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车子在星湖湾停下。
林助理打开车门的时候。
陆听酒先下的车。
她转身,看着依旧在车内的霍庭墨。
静了一两秒。
霍庭墨才下的车。
陆听酒抬脸看他,微抿了唇,“你在生气?”
刚刚他说了那句话之后,在接下来的一整段的车程中,他都没再开口说一个字。
霍庭墨清冽淡漠的眉眼不变,无波无澜的嗓音里萦着薄凉而淡的暗黑和偏执,“没有。”
反正到最后,她只能是他的。
她没有其他任何的选择。
陆听酒读不懂他眼底的情绪,哦了一声后,先走进了别墅。
霍庭墨站在原地,看着她一次也没有回头的走了进去。
【我不喜欢,你把他们的名字放在一起。】
【不喜欢,你提起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不喜欢。
霍庭墨一身疏离凛冽的气息,俊美如斯的面容上本就微末的表情,在陆听酒走后彻底的淡了下去。
清隽的眉眼间,有种清寂的寥落感。
“给我根烟。”
良久,霍庭墨才淡淡的道。
他很少抽烟,因为好像酒酒不喜欢。就连贺涟詹来星湖湾时,他也限制着他不准抽。
从拉开车门就一直候在车旁的林助理,眸光低低的盯着霍庭墨的一只手,敬声道,“霍总,没有。”
霍庭墨一张俊美的脸上重新恢复了淡漠,眸光又冷又凉,没有任何的温度。极为慑人。
被冷冰冰的目光盯着,林助理重新微微低了头,依旧恭敬的音,“因为太太不喜欢,您不准身边的任何人带烟。”
贺爷都被限制不能抽了,更何况说是他们。平时沾也不能沾一点。
霍庭墨没说话了。微敛的眉眼清贵又温淡。
嗯。她不喜欢。
如此笃定而坚定的不喜欢。
他差一点就忘了。
……
霍庭墨进去的时候,目光扫了一圈,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招了一个佣人来问,“太太呢?”
被问到的佣人立刻微微弯腰谨声回道,“太太一进来就上楼去了。”
霍庭墨嗯了一声,淡淡的道,“晚餐我来做,把厨房留出来。”
“好的。”
佣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只要先生在家,并且有时间的话,太太的晚餐一般都是他做的。
倒是跟在霍庭墨身后的林助理,听见他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明显欲言又止的样子。
“霍……”
林助理才开口说了一个字,男人一个淡漠的眼神就扫了过来。林助理不得不闭嘴。
……
从五点到晚上七点,原本半个小时就可以做好的晚餐,霍庭墨用了两个小时。
吩咐佣人将做好的菜端进餐厅时,霍庭墨去叫从上楼后就一直没下来的女孩吃饭。
霍庭墨在三楼画室找到的人。
因为陆听酒刚开始是学设计的缘故,在买下这座曾被外界评为云城最美的别墅时。
霍庭墨就把三楼最东边也是最安静的一个房间,打造成了画室的模样。
采光也是最好。
画室里面用到的各种材料和作图器材,都是霍庭墨亲自吩咐人从国外定制的。
再亲手,一点点的布置在整个画室里面。
刚开始。
陆听酒第一次进来时,砸过一次。
霍庭墨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砸的。
具体原因么。
其实霍庭墨记不清楚了。
那个时候,她经常跟他闹。
闹着要出去。
他低声下气的哄她,怎么也哄不好。
陆听酒砸完离开后。霍庭墨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又亲手一点点的重新布置好整个画室。
倒是最近,她时不时的会来一次。
也不会再砸了。
霍庭墨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径直走了过去。
陆听酒换了一身绵软浅色的衣裙,肤色雪白。冷茶色的发尾微微垂下,落在背后,每一根头发丝都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精致无比。
霍庭墨微微弯腰,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纯白地毯上的作图工具捡起来,温声道,“酒酒,吃饭了。”
被微微惊了一瞬的陆听酒,原本因为莫名烦躁才勾勒了几笔的图纸上,忽地划出一道锋锐的线条。
静了片刻。
她抬眸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男人,随后应了一声,“好。”
……
吃饭的时候,陆听酒很安静。
她吃饭时一向很安静。
但过了十几分钟后,陆听酒渐渐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
又温又淡的眸光盯着男人的动作,停滞了几瞬,“你的手怎么了?”
她记得,他不是用左手的。
霍庭墨像是整个神情都专注于眼前的饭菜上面,有些恍惚,一时没有听清她的话。
“你的手。”
陆听酒又重复了一遍。
霍庭墨朝陆听酒看了过去,清隽的眉眼温淡,微微的笑了下,语调低沉又有些怔然,“我左右手都可以。”
陆听酒看着他,精致的眉眼微蹙了蹙,显然怀疑他的说法。
起身就要查看他的右手,“……你手是不是受伤了?”
霍庭墨眉宇沉静,没拦着她,任由她看。
男人结实有力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匀称,有种暴力美学的力量感和美感,肤色是很健康的淡古铜色。
如果忽略手臂上的三四道很深的伤疤,看得出来是很久之前就留下了的。
而另外有一道十几厘米长的疤痕,已经差不多痊愈了,只留下淡淡的疤痕。
在陆听酒伸手,要触及到他手臂上的伤疤时。
霍庭墨捉住了她的手指,随后手腕一动,让她坐到了自己怀里。
“没事,很久以前的了。”
霍庭墨温声说道。
随后像是怕陆听酒看到害怕,手又伸到衣袖里把伤疤挡住了。
陆听酒抬脸看着他,“你不是身边有保镖,怎么还会受伤了?”
霍庭墨垂眸对上她漂亮透澈的眸子,良久,而后低低的笑了下,清清淡淡的语调里萦着若有若无的轻嘲,“我不也弄伤你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伤到她。
但还是伤了。
陆听酒知道他说的是弄伤自己手腕上的那件事情,但随即想到自己几乎是以神速痊愈的掌心时。
陆听酒静了静后说道,“我去拿祛伤疤的药给你,不会留一点疤痕,我手掌用的就是……”
陆听酒从他怀里起身的时候,霍庭墨蓦地淡淡开腔,“酒酒,把它扔了。”
那药是淮止给她的。
见效快,也很好用。
祁瑾昨天到星湖湾给酒酒检查之后,就告诉过他。
以一种难得很惊讶的语气。
陆听酒整个人的动作微顿了顿,本就极淡的眸光也凝了一瞬。
静了不到两三秒。
陆听酒转过身看他,静然的笑了笑。嗓音清越温淡,一如往常,好像并没有听到他说的话,“我去拿给你,你可以试着用用。”
霍庭墨漆黑的瞳眸很静,也很深,定定的盯着她,“酒酒,我说把药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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