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过了没几天,便是春节,今年的春节,比之去年,盛家热闹了何止一筹,明眼人都知道,盛紘前途无量,不像去年,虽然岳丈家官职一样,但毕竟掌权的是旧党中人,王琼又属于那种两边不靠的,虽说也能帮女婿疏通关系,但毕竟还要看旧党中人给不给面子,吏部被死死的握在旧党手中,这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从初一开始,上门拜年的人就络绎不绝,每次有贵客上门,盛紘都会招盛长槐和盛长柏两人出来打个招呼,盛长柏是嫡长子,这点无可厚非,但盛长槐不一样,这段时间名声大噪,扬州名流也想认识认识这个盛家的千里驹。
这一见,各种奉承夸奖的话,如流水一般,什么令郎真乃龙驹凤雏这样的话也能说出来,雏凤清于老凤声的夸奖更是让盛长槐听出了茧子。
初一,知州大人携全家做客,初二,州府属官前来拜年,初三,扬州名流络绎不绝,到了初四,更有扬州豪商一起上门拜访。
一直忙到初九,剩下的都是一些不重要的客人,盛长槐这才闲下来,不像之前,时不时的被父亲召唤过去见客人。
本来今日,盛长槐准备邀请全旭和胡六郎他们小聚,正好介绍他们认识认识,刚准备出门,就听到唐诗过来禀告,说是宥阳老家那边来人了,现在在老太太屋里,李妈妈人走不开,小翠柳这两日吃坏了肚子,不敢出门,唐诗刚到院里,就被李妈妈看到,让他给盛长槐带个话。
听到宥阳老家来人,盛长槐便打消了出门的念头,必定是维大伯父家里派人来给老太太拜年了,不知道来的是谁,盛长槐心中也十分期盼。
盛家在宥阳还有两房,大房和三房,三房这几年家业败的不成样子,靠着大房接济过活,对盛长槐也没啥兴趣,毕竟捞不到好处。
大房不一样,虽然在宥阳待了不到一年,但是在盛长槐心里,那是来盛家最开心的日子,大房人口简单,因感念盛老太太大恩,上到大老太太,下至最小的品兰,都把盛长槐当做自家人,丝毫没有作伪。
盛家二房除了盛长柏和盛华兰,加上明兰,也就这几个人的亲近程度和大房相当,当然,盛老太太那不一样,感情肯定是最深厚的。
其他的,林小娘母子三人就不说了,之前的事情,盛长枫虽然不至于怪罪到盛长槐身上,但也亲近不起来,没事的时候也不和盛长槐聊天玩耍,自有他自己的圈子。
卫小娘深居简出,没怎么打过交道,大娘子虽然这段时间对盛长槐不错,那也是有些巴结老太太,加上盛长槐视为自己的福星,倒没有多少真感情,而如兰,虽然没有什么坏心眼,但平时不咋过祖母这里来,感情稍微还是淡了点。
果然,到了老太太屋里,老太太端坐在上座,其他非盛家的下人,除了华兰和长柏外,还有一个十七八的青年,一个三十多岁的妇人。
那个青年盛长槐熟的不能在熟,大房的嫡长子盛长松,平日里维大伯父事情多,盛长槐需要什么东西,都是和这个大堂哥说,无有不应的。
那个妇人看着有些眼熟,盛长槐有些记不清楚了,但无论是穿着,还是众人的态度,盛长槐能看出来,不是普通人,应该是盛家比较重要的亲眷。
“槐儿快来,见过你纭姑姑,和你长松大哥。”
原来是她,难怪这么眼熟,大老太太在世的有一子一女,长子盛维,次女盛纭,盛长槐在大老太太寿宴见过一次,但之后因盛纭早已经出嫁,离得有些远,所以少见了些,在加上寿宴的时候人多,所以盛长槐没啥印象。
不过这是大房的亲人,盛长槐当然要尊敬些,大礼拜下。
“侄子长槐见过纭姑姑,姑姑淑安。”
盛纭虽然和盛长槐不熟,但表现的比较亲厚,见盛长槐弯腰几乎快九十度了,连忙将盛长槐扶起。
“槐哥怎么这样见外,何须这样,你和长松一样,都是我的侄子,随便见了礼就行了,姑姑又不是外人。”
盛长槐自无不可,顺势起身,又见过了盛长松,才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大过年的,宥阳虽说不远,但也离得不近,纭儿怎么和松哥儿来扬州了,可是老家出了什么事情。”
盛纭并没有回答,而是看像了盛长松,示意他给解释一下,之前众人都忙着问好请安,还没说到这一茬。
“二祖母,老家一切都好,就是今年中秋之后,祖母听闻长槐在扬州受了些委屈,一直想着要派人过来看看,说是在不行,便将槐哥接回宥阳,免得二祖母为了槐哥,和叔父争吵,伤了母子之情,后来听说事情了结了,槐哥儿又被叔父看重,这才打消了念头。”
原来,八月底的时候,恰好有个扬州客商,和盛家有些生意往来,盛维便问了下扬州通判的近况,那扬州客商只说了盛长槐得罪了封家,被书院拒之门外。
大老太太之前就听闻盛长槐在扬州不受自己侄儿待见,怕这件事之后盛长槐在扬州日子愈发艰难,便有意让盛维派人到扬州,将盛长槐接回宥阳,宥阳虽说是小地方,没有什么名师,但是大房不缺钱,大不了多花些银子,从外地请个好点的塾师,正好连长梧一起教了。
至于说怕盛老太太和盛紘争吵,也是觉得盛紘对于老太太,并非那么言听计从,面子上的事情大于感情,免得盛老太太强压,盛紘心里不畅快,母子之情愈发淡漠,当然,这话盛长松并没有处说来,也就是盛长槐自己想的。
等盛维派人到扬州打听了之后才知道,虽然盛长槐被书院拒之门外,但因祸得福,因为书法诗才入了通判法眼,又阴差阳错去了江都书院读书,大老太太这才作罢。
“长槐年少多事,闯了些许祸事,让大祖母和维大伯父担心了,大哥哥回去的时候一定帮我陪个不是。”
盛长槐听完觉得十分感激,于是便自我批评了一下,不过这话一出,盛纭倒是激动了起来。
“槐哥儿这是什么话,和你又有什么干系,那封家的女婿为了攀附侯府,明知道人家有嫡妻,还让自家女儿不顾脸面的贴上去。那杨先生我在宥阳都知道,何等大才,女儿受如此委屈,槐哥不过是鸣不平,写了首诗,我看到是那封家门风不正,太不讲理,槐哥诗中又没骂他们,自己心里有鬼,还牵连到槐哥身上。”
女人都是如此,帮亲不帮理,也是盛纭真把盛长槐当做了亲侄儿,这才愤愤不平。
“好了,此处虽然没有外人,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大过年的,说点好听的,就别提那封家了,长松还没说你们怎么来扬州呢。”
盛纭有些意难平,但是盛老太太发话了,觉的大过年的,确实说这些不太脱,便停下来,示意盛长松继续回答。
“也是凑巧,前两日姑姑来拜年,正好有一批货物,因年前推迟了些日子,货主要的急,父亲便派我到扬州送货,姑姑听到后,说一两年没见过二祖母了,上次和槐哥也匆匆见了一面,没来得及多待几天,说什么也要过来看看祖母,顺便见见槐弟。”
盛老太太嗔怪了一下。
“你这纭儿,都当了好些年母亲了,大过年的,不在家里多陪陪孩子,跑到扬州来看你侄儿了吗,你就不怕桂姐儿和泰哥儿埋怨你这做娘的,侄子比亲子还重要,既然想见槐儿,派人带个话,抽时间让槐儿回宥阳一趟,他也该去看看他大祖母和大伯父了,到时候不就是能见了吗。”
盛纭哈哈一笑,不以为许,但还是为自己解释了一句。
“不怕婶婶笑话,是在是我这几年,一直在家里相夫教子,实在是无趣,虽然说是来看婶娘和槐哥,但也是因为想来扬州看看,再有,长松这孩子年纪大了,哥哥想着今年就帮他相看相看,嫂子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怕自己不会说话,又想让婶婶给出个主意,才央求我过来帮她说说。”
盛长松一愣,他来之前还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他的事情,虽说年纪到了,但还是闹了个面红耳赤,有些不好意思。
盛老太太似笑非笑的瞧着自己这大房的侄孙,觉得他现在这样子着实有趣。虽说是有些不好意思,但明显眼睛里有些期待。
盛家大房因为之前老太爷宠妾灭妻,是在有些不成体统,在男女之事上,管的严了一些,不像有些家族,男丁结婚之前,早就安排了房里人,将来便是小娘的人选,那种事情熟的不能在熟,所以盛长松才会在这个事情上这么腼腆。
作为盛家的长房长孙,盛长松虽然在读书上面没啥天赋,但性格随了自家父亲,十五岁就跟着父亲做生意,这几年更是能独当一面,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想不到在男女之事上显的这么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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