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离的太近。
陆封寒的睫毛碰到了昭昭的睫毛,有些痒, 像是挠在心尖儿上一样。
还没等昭昭反应过来, 陆封寒就起身止了这个吻, 然后侧过脸去。
昭昭下意识抬手抚上唇瓣,只是隔着面纱什么也感觉不到。
陆封寒看着地面上的珊瑚织锦地毯, 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的心忽然跳的很快。
陆封寒微咳了一下, 然后才把那股子心情给压下去:“下次上药是什么时候?”
昭昭愣了片刻, 然后才道:“睡前再敷一次药就好了。”
陆封寒转过脸看着昭昭:“嗯, 一定记得按时敷药。”
昭昭点头, 她当然不会忘了敷药了,这可是她的脸。
陆封寒提起礼服的事,“我已经让德顺去查针线房的事了,你放心,最迟明晚就会查出来的,”他说这话时声音冷了几分。
陆封寒也没料到府上会有这等手段狠辣之人,他一定得把这个人给揪出来。
昭昭点头,陆封寒的人都是做惯了这种事的,想来很快就能查出来, 她也不担心这个, 倒是还有一件事。
“王爷,妾身的脸看样子得养上一段时间才能好全, 册封礼的事该怎么办啊?”昭昭问。
这算是件大事, 宫里也都准备好了, 她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出了事,何况再过不久就是年节,这期间宫里忙得很,也没功夫再举行册封礼,估摸着得开了年后才有功夫再办册封礼。
只是这期间浪费了不少人力物力,宫里那边儿怕是不好说。
陆封寒摸了摸昭昭的头发:“这个你别担心,待明天我入宫同母妃说一声,”顿了顿又道,“只是再办册封礼的时间怕是得延后,得等上一段时间。”
“这个不急,”昭昭说,只要宫里那边不介意就成。
把正事都说完,昭昭才道:“王爷,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用晚膳吧,要是饿伤了胃就不好了。”
她知道陆封寒是快马赶回来的,想必还没有用晚膳。
陆封寒点头:“好,你先歇着,待会儿我再过来看你。”
等出了门,陆封寒叫来德顺,德顺神色严肃:“王爷,已经把去过针线房的人都给找出来了,侍卫们正一个个排查。”
陆封寒略点了头:“从明日起,送进听云院的东西都要仔细查验一番,衣裳布匹也是。”
德顺应诺:“是,王爷。”
德顺心里暗暗嘀咕,这下子他们王爷可是周全地把裴侧妃给保护起来了,再不会出一丝差错儿了,也不可能有空子被人暗害了。
这之后陆封寒就去用膳了,他这一天都在奔波,且只用了早膳,这会儿胃确实有些不舒服了。
等一切收拾停当,陆封寒才回听云院。
他回去的时候昭昭正在由着青叶给她上药。
蒋大夫的医术很高明,开的药也很好用,可这都得是慢慢见效的,故而昭昭的脸还是痛痒的很,方才同陆封寒说话的时候是在极力克制着。
药膏清凉,抹在脸上后却有些发热,昭昭疼痒的受不了,轻嘶道:“青叶,你再轻点儿。”
刚敷药膏的时候脸上还从之前要更疼些,疼的昭昭轻哼起来。
陆封寒在外间就听到了昭昭的轻哼声,他快步往里走,刚刚他在这儿的时候像个好人似的,原来都是在强撑着呢。
一想到这儿,陆封寒又加快了步子。
昭昭的耳朵尖,一下就听到了陆封寒的脚步声,她连忙开口道:“王爷不许再进来了,就站在那儿不要动。”
陆封寒刚进了內间,隔着帐幔看不到昭昭,闻言就停住了步子。
昭昭咬着唇,这会儿她刚刚上了药,脸又红又肿,比方才还要难看许多,绝不能叫陆封寒看见。
陆封寒的声音有些低:“难不成你脸好之前一直不让我见了?”
昭昭忍住疼痒:“嗯,要见也只能隔着面纱见。”
昭昭想了想又道:“王爷,你这几天先去书房睡吧,等妾身脸上的疹子轻些再回来。”
前几天每晚都要敷药,敷药之后就不能带面纱了,若是陆封寒同她住在一起的话岂不是全都看见了,这可绝对不行。
陆封寒的脸一下子就黑如锅底,他这是被昭昭给撵出去了吗?
生平头一遭,被一个女子给赶出了房。
德顺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的,这也就是裴侧妃才敢如此了。
昭昭怕陆封寒生气,软了声道:“王爷,你不会生气吧……”
陆封寒半敛了眉眼,然后才道:“好,待你的脸好些我再回来。”
昭昭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听她的。
这会儿夜也深了,陆封寒就回了书房。
德顺发现陆封寒今晚上火气格外大,眉眼间的冷意都快要把他给吓个半死,好歹是服侍着陆封寒就寝了。
陆封寒躺在榻上,从前他一个人在榻上睡也没觉得怎么样,可现在忽然觉得身边有些空落落的,陆封寒侧身看着空空荡荡的另一半床榻,然后叹了口气。
…
第二天晨起,陆封寒如同往常一般上朝,等散了朝后则是去了长宁殿同德妃说起此事。
德妃果然惊讶的很,不过昭昭到底是遭人陷害又差点毁了脸,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道:“那你仔细遣了大夫给她瞧瞧,女子毁了脸可就全完了。”
“至于册封礼的事,你叫她别着急,怎么也得忙完年节的事才能再行册封礼。”
陆封寒:“多谢母妃。”
忙完了这一遭,陆封寒则回了府,府里的真凶还没查出来呢,他当然不能放下心。
下毒害人算是极恶劣的手段,薛月身为王妃自然是要关心的,她向陆封寒行礼:“王爷,德顺已经查清楚了。”
“是谁?”
“是晚香院的庄氏做的。”
陆封寒凝眉:“庄氏?”
薛月也有些疑惑,这庄氏不是在禁足吗,怎么会把这事办的如此利索,她先前还以为是韩侧妃,当真是没想到。
薛月点了头:“德顺正在盘问庄氏,想来傍晚前就能问出来了,”剩下的便是等了。
陆封寒听完后转身要去听云院,他想看看昭昭现在怎么样了。
见陆封寒要走,薛月站起身:“王爷,妾身还有一事要说。”
陆封寒停住了步子:“你说。”
“今早上德顺同妾身说往后听云院的一应供用全都从您那儿出,这怕是有些不合适吧,”薛月鼓气勇气道。
昭昭到底是侧妃,也是后院的女眷,她身为王妃掌管全府中馈,管的就是这些,可现在德顺忽然说听云院以后的支应就从陆封寒那里出。
这就意味着以后这些方面上她再也管不了昭昭了,哪有侧妃不在王妃手下过活的,陆封寒此举实在有些太抬举昭昭了。
这一步都有了,下一步又会是什么?
薛月一想到这个可能就害怕,所以才鼓气勇气去问陆封寒。
陆封寒半垂了眼睫,“不用说了,以后就这么办。”
这一次下毒事件已经够了,他不想再让昭昭受伤了,说完便去了听云院。
陆封寒走后,薛月的身子摇晃了一下,戴嬷嬷连忙扶住她,心疼地道:“娘娘……”
…
晚香院。
要到晚上了,绿痕正在帮庄氏通发,发髻散开,满头青丝。
正在这时候外头忽然热闹起来,仔细听还有兵器摩擦的声音,绿痕的心一下就提起来了。
侍卫把院子团团围住,然后一脚踹开了门,德顺冷着一张脸:“庄侍妾,你好厉害的手段啊,只可惜行的却是如此狠毒之事。”
绿痕见了这阵仗吓得腿都软了,才一天不到德顺就过来了,她们娘娘不是说不会有人发现的吗,她还不想死啊:“娘娘,我们该怎么办?”
她说话的时候眼泪就流了满脸。
庄氏却不紧不慢的,她甚至拿起了梳子梳发。
德顺看着庄氏这样恨得牙痒痒,若非是裴侧妃幸运躲过这一劫,现在早就毁了脸了,罪魁祸首却还在这里悠哉地梳发,看着一点儿愧疚之意都没有。
见庄氏没回应,德顺道:“来人,把庄氏给我捆起来,王爷要审。”
庄氏闻言忽然站了起来,她盯着德顺,阴森森地道:“她的脸毁了吗?”她只想问这一个问题。
德顺嗤笑出声:“说来倒是白耽误庄侍妾您这些功夫了,裴侧妃的脸好好的,半点儿未毁。”
庄氏的心一下就狠狠沉了下去,她孤注一掷落到如此境地,那贱人的脸竟然还没毁,那她做的这些算是什么,全都是笑话吗?
庄氏边笑边哭,目光中全是怨毒之意。
德顺不耐烦听庄氏在这儿哭喊:“把她给我捆起来,行下如此狠毒之事,要让王爷和裴侧妃好好审一审。”
庄氏忽然止了哭声:“你们别过来,我自己能走。”
庄氏看向德顺:“我现在披头散发,还未穿衣,等我换好衣裳,我自跟你去。”
说到底也是陆封寒的侍妾,德顺就给庄氏一个面子:“一盏茶功夫,”说罢就和侍卫们出去了。
屋子里一下就变的空空荡荡的,绿痕还在哭:“娘娘,您不是说不会被发现的吗?”
庄氏勾唇笑了一下,“别哭了……”说着转身去了內间。
她早就知道这事会被发现,先前她那么说都是在骗绿痕帮她做事。
王府的大夫医术高明,肯定会查出昭昭的脸是因为下毒所致,或早或晚都会循着踪迹查过来,庄氏在让绿痕下毒的那一刻就预料到了今天。
她早知道会有今日的结果,她不后悔。
庄氏自知就算解了禁足,她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早就没有一点指望了,与其这样活着,还不如殊死一搏。
她受不了昭昭成为侧妃,享受荣华富贵,一想到她的心就疼的要滴血,像是有人用匕首割她的心一样。
所以她拼尽一切想毁了昭昭的脸,毁了昭昭的未来,可她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昭昭的脸竟然还没有被毁,棋差一招,是她输了。
庄氏起身,她咧开嘴笑起来,她才不想像个阶下囚一样被捆去跪昭昭,被昭昭盘问,那比要了她的命还难受。
与其让昭昭看她的笑话,还不如她自己结束这一切。
外面,德顺和侍卫道:“怎么还没完事,进去看看。”
就在这时屋里忽然响彻一声尖叫,绿痕没了命的喊:“娘娘……”
德顺心道不好,连忙推开门进去,外间没有人,他快步进了內间,就看见在地上哭喊的绿痕,还有……梁上自尽了的庄氏。
…
听云院。
陆封寒正和昭昭说话,德顺急匆匆地进门。
“王爷,庄侍妾没了,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没有看住她,”德顺请罪道。
德顺把方才的事详细说了一遍,“所有证据确凿,是庄侍妾下的毒,此番她应当是畏罪自尽了。”
昭昭愣了,庄氏竟然死了……
陆封寒轻皱了眉,“行了,接下来的事按规矩办吧。”
德顺应诺,然后转身出去料理剩下的事。
陆封寒握住昭昭的手:“害怕了?”
昭昭靠在陆封寒怀里,然后抱住他:“妾身是有些害怕……”
陆封寒回手抱住昭昭:“这事已经过去了,你也不要乱想了。”
昭昭点点头,庄氏算是罪有应得,她希望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了。
…
接下来几天昭昭一直养伤,过了头前五天才让陆封寒回来,两个人又住在了一张榻上。
只是虽然过了最严重的几天,昭昭的脸上依旧有不少红疹,还要每天敷药养着,这病最要细心,一点不能碰到。
足养了差不多一个月才算好全,这会儿已经到了年节。
王府里上上下下都忙了起来,奴仆们各处洒扫,又挂上红灯笼彩绸,热闹极了。
这天到了除夕,除夕要除旧迎新,是个大日子,阖府的人聚在一处吃年夜饭。
这也算是昭昭自打庄氏一事后头一次露面,薛月见到昭昭后笑道:“蒋大夫的医术不错,果然一点儿痕迹都没留下。”
依旧是容色无双,动人心魄。
薛月看着昭昭的脸有些晃神儿,怎么就没留下疤痕呢。
一旁韩侧妃也道:“可见咱们裴侧妃是个好运的,遇上这样的事也能化险为夷。”
昭昭也笑了一下:“多谢两位姐姐关怀。”
薛月点了头:“没事就是最好的。”
“今天除夕就在府里过了,明儿初一咱们要入宫赴宴,昭昭妹妹你可知道吧,”薛月道。
每年初一宫里都会开家宴,来的都是皇亲贵族,再就是一些受宠的大臣及其家眷,现在昭昭也是侧妃了,自然要跟着入宫。
“妾身听青叶说了,”昭昭道。
薛月看着昭昭:“你算是初次入宫赴家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这次和上回不同,上次昭昭还是侍妾的时候一直在偏殿不能出去,这次是真的可以赴宴了。
“规矩你已经学的很好了,我也放心,再就是明天要穿的衣裳和首饰……”薛月说着顿了顿。
薛月意有所指地道:“现在你的一应供用都是从王爷那里出的,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筹备好,只要合了侧妃的规制就行。”
陆封寒说到做到,自打庄氏一事后昭昭所穿所用都由他的人看管,外人是想插手都不能,连薛月这个王妃也碰不得。
昭昭知道薛月的意思,她抿着唇:“王妃放心,妾身已经准备好了,不会出错的。”
她知道薛月不乐意,可昭昭不想再发生庄氏的事了,她就假做不知道薛月的意思。
薛月见昭昭不正面回应她,她还要再说什么,陆封寒就过来了,薛月只好把话都给咽回肚子里。
众人安安静静地吃了年夜饭。
第二天上午,阖府人乘了马车入宫。
宫里也都挂上了红绸子,焕然一新,宫女太监们都面带喜色。
因着是家宴,也没有那么多规矩,见礼过后便各自散开,离开宴还有很长时间,宫里准备了冰嬉表演,有想去看表演的就过去,有想去御花园的就去御花园,难得的热闹。
昭昭打算去看冰嬉,她从没看过冰嬉,可还没等她走呢,德妃身边的宫女就过来了:“裴侧妃,娘娘有话要跟您说,”然后引了昭昭去长宁殿。
昭昭心里直犯嘀咕,德妃找她有什么话要说啊。
昭昭很紧张,心也跳个不停,好歹当初嬷嬷教她的规矩她都没忘,见到德妃行礼时一点差错都没出。
德妃正坐在榻上,厅堂中央的昭昭走路时裙裾如莲花绽放,行礼的一套动作也行云流水,这样看着倒也像是个名门贵女,算是过得去。
“起来吧,”德妃道。
昭昭小心起身,德妃又道:“上前几步来,我看看。”
昭昭只好上前几步,然后抬起脸来。
白皙的皮肤,似是含了水的眼眸,嫣红若花瓣的嘴唇,还有玲珑有致的身段,饶是德妃见了也不得不暗赞一声好,她在后宫里这么多年也没见过这般容色。
上次见面时只是匆匆见了一眼,这回面对面的打量,德妃才清晰地感受到,只不过美人多祸水,德妃心下有些不喜,她难免想起了那些妖妃的传说,这昭昭怕是不遑多让了。
德妃在后宫几十年,养就了一身气势,这样看人时很有威严,昭昭被德妃看的头皮发麻,她有些害怕。
半晌,德妃才开口道:“行了,坐下吧。”
德妃在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就算她再不喜也无用,若是她再加阻拦,只会让陆封寒与她之间生芥蒂,把她和她儿子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先前不是说你的脸起了红疹,看样子现在好全了?”
“妾身前几日已经好全了,多谢娘娘挂怀。”
听德妃这么问她,昭昭松了口气,看样子德妃不会为难她。
德妃点了头:“一会儿拿瓶子养颜膏,这是宫里常用的,敷在脸上对肌肤很好,”说着就有宫女端上养颜膏来呈给昭昭。
昭昭有些受宠若惊,她只好接过养颜膏:“多谢娘娘。”
这之后德妃又问了些别的事,比如读书写字一类的,昭昭细细回答。
德妃见了昭昭的言行后略点了点头,看样子不是个骄纵的,当个侧妃也算是可以,只不过若是以后敢猖狂,那她就饶不了昭昭了。
说过了许多话,德妃喝了一口茶:“你现在是封寒的侧妃了,以后要多替他着想。”
“是,妾身明白。”
“你可知当侧妃最重要的是什么,”德妃看了眼昭昭,“最重要的就是子嗣,给封寒延续香火,这才是女子该做的事。”
德妃说着皱了眉:“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怀孕?”她知道陆封寒几乎是夜夜去昭昭的房中的。
昭昭红了脸,磕磕绊绊地道:“许是缘分未到……”
德妃叹了口气:“这事你们要抓紧,封寒的后院也空了这么些年了,该有个孩子了,过会儿我让宫女给你带上些补身易孕的药材,你回去后多吃些。”
昭昭的脸更加红了,“是。”
她没想到德妃会同她说这个事。
德妃还要再说话,屋里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德妃抬眼看见了陆封寒。
陆封寒进来后径直握住了昭昭的手,“母妃您同昭昭说什么呢?”
德妃见陆封寒如此哪里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气的骂道:“你还以为我在欺负她不成?”
德妃别过头:“快出去吧,我歇会儿,”她被陆封寒气的头疼。
陆封寒知道德妃这是生气了,他让昭昭先出去,然后自己留下赔罪:“母妃,都是儿子想左了。”
又说了一箩筐话,德妃的气才消下来:“行了,这回你出去吧。”
见德妃不生气了,陆封寒才退出去,昭昭正等在廊庑下。
一旁过来个小宫女:“王爷,您前些日子说的弩.箭找到了,就在后殿里呢,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陆封寒点了头,“嗯,我自己过去吧。”
前些日子他想起了他小时候父皇送给他的箭矢,却怎么找都找不到,他就吩咐宫女仔细找一下,没成想今儿就找到了,他握着昭昭的手往后殿走。
皇子公主在年幼时是能被后妃亲自养育的,故而陆封寒幼时都在这间后殿里生活,里面到处都是他曾经的生活痕迹。
箭矢放在案几上,被擦拭一新,陆封寒拿了起来,这是他初学射箭时父皇送的,他幼时很喜欢。
昭昭也看着箭矢,这箭矢不大,想来是陆封寒小时候用的,见陆封寒在这儿出神,她就自顾自地在屋里转了起来。
这屋子和陆封寒的书房非常像,一点多余的摆设都没有,最多的就是书,再就是书案做的很大。
昭昭走到书案前,这上面还放着些陆封寒幼时用过的书卷,保存的很好。
陆封寒把箭矢放下,然后去了书案旁:“在这笑什么呢?”
昭昭眉眼弯弯:“我就是在想王爷小时候是什么样儿的?”
估计和现在一样,小小一个人冷着张脸,就在书案前念书练字。
陆封寒看着书案:“无非是读书练字。”
这里时时有人打扫,就是防备着陆封寒偶尔回来,故而笔墨纸砚都是齐全的。
陆封寒说着拿起毛笔,然后在宣纸上写了“昭昭”二字,这字写的极有风骨,昭昭暗赞一声,陆封寒的书法果真很好。
陆封寒把笔递给昭昭:“你写一下试试?”
他知道昭昭念过书,却不知道她的字写的如何。
昭昭接过笔:“王爷,妾身的字可不如你的好看。”
“无妨,”他又不嫌弃她。
昭昭提笔蘸了墨,她轻蹙眉头,她该写些什么呢,犹豫了一会儿,她在“昭昭”二字一旁写了“陆封寒”三个字。
既然他写的是她的名字,那她也写他的名字好了。
陆封寒眼睛一亮,昭昭的字虽有些不足,但也算是不错了,他没想到昭昭竟然写的这样好。
昭昭前世不受宠,每日都待在后宅里,无聊的时候便练字,因此她的字算是不错。
“昭昭”和“陆封寒”并列在宣纸上,一左一右,就像是一对儿一样。
陆封寒看着昭昭,日光打在昭昭的半侧脸,越发显得她眉眼玲珑,唇瓣嫣红,尤其是脸上的肌肤白皙的几近透明。
陆封寒鬼使神差地吻了下昭昭的脸。
昭昭正在这儿满意地看她的字呢,忽然被陆封寒偷亲了一下,她抬手捂住脸,“王爷……”
陆封寒的耳根有些红,他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好了,我们也在这儿待许久了,该出去了。”
昭昭心道陆封寒估计又是在捉弄她,就放下笔:“那咱们走吧,”然后率先出了房门。
待昭昭出了门后,陆封寒把桌上写了他俩名字的宣纸折起来,然后放入袖中。
他看着昭昭的背影,这是他和昭昭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希望以后的每一年他们都能这样过。
昭昭出去后发现陆封寒还没出来,就回过头:“王爷,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呢?”
“好了,我这就出来了,”他向着昭昭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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