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叶书记叶浩聊了一会儿后,就简单地吃了个饭。
吃完饭,叶书记说了一件很震惊的事:“道南某县,斥巨资打造了一个人工景区,对外号称年接待游客100万,解决带动6000余人就业,但实际上不是如此…”
人工景区对人的吸引力是有限的,地方发展不是写申论这么简单。王成的老家道南县,前几年趁着那会“乡村旅游”热度,县里投了十几个亿,选了一些乡镇特色小村,把景区建在小村里,想要打造乡村旅游新业态。
各种模型、各种理论、各种数据,都预测出这个发展方法一定会助力乡村经济爆火,甚至几年就能回本。结果呢!从最开始一张门票80、到后来一张门票50、30、5块,到现在免费进,还送绿豆汤。
王成心事重重地回到家。
屁股还没坐热,郭老师电话就来了。
“我刚看你车子回小区了,忙不忙啊?我们去散散步吧?”郭老师发来消息。
“好。”
没一会儿,小区内出现两个身影。
“你这么大的领导怎么还单身呢?想要嫁给你的姑娘应该蛮多吧?”
“嗨,话也不能这么说,我的工作压力大,圈子里女性少,我又很少去外面吃吃喝喝,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到女性,所以啊,离婚后就一直拖到现在。你呢?”
“我啊,我谈过一次,但受过情伤,所以对婚姻和爱情就不太憧憬,对了,我没有和对方发生关系哈!”郭老师赶紧解释。
王成有些尴尬。
“按理说,女老师在相亲市场很受欢迎啊!怎么?”
郭老师顿了顿,然后才说:“没碰到合适的,确实有不少人介绍,但我发现,真正好的,这些介绍人早就留给自己家孩子了,而…”
她没有继续往下说了。
“请你吃个饭吧?”王成突然问。
“好。”
俩人走到小区附近的餐厅又简单地吃了个饭,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王成觉得自己和对方很有共同语言,至少目前来看是如此的。
各自道别回家后,王成陷入了沉思…
假期上班第一天,孙书记把王成和张海明叫过去了,刚落座,孙书记就递给他一叠照片。
第一张照片里是一个食堂,里头摆满了平常很难吃到的海鲜和其他水果,从照片的内容看,显然是体制内的食堂;第二张照片是食堂后厨,一群工作人员把这些没吃完的水果和食物倒到泔水桶里;第三张照片是食堂每周菜单和食堂预算;第四张照片是一个小包厢,桌面转盘摆了几瓶茅台。
“书记,这些照片哪里搞的啊?”
“匿名群众给的。”孙书记一脸严峻地说。
“这是某企业的食堂。”孙书记补充了一句。
“我靠,吃这么好?简直了…”
这标准比见过的所有单位都高很多。
“这只是他们总部的食堂,一年预算2000万,总部机关只有100多人,按一个月上20天班计算,一年240多个工作日,算一算每天多少钱?他们胆子真的太大了,他们的平均月薪近三万,去年利润却只有1.8%,要整顿整顿这些人了。”
孙书记早就安排人做了全面的调查。
王成其实也有所体验,一些国企的收入,远超公务员,因为拿的是企业的薪酬标准。
“书记,那您的意思是?”
“今天下午开始,就从省内所有国企的食堂开始查,恰好借着之前的由头开整。”
“你看看,道南的那几个控股集团,刚进去的小伙子一年都有几十万收入,而我好像没见过他们的招聘公告,这些人怎么来的?千万别把国企做成了某些人的私人地盘!这些都是我们这个国家、我们所有人民的财产。”孙书记马上做了指示。
来到张海明办公室,张海明说:“有些地方真的太不像话了!这还不是最过分的,前段时间被抓的那个某企副总,据说喝酒只喝陈年茅台,在接待某领导时,临时叫办公室主任去烟酒店买陈年茅台,光一顿饭的酒钱就十几万。还有的私自给自己配超标准的专车,配奔驰S、配奥迪A8,还把字母S换成字母E、把8扣掉换成6,真的是无所不用极其。”
“这次孙书记是真的生气了,我以前去某国企食堂吃过饭,确实很奢华,连包子都只吃当天手工现包的,那个食堂还专门花6000—7000块钱一个月请了专门包包子的师傅,每天早上包一些。因为有领导爱喝炖汤,还高价请了粤厨。但事实上,领导一周难得在食堂吃一顿饭…”王成说了自己以前的一些见闻。
“这生活…嗨。”张海明摇摇头。
“哥,就安昌几个五星级酒店的总套,以前要去订很难订得到,为啥?一些老总直接在总套办公,常年包房,牛吧?比如安昌的某格某拉酒店,套房100多个平方,一晚上价格在3500左右,丫一包包一年,就丫一个人办公,而且是偶尔去…”
张海明很着急地问:“那个领导呢?”
“早进去了,就是因为他出事,才知道安昌这么多五星级酒店,原来常年都被这些人包掉了,后来因为这个处理了一大批干部。”
张海明这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所谓的没看起来眼热的权力,可有些人权力甚至比一些主政领导还大。我们省的某投资公司,每年帮省里打理四百多亿的资金,那的老总比一般的市委书记还牛,据说一般的市一二把手要见他,还得提前预约,心情好就见,心情不好还不见。”
“对啊,我刚算了一下孙书记说的这个企业的用工成本,平均一人一年四十多万,6000个员工,一年硬用工成本在24亿元,还有其他福利、隐形成本,估摸着在30亿元左右。他们的年度财报利润收入100亿元,净利润只有10个亿,利润率在1.8%…无语啊,无语啊!”张海明一直在摇头。
王成没有说话了,他明白了一些事的严峻性。
“你去看看安昌那几个别墅区,查一查户主,一切都明朗了!”张海明补充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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