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报真实的，反正我们经得起考验，怕啥？我们这么老实去报数据，凭啥给别人抗雷？”王成说。
“老弟，我的宝贝老弟，全省数据负增长；丫所有地市都是正增长？这怕不是见鬼了！这些数据难道是孙书记吃掉了？还是海明哥喝茶的时候喝掉了？”
王成也哑然失笑。
“数据都挂网了，这玩意还能改？南州和潭江，必然要有一个地市抗雷，这叫大局意识！”
“哥，大局个屁，不能总是老实人吃亏吧？数据出来了吗？”王成问。
“这两天出来了，正增长。”
“报上去吧，赶紧，把这艰巨的任务交给南州算了。”王成说着去叶浩办公桌翻看了，果然，数据摆在桌面，他拿起批示清单，洋洋洒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老弟，你来真的？”
“那可不？还能来假的？必须送上去。”
“那行，就这么说定了！”叶浩也来兴趣了，他玩心大起，签了字后，赶紧让市政府办把数据通过互联网公布了。
南州本来想明天公布的。
突然，看到潭江的数据已经公布了，网上网友笑成一片：连潭江都公布了，是正增长，那最后的结果就是南州抗雷了。
南州的书记懵逼了：因为他们统计的数据也是正增长。
孙书记和海明哥也知道了这回事，他们马上给南州的书记打电话。
南州现在的书记是省委常委。
“这只有你们牺牲了。省里的口径统计下来是负增长，现在其他地市都是正增长，不能让这个事儿成为乌龙了。”
“孙书记，但我们一直以来都是经济正增长的地市，我们的实际数据就是正增长，让我们改数据？这也不对啊！那不能可着老实人欺负吧？”南州的书记很委屈地说。
“但这个大局意识你也要兼顾啊！这些数据都是实时在网上公布的，怎么改？如果要改，那就要处理其他地市的负责人了，因为那就说明数据有问题啊！”孙书记仍然坚持让南州来抗这个雷。
“书记，我绝对支持你的工作，可我们已经批阅好了，这些数据已经准备挂网了，我们也不清楚…这样吧，我现在去拦一拦，看能不能拦下来，如果能够拦下来，那就好说！拦不下来，那也没办法。”
说完，南州的书记给秘书使了个眼色。
几分钟后，南州的书记回电话过去了：“孙书记，实在是不好意思，数据已经挂网了，已经来不及了。”
孙书记满头黑线。
南州书记挂了电话说：“牲口…”
于是乎，最尴尬的一幕出现了：所有地市经济正增长，省里的数据负增长。
这一幕搞的网友笑疯了。
“这是没商量好嘛？太离谱了。”
“潭江和南州都太刚了！要不说人家的一把手是副省级。”
“应该是，因为这两个地市的一把手是副省级，所以他们才敢这么刚。真的要笑死了，这可以说是事故嘛？那到底哪个地市的数据有问题呢？我认为潭江和南州的数据肯定是真实的。”
省里一看这舆论态势，得给一个交代啊！不给交代就要出问题啦。
于是乎马上召集各地市的市委书记和市长到省里来开会，拿着数据来一一核对。
王成倒没啥，他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
省委常委会会议室内，内圈坐着一圈省委常委，王成因为是副省级，也坐在其中。
三个地市一把手是副省级：安昌和南州的一把手是省委常委；潭江的一把手是副省长。
其他地市的一二把手在底下嘀咕：“这下得了，这仨肯定安全了，人家是副省级…我们就要被吊打了，洗干净脖子挨收拾吧。”
孙书记开篇点题：“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大家也清楚，这是我在这个岗位这么多年以来，见过的最离谱的事儿！真是离大谱。”
“怎么感觉你们在座的都像各自为政一样，不听指挥呐？感情是我和海明省长把你们的数据吃了？乱弹琴！这下好了，出大丑了！我问你们怎么办？”
现场有人憋不住笑了。
孙书记寻找着笑声来源，看到了春余的书记刚收起笑容。
“很好笑嘛？这是耻辱！这就说明肯定有地市的数据有水分！所以，今天要把数据摆出来，如果在这之前有哪个地市不小心把数据搞错了，请主动站出来说，不要等省里查出来就不好意思了。”
孙书记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有哪个地市能够站出来有点“担当”地承担起这件事，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省里会把剩下的事情搞定。
如果大家都不站出来，那到时候查出来了，就要挨个收拾了。
结果很显然：大家都认为法不责众。
所以没人站出来。
“那既然这样，就等统计结果出来吧。”
散会后，孙书记在出会议室时，嘀咕了一句：“都是乱弹琴。”
王成和叶浩跟着张海明到了办公室。
“哥，这回咋搞成这样了？”王成故意问。
张海明看了一眼王成和叶浩，然后说：“你们俩啊！你们的数据是真是假？”
“你知道我们俩性格的，要不是真的，我们也不敢这么刚啊？”王成说。
“我知道，你们的数据肯定是真的。孙书记和我这几天为这个事头大的不得了！这说明省里掌控力有缺失啊！”
“这倒不是缺不缺失的，我倒认为这个汇报机制有问题，那数据不好的地市肯定想要成绩好看一点，显然会多报一些，这是人之常情，就不应该省里先报，应该由各地市报完后，挤去水分，再挂网。”叶浩说。
张海明没说话，他神情严峻地打了个电话给审计厅和省统计部门的一把手，让他们俩赶紧到办公室来一趟。
“你们俩先回去，既然你们的数据是真实的，那就不用担心了，其他事儿我们会处理好！有事儿会再同你们说。”
王成和叶浩打了个招呼，俩人就去王成办公室了。
“老弟，你这副省长办公室确实是帅哈？”叶浩主动走到王成办公椅旁，很舒服地坐下去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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