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底的不安愈来愈大,仿佛破开了一个大口子,哗啦啦的往外流着血。
马车一直在赶路,很少停下来休息。
夜晚的时候,马车外的人会重新给他灌药,保证他彻底昏睡过去。
他就算想要逃也没有机会。
他疯了一样撞击着马车,把自己撞的头头破血流,外面的人也无动于衷。
或许是冥冥之中自有感应,他冲破了药的控制,清醒了过来。
他被绑在马车里,绳子的另一头牵在马车内壁,保证他逃不出去。
双手被绑在身后,他就用嘴去咬那扣在马车内壁的绳索。
嘴角被粗粝的麻绳磨破了,他也不放弃,将那个死结解开。
或许是看着他的人太过自信药能够让他昏睡一夜,连个看着的人都没有。
洛尘跳下马车,在地上滚了几圈。
被绑久了不活动,腿都是麻的。
手被绑着,不远处放着一把镰刀,似乎是用来割草料的。
洛尘费力的割开绳索,偷牵了一匹马,直接驾马离开。
他不知道洛十安在哪里,却感觉到每个人都在议论着什么。
告示外站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乌泱泱的一片,洛尘用斗笠遮住脸,硬生生的挤了进去。
那告示上是洛十安的画像,画的一点都不像,丑极了。
那行字却刺痛了双目。
罪臣洛十安已经被处以极刑。
大脑轰的一声,一片空白,只能听得到耳鸣的声音。
“死得好,这种宦官奸佞,就该将他活剐了,才能解我心头之恨。”
“听说那尸体被丢了乱葬岗,当晚就被人偷走,一群受过那宦官迫害的百姓反复鞭尸,最后又分成了几十份,喂了狗。”
“要我说这就是恶有恶报,老天有眼。”
“活该他死后没了全尸,进了狗肚子。”
“你才是活该。”洛尘疯了一样拉扯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扭打起来,药效渐渐退去,他恢复了力气,像是要打死那个人一样。
“杀人了,杀人了,官兵来了,把他抓走,快快快!”
“这真是个疯子,怎么见人就咬。”
洛尘撕下那张告示,翻身上马,向着京城的方向狂奔。
冷风割伤了他的面颊,他只觉得眼睛酸涩的厉害。
他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后路,带着那人一起离开。
却还是一个人将他丢下了,死在了那个冰冷的皇宫。
他没有允许洛十安这么做,凭什么把他一个人送出皇宫。
心脏痛得他几乎无法呼吸,扑通扑通狂跳,似乎要炸裂开一样,那告示上的字,每一个字都刺的他心底在流血。
他疯了一样的跑死了几匹马。
联系上了他暗处的势力,混入皇宫。
新帝在寝宫换上了登基大典用的龙袍,殿门突然进来一个小太监,为他整理衣物,是他常用的一个小太监。
他今日太高兴了,从假装遇到仙人,引诱老皇帝不步入他的陷阱,一步步都是经过周密的谋划,才终于谋得这个皇位。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洛尘,没有他,他也不会谋划的如此轻松。
东厂监视着,他做事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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