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对这个越活越年轻的老姑娘有些无可奈何，只能转移话题道：“咱们怎么去龙虎山？”
“当然是坐飞机去啊！”望理所当然地说道：“放心吧，公司都已经订好了机票，咱们直接去机场就行。”
“你不是和徐三徐四他们一起行动？”陆青又问道。
按理说都是公司的人，望应该和张楚岚还有徐三他们一起行动才对，再不济也该互相打个招呼配合行动啊，怎么看起来好像完全不是一路的。
“我们当然不是一路的。”望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他们有他们的任务, 我有我的任务。
而且我的这个任务你一定很感兴趣！”
“哦？”陆青闻言颇感好奇，问道：“什么任务？”
“和九婴有关的任务。”望如实答道。
九婴？！
陆青顿时来了兴致，说道：“难道那家伙也会在罗天大醮上现身？”
自从上次一别，陆青已经有七十多年没有见到九婴了。
当初，那家伙只嘱咐了一句别忘记约定，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陆青。
陆青还以为他会等到自己渡劫飞升的那一天再现身, 没想到现在就找到了他的踪迹。
“八九不离十吧！”望答道。
“难怪公司要出动你这尊大神。”陆青点头道。
“不是我, 是你。”望纠正道：“我可打不过那家伙！”
要是在海里她或许还能和九婴一争长短, 但是在陆地上，以她半仙级的修为绝对不是九婴的对手。
虽然九婴已经舍弃了先天躯壳换了一具人身，但那具人身也已经被他修炼到了准仙级，再加上他本身的准仙级神意，这世上除了陆青和腾蛇，估计没人是他的对手。
陆青闻言有些哭笑不得地说道：“我算是明白你为什么一定要我来了，原来我才那个工具人啊！”
他就觉得望这个老宅女突然发出邀请有些不对劲，原来是碰到自己搞不定的硬茬子了！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就当帮我和小宓一个忙呗！”望笑着说道：“而且你不是也对那家伙很感兴趣吗？”
这话倒是不假，陆青确实对九婴很感兴趣，因为他心里的很多疑惑只有对方才能给出解答。
只是......
那家伙好端端地为什么要去龙虎山呢？
祂已经销声匿迹几十年了，安心在祂的海外当土皇帝不好吗？
为什么要冒险来神州呢？
还是说龙虎山上有什么值得祂这么冒险的东西？
除此之外，陆青最想要弄清楚的，还是他精神世界中的那几只异兽和现实世界的这些大妖到底有没有关系。
这毕竟是涉及他自己最关键又最难以琢磨的精神领域，稍不留神就会产生无法预料的后果, 还是尽早铲除隐患比较好。
原本从腾蛇的表现来看, 二者之间应该没有多大联系, 否则当初陆青根本就不可能从腾蛇手下逃生。
但是, 当大日金乌和上古九婴的化体接二连三地出现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之后，陆青也有些拿捏不准了。
这一切的疑惑，或许都要见到九婴之后才能得到解答。
若是从前，陆青倒是会更加迫不及待，但是现在么，只能算是有些许期待。
因为这十几年里，他已经渐渐构想出了一种可以从根本上解决精神世界中的隐患的方法。
虽然只是一种构思，没有任何的实践基础，但是经过陆青强大精神力的缜密分析，可行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也就是说，即便见不到九婴，得不到问题的答案，陆青也并非只要坐以待毙这一条路可走。
毕竟，他并不喜欢这种把自己的命运寄托于他人之手的感觉。
当然，如果能从九婴那里得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那自然是更好的。
两人聊了没多久，汽车就已经行驶到了机场。
很快，他们便顺利地通过安检并开始在机场等待。
坐在椅子上的陆青有些百无聊赖，便转头看向身旁沉迷手机游戏的望。
望此刻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手机屏幕, 操纵着游戏里的妲己大杀四方。
以她的精神力, 大脑的算力丝毫不亚于超级计算机，对局的判断以及伤害的计算都精确无误, 再加上极致的肉身反应能力，基本上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和她对线的。
只是陆青想不明白，这个活了几千年的存在，居然会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实在是有些令人意外。
“我这是提前适应普通人的生活。”望一边打游戏一边说道。
虽然她的专注力大部分在游上，但是这么简单的数据处理显然不足令她无暇分心，所以自然也察觉到了陆青的疑惑。
“我毕竟是先天生灵，是不可能羽化飞升的，当然要提前适应一下绝灵之后的生活了！”望随口答道。
这个回答倒是让陆青一愣。
确实，他好像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思考过。
一直以来他都想当然地认为望不会死去，毕竟她从上古之末出生到现在，已经活了几千年了。
陆青这个才活了一百多年的“小辈”似乎并没有什么资格去揣测她。
但说到底，望也是先天生灵，和大日金乌还有九婴祂们一样，都是天地间的某种规则的具象化，是不可能随意超脱这个世界的。
也就是说，在绝灵之后，望迟早会消散在这天地之间，重新化作天地之内毫无意识的一道规则。
想到这儿，陆青心里有些不好受，有点难过又有点不舍。
即便不谈上古之时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他和望也已经认识六七十年了，积累了相当深厚的友谊，突然得知好朋友寿元无多，一时间确实难以接受。
可是这是天地之变，陆青也无能为力。
他改变不了望的身份，以望的个性，是绝对不可能像九婴那样舍弃先天躯壳去夺舍他人的。
他更改变不了天地的意志，因为这是连真仙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一刻，陆青更加明白了一个道理：世间总会有这样那样的无奈，凡人有、妖怪有、神仙也有。
毕竟，妖怪和神仙虽然比人类强大，但也并非无所不能，他们也有做不到的事。
而只要你有做不到的事，你就一定会有无法挽回的遗憾，这是无可避免的。
当然，望似乎对这些事看得很开，或许是她性格如此，也或许是她几千年的生命里诞生出了不为短命种所能理解的智慧。
就像佛陀能够安然涅槃，道祖可以随心寂灭一样，越是强大的存在，对于生死越有着深刻的理解，这种理解，不是短命种所能够领悟的。
陆青虽然勉强跻身长生种的行列，但是他存活的岁月还是太短了，同样无法理解这种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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