件利润低得多，提成能有百分之一就不错，这还得是整个项目累死累活一直跟下来的销售。
而只要给道腾公司提供几个客户信息，就能拿这么多？这似乎有点不可信。
正想到这儿，只听见邱先生笑着说道：“Linda，我知道你对这个百分之三表示怀疑。
这么告诉你吧，像我们这样的公司，成本和各项费用比MBI低得多，利润自然就高。
坦白讲，我们道腾公司即便用底价和客户签，最终的利润都能有将近三十个点！所以这个百分之三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范丽莉闻言，心里顿时又是一愣：看来MBI大型机产品这块利润实在太高了……
她平复一下心情，夹起一块天妇罗，在酱汁里沾沾，又问道：“为什么找我？既然你们只需要透露客户的名字和联系人，而我在MBI也就是个小喽啰，还没有分管任何市场区域，连完全归我独立跟踪的项目都没两个。
我能给你提供多少有用的信息？你应该去接触上面的人，至少应该是中层。”
邱先生嘿嘿一笑：“Linda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正因为你直接负责的项目很少，所以你才可能把其他人、其他部门负责的项目都告诉我。
如果我去找你老板，就算他肯合作，你们部门的项目他难道会告诉我吗？
如果我去找你的老板的老板，就算他肯合作，你们整个区域的项目他难道会告诉我吗？”
“为什么不会？”
“因为他们所管辖的部门和区域的项目，和他们个人的利益分配有着密切的关系。
而你在MBI的位置最合适，再加上刚才提到的你和我们公司的渊源，你才是最理想的合作人选。”
“明白了。在你看来，在MBI的整体利益中，与我的切身利益息息相关的，只有很小很小的一块。
其他的反正都是别人的项目，出卖给你们，并不会损害我的个人利益对吧？”
“哎哟Linda，不要讲得这么难听嘛，你完全没有必要这样理解嘛，怎么能叫出卖嘛……
你只需要把那些不会买MBI产品的客户转告给我，反正他们也买不起你们的东西，为什么不让他们有另外的选择？买我们的东西？这对你们谈不上损害嘛。”
范丽莉眉毛一扬：“但你怎么知道哪些客户肯定不会买MBI的东西？”
“客户有钱没钱，你作为销售代表，肯定看得出来嘛。”
“这里头不单是钱的问题，我想，更重要的是品牌信誉度的问题，包括性能、质量、服务。
大型机又不是微机，并不是哪家的都一样能用。
客户即便预算有限，买不起大型机，还可以买小型机。
如果连小型机也买不起，可以买工作站呀，也不会轻易去买一家不太知名的品牌吧。”
完全出乎范丽莉所料，邱先生听范丽莉这么一说，窃笑一下，低声说道：“你说的完全没错，但你少说了一种情况。客户还可以有一种选择，那就是买MBI的二手机对吧？”
范丽莉顿时一怔，随即一颗心吊在了嗓子眼上：“您什么意思？”
只见邱先生又掏出一张名片递过来：“没特别的意思，如果你觉得客户因为经费预算问题，不会买MBI的一手设备。
因为品牌信誉度的问题，也不会接受道腾这个品牌。
那咱们可以用这家公司的名义，卖给他们MBI的二手机，你觉得怎么样？”
范丽莉闻言，拿过名片一看，除了公司名称是另一家，其余信息都与刚才的那张完全一样。
范丽莉不由得笑道：“邱先生，到底哪个是你的真实身份、哪个是你的马甲？”
邱先生也笑了：“都是真实身份，你可以理解成我两只手各拿着一份报价。
至于我用哪个身份？关键看客户的需求。
客户愿意考虑道腾系统时，我拿出道腾这份。
客户只接受MBI的，我拿出二手机的这份，总有一款适合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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