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P临上冰的时候, 于谨还一脸担忧地看着丛澜。
“小心点。”他叮嘱。
丛澜点点头：“嗯。”
她一周前训练的时候扭伤了左手腕，判定是一度撕裂，要两三周才能好得差不多, 幸好程度不严重, 不然于谨真是不想让她来参赛。
固定板前几天拆下了, 现在还贴着肌贴。
丛澜右手覆盖在左手腕上, 轻轻地动了动。
疼是还疼着, 相比前些天好了很多。
赛前的OP不对外开放, 场边都是些工作人员，大部分是媒体人，还有向主办方申请了拍摄资格的摄影师们。
丛澜的一举一动都在无数双眼睛里，被数不清的机器定格、留存。
她若无其事地回到教练跟前，茱迪拧开了盖子, 将水瓶递给她。
丛澜笑着道谢。
手腕从衣袖里露出，有摄影师拍到, 皱着眉头看向显示屏，上面有一小截看上去不是很好的东西。
“受伤了？”他疑惑。
往常丛澜都会在热身得差不多以后将外套脱下，今天却一直穿着，开始练三周跳的时候都没脱。
反常的一幕让在场众人暗暗记在了心里。
快到她的曲目时，丛澜溜达到了场边，拉开拉链把衣服扔给于谨。
于谨接住，习惯性地低头掏袖子, 省得一会儿丛澜不好穿。
茱迪认真地观察着丛澜。
今天的训练服是浅蓝搭黑色，上半身是个长袖, 很紧身，能直接看出来丛澜的骨架。
她抻了抻手臂，肩膀的肌肉随之而动, 可以看出身材发生了不小的变化，比九月份要更结实一些。
是一个正在发育期的女单选手，比去年的她凝实了许多。
小姑娘少了些许稚气，朝着青年逐渐转变。
但也正是因为她的动作，让左手手腕上的肌贴全部露出，衣袖向上收了一部分，将她的腕骨露于人前。
丛澜低头单足滑行，脑子里构造着她的自由滑意象练习，右手手指在空中比划着，瑞典选手的曲子结束，她脚下冰刀变向，来到了场中。
其余几人在周围滑着，做着她们的练习。
《我即是我》的音乐响起，丛澜开始她的合乐。
与此同时，有关于“丛澜好像手腕受伤了”的消息，从场馆里长着翅膀飞向了外界，引发了无数的讨论。
跟丛澜选了一站的天草梨绘抱着她的冰鞋，有点呆滞：“诶？澜酱受伤了？”
不远处，听到这个消息的莉莉娅也是震惊：“真的是受伤了吗？”
COC这一站的熟人有不少，跟丛澜关系好的也有几个，她们都比较担心她。
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
然后接下来就被打脸了。
3F3Lo顺利完成，3A的单跳和连跳也没有问题，这一场合乐的七个跳跃，全部落冰。
瑕疵倒是有一些，有两个落冰稍微不稳，但不是大毛病，丛澜一不错刃二不存周，哪怕扣GOE也不足一分。
能上两个3A的自由滑，BV就已经甩她们十几二十分了。
阿美莉卡的女单Martha Lin皱了皱眉头，眼神里有些羡慕。
旋转和接续步偷懒了，丛澜就在前半截小小地做了一些，其余部分都是站在编排路线上随便转两下，凑合过了算了。
网络上前一秒还是：
【LL伤了？】
【什么情况哪儿受伤了卧槽别吓我啊】
下一秒就是：
【好家伙，7个跳跃全成，我放心了】
【3A还是那么漂亮，谢谢妹妹】
就这状态，你说她受伤？
哪怕后面有现场的图片流出，丛澜喝水时候左手腕的肌贴明显无比，大家也不承认它的作用是伤病治疗。
【就是用个肌贴防止出现问题呗，跳水那里多得是】
【揍是，你们也太阴谋论了】
丛澜这个伤势不重，她一副没有问题的模样，唬住了不少人。
原来还蠢蠢欲动的其他选手和教练们，见到她发挥如此正常，也默默地按下了激动的心。
竞争对手受伤了，那这不就是自己的机会吗？
甭管伤势大小，反正肯定会造成影响的。
信心一来，发挥就能上个台阶，对于同场竞技的其他人而来，这是优势。
丛澜结束自己的合乐，没有等到最后，提前离开了场馆。
下了冰面，于谨给她披上外套，又转身拿了放在围栏上的抽纸盒和垃圾袋等物，跟茱迪一起陪着丛澜离开。
刚出门拐到外面，就有记者带着摄像师凑了过来。
问了俩问题后，对方直接询问：“丛澜的手腕是近期受伤了吗？我看你刚才好像有点不太舒服？”
于谨在后面无语：赛前自己人你问这个，周围都是别的选手啊！好歹等比完再来可以吗？
丛澜抬了下左手，真诚地道：“没有，很灵活。”
记者讪讪地笑了笑：“那、那就好。”
丛澜结束采访往前面走，见到了等着自己的莉莉娅和天草，两人笑着站在那边冲她挥手。
丛澜没来的时候，这两人连猜带比划，日语转英语再转俄语翻译，或者流程倒过去，交流特别费事，还不如靠比划。
丛澜来了以后，三人凑在一起，她随口翻译着，聊天进程和准确度一下子就上去了，还挺愉快。
摸出手机拍了张合照，这个拍完换那个的，到了最后，三人的手机里都有了差不多的照片，于是又发社交平台上。
丛澜跟她俩一起，捡起来了她不怎么发的APP，配图加一个“耶”，就算表达了她的心情。
粉丝们：……你好敷衍。
莉莉娅的眼神落在丛澜手腕，又不着痕迹地避开，她问：“赛后能带我去吃好吃的吗？我想尝一下这里的特色！”
丛澜：“好呀，还能去景点转转。”
天草茫然：“在说什么？”
丛澜又用日语说了一遍。
天草立刻：“我也要一起！”
丛澜：“嗯嗯嗯，一起一起，东道主请客吃大餐！”
吃也吃不了多少，顶多尝尝鲜。
两人：“昂！”
·
第二日比赛正式开始。
女单比赛一共十一个人，丛澜昨天抽了一个11号，最后出场。
天草梨绘第八，莉莉娅第六，这俩是当初JGP和世青赛的熟人，不过后来在成年组赛场上很少跟丛澜相遇。
哪怕遇到了，她们也很少争得过丛澜。
两人在Jr组都出过3A，当时也被迫跟丛澜在JGPF上卷3A，可惜的是，她们这个跳跃没有稳下来，拼一把说不定能成，但失败的可能性更高，还容易影响到别的跳跃，所以后来基本没再上过。
存周加摔倒，试图跳3A就是找死。
天草发育关还好，她个头不到一米六，有着强硬的滑行能力，跳跃上虽然丢了3A，但至少其他的技术还在。
去年的全日她还拿了第三来着。
莉莉娅就不是很顺利了，去年年末的GP分站结束后，她迅速进入了发育期，长高变胖，全俄撑过去了，拿到名次分了世锦赛的名额，但短节目直接炸成烟花，别说上3A了，她差点连自由滑都没进去。
这大半年以来，她长高了十厘米，身材变化很大，胸部可以说得上是丰满，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麻烦，但对花滑而言，这就是拖累。
如果不是莉莉娅的坚持，她的教练甚至想劝她退役。
“可是花滑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大胸的选手啊，既然别人可以，我为什么要在一开始就放弃？”莉莉娅认真地跟教练说道，“我总要努力之后再下决定的。”
二人之外，本场曾经拥有过3A的还有Martha Lin，她今年19岁，获得过全美冠军，也在世锦赛里取得过名次，只是现在成绩并不多好，扛过发育关后，她没想到的是还有二次发育，18岁之后，这位女单又被大大地打击了。
这次的女单十一人名单一经公开，关注赛事的人们惊讶地发现，里面居然有这么多人会3A！
丛澜难道是个3A磁铁吗？
从Jr开始，参加的JGP分站到世青赛，再到后来的Sr，温哥华周期罕见的3A在女单之中流行开来，她走到哪儿都会碰上能拼3A的选手。
现在进入了平昌周期，除了著名的六人以外，怎么参加个GP分站，那五人不在这一场里，她还是可以遇到会3A的啊？
十一个人里四个都会，这比例大到值得去买个彩票撞撞运气了！
至于她们三人是以前会，现在不会？
啧，以前会3A的也很少啊！
3A又不是仗着骨骼轻体格小就能练出来的，这个跳跃可是六种里最难的，会四周的男单也有不会3A的！
训练里能跳成，就已经够选手乐呵了，更别说这几人还都有在正赛里落冰的经历，这可是实打实地会3A。
因此，就算她们三人无法在本站里放三周半，冰迷们还是觉得，这一场COC非比寻常。
·
冰舞、女单、男单、双人，11月7日第一天的短曲顺序是这样安排的。
张简方背着手晃悠悠地来到现场，抓住领队询问：“咋样？比到哪儿了？”
领队：“女单第一组刚开始六练。”
张简方：“哦，那我来早了。”
领队：“……”
张简方搓搓手：“不知道明天的颁奖仪式上，能奏几遍国歌。”
女单有丛澜，男单有易儒，双人有舒傲白俞寒，这三项里都派出了他们最强的，保底一个第一，胆子大点，万一能俩呢？
多了就是赚！
保底的丛澜正在热身区做赛前准备，顾忌到手腕的伤，弹力带不用了，一些动作也放弃了，改成其他的。
她不喜欢在大众面前说自己的伤势，倒不全是为了让竞争对手紧张，丛澜就是觉得，赛前把自己的伤说出去，显得在找借口似的。
赛后她也不想说，除非被人看出来了。
在瑜伽垫上劈叉拉筋，丛澜戴着耳机，里面是最近喜欢的二十多首摇滚曲，随机播放之下，她连热身的动作都带有节奏，跟着歌曲在走。
于谨坐在一边守着她，一静一动，一直持续到女单第二组的六练。
·
六练出场，丛澜站在冰面，她脚下不断地移动着，在这个位置前后左右地转。
被喊到名字的时候，丛澜抬起脑袋，张开双臂，向着四面看台顺次点头。
她的出场和广播名字的时刻，是场馆里掌声最大的。
仅次于丛澜的呼喊声是同样主场作战的苏芯，她俩一组。
王萱抽到了第四名，刚刚已经结束了短曲比赛，3S3T第二跳双足落冰，2A成，3Lo存周，成绩目前暂列第三。
后台，她解下了冰鞋，找了个位置看前场的实时转播。
体育频道直播本场COC，开幕式和冰舞的时候收视率一般，等到女单开始，观看人数缓慢增加，第二组六练的时间一到，峰值陡然出现。
现场的摄像也一直追着丛澜跑，拍她的整个身形，拍她的特写，间隙带个苏芯，偶尔拍拍其他选手。
将“偏心”刻入了DNA里。
网页和电视机前看直播的粉丝们纷纷鼓掌：“干得漂亮！”
友军呐这是！
加鸡腿！
其实该加鸡腿的是导播，切镜头画面是他安排的。
但也有人抗议，说这样不好，不能彰显大国风范。
结果被怼了：不拍ogg拍毛线，主场都不给主场待遇，你想看别人就买票到现场去，随便你看谁。
这段争吵没多久就结束了，六练只有六分钟而已，时间过得很快。
丛澜跳了两个3A，第一个直接摔，第二个站住了还不错，3F3Lo的连跳也没有问题，状态很在线。
第二组第一个选手留在冰上，其他五人从出口离开。
丛澜排在最后一位，先拐去围栏那边找于谨拿了冰刀套，在冰面随手扣了一只，翘着左脚，单脚一出溜就到了出口。
看着前面的人都出了冰面，她才迈出了左脚踏到外面的平地上，单腿蹦跶了两下避开门口，左手扶着围栏，低头扣她的第二个冰刀套。
身后是正在关门的工作人员，丛澜半点没耽误到人家。
接了于谨递来的队服外套，她随手抽了张卫生纸，边擤鼻涕边往后台走去，很快就消失在了帘子后面。
·
《星空》在本赛季的第二次亮相，万众期待。
前面的选手都多有失误，哪怕表面的，也都有些小瑕疵，不少人还错刃被标记了符号。
这个赛季ISU主抓存周错刃，如果两个毛病同时出现的话，原先是存周70%的分数，错刃扣一部分的GOE，但现在改成了直接50%BV，同时还会有GOE的减分，损失的分值一下子就变大了。
而错刃、用刃模糊这两个判定，也更改了标记方式。
虽然大家都知道用刃方面Lz和F跳有这俩问题，但去年在标记上，T裁是只给“e”这个符号的，至于到底是依照错刃还是用刃模糊，就由九个J裁自行给分。
而这两个失误的GOE扣分程度是不同的，用刃模糊扣去的分值要少一些。
统一给“e”的话，J裁中有人会在用刃模糊上扣分比较狠，有人又会在错刃上轻微扣分。
这个赛季重新把“！”找回来，还由T裁直接给出判定，也能帮助J裁限定扣分区间，省得该-1的给了-2，该-2的又给了0分。
——起码规则上是这么讲的。
雾笛杯上说要实行匿名打分，最后ISU不了了之，估计是收到的反对声音太大，内部又出现了分裂，干脆放弃了这个神奇的打分方式。
所以十月份的B级赛和GP系列赛事，依然按照之前的打分方式来运行。
这一次的COC也不例外。
很多人松了一口气，觉得cop系统还有救。
丛澜之前的对手都是星野晴奈这样的，她们技术水平高，是冬奥金牌的热门选手，但不代表女单里其他人都是这样的水平。
在线下看比赛的江乐心翻了一下已经出来的小分表，欣慰地感叹：“终于回到了正常世界啊！”
丛澜之前出来的十位选手，技术配置上有过半都是3T3T、2A外加一个3F或者3Lz的单跳。
有错刃的基本上都放弃了F和Lz。
短节目里的跳跃少，为此丢分实在不划算，要是能够的话，三周跳加上个正GOE，3S或者3Lo的技术分也是不少的。
33连跳还有王萱的3S3T。
另外，有三位女单的连跳放了3Lz+T，苏芯是3Lz3T，可惜第二跳存周了；
泡菜女单3Lz2T，第一跳错刃；
阿美莉卡一个女单3Lz3T，第一跳摔倒了没连上，最后一个单跳没接连跳，按照她提交的编排配置，第一跳后面+BO，表示这个跳跃本该连跳却跳成了单的。
十个人里，表面的有三人，看小分表的话其中两人一个3F存周小于号，一个3F平刃感叹号。
只有天草梨绘，技术干干净净，她的连跳上了3F3Lo，完成得很漂亮。
暂排名第一的天草总分有68.73，很不错的高分。
虽然是国际赛，但大家的分差也挺大的，有三人在60以上，四人50+，其余的是40+。
并不是说，A级赛的参赛者们就一定比各个国家的国内赛激烈，一个分站有9~12人参赛呢，自然是有一线也有一般，金字塔尖能站下的人并不多。
GPF倒是挺激烈的，几十个人里杀出来的六人，也代表了本赛季的GP全勤最强，这又是另一档次的选手了，放在4CC或者WC里都能进入后两组的。
江乐心：“稳了！”
她对丛澜有信心！
很多冰迷看了比赛情况以后，对比丛澜不是70+就是80+再不然69+的短节目分数，也觉得这场比赛就不是事儿。
有了这个念头以后，他们突然顿了顿。
好家伙，现在我们都这么自信了！
丛澜的3A和3Lz，给了他们无尽的力量，可以说，把冰迷们都给惯坏了。
·
现场，丛澜喝了一口水，将水瓶递给于谨。
教练接过以后顺势拧上，伸出拳头跟面前的丛澜碰了碰。
广播里响起了她的名字，以及短曲的曲目名称，丛澜推了一把围栏，后滑一段后转身来到了场地中间。
她动了动脖子，闭眼呼吸了三秒，而后睁开。
丛澜想要第一，也想要，九月份比赛失误那么大，她很恼自己的。
《星空》的前奏响起，寂静无声的现场，丛澜动了起来。
3F起跳后完美落冰，轴保持得很好，立刻接上了第二跳的3Lo，身姿轻盈，完成的刹那现场一阵掌声，众人激动地为丛澜欢呼。
于谨手里抓着丛澜的冰刀套，在空中砸了一下：“耶！”
完成得可真漂亮！
茱迪举高了手臂，为丛澜鼓掌。
两个旋转无失误完成，比九月份要稳一些，换足联合转的时候还改变了旋转的方向，顺时针逆时针都有，这个也是定级的条件之一，能做到的人很少，目前来说在役的女单选手中，人数不超过三个。
节目后半，马上要到3A了，于谨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丛澜的3A成功率……老实讲，还是不多好，没有发育之前稳。
她开始做莫霍克接步法的时候，于谨就忘记了眨眼，虽然挨着跳跃的是大一字，但在这个步法之前丛澜还放了好些个步法，连在一起后难度就上涨了不少。
“都说了大一字之后接一段弧线，大家都……”这样干的，这句话还没说完，于谨就猛地跳了起来。
“成了！”他大力地挥手，冰面短边处是一个脚下划出了圆润弧线的丛澜。
那道弧线美得发光，于谨从这边看都能见到清晰的痕迹。
“啊啊啊3A！”
“我挚爱的阿克塞尔呜呜呜！”
“成了成了成了！”
比于谨还要激动的是观众，特别是那群为了丛澜来到现场的人，见到这个质量奇高的3A，敏感的人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冰场之上，如果论什么声音最美的话，那当然是3A落冰声啊！
丛澜没有迅速放下浮腿，炫技似的又滑出了一小段距离，不长，也就是一秒三米，接了个结环步，再内刃大一字变换拖刀，继续她下面的步伐。
丛澜唇角带笑，镜头落在了她的脸上，在场众人从上方的大屏幕里看到了笑意盎然的丛澜，纷纷随着她一同笑了起来。
看直播的人跟现场的人在此刻心思一致：
“好可爱啊！”
“她好像知道自己很牛逼。”
最后一个点冰跳，3Lz弧线进入跳跃的时候就已经是深深的外刃了，等到点冰起跳的一瞬间，丛澜又一次下压，漂漂亮亮的大深刃，干干净净的点冰跳，她的3Lz是国家队里最标准的，都成教科书了。
“不如改名勾脚跳。”
“丛澜在3Lz时为什么不会崴脚是我一直没搞清楚的。”
她压得太干脆了，不像是一些人，要用上孙大圣的火眼金睛才能识别出那么一点点的外刃。
在判别丛澜的辣子跳上，粉丝们从未失败过。
最初大家喊她3A妹妹的时候，就有人试过叫她3Lz妹妹，可惜辣子跳的光芒都被三周半盖了过去，他们只能遗憾地扑向3A的怀抱里。
都是丛澜的跳跃嘛！
分什么彼此呢！
大家都爱！
于谨：“好好好！”
一连三个好，教练在场边把手拍得通红。
观众席里也爆发出了第三阵愈发热烈的掌声。
丛澜沉静下来，认真地完成她的接续步和躬身转，贝尔曼结束整个短曲，音乐消失的一瞬间，她松手放下浮腿。
所有人起立鼓掌，早有准备的观众们立刻抓起自己的玩偶花束，开始朝冰面扔去。
女单的最后一场短节目，实实在在的，技术难度和艺术美感全都有，所有人都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感受到了来自海边星空的烂漫。
丛澜骄傲地单手叉腰，另一只手跟大家挥了挥。
“哈哈哈哈！”
“你想萌死谁啊！”
笑声变大，听不清楚在说什么，但可以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喜爱，丛澜一下子破功，继而笑着跟观众正式行礼。
冰童自入口进来，七八个人弯着腰开始捡拾礼物，空中还在不间断地落着，她们捡起来一个转瞬就落下三个，有个小女孩无奈地摇摇头，认命地继续往怀里塞。
丛澜避开冰面上的玩偶，滑出了曲里拐弯的路线，来到出口这里。
于谨冲她大笑，还张开了手臂。
丛澜觉得教练有点矫情，这有什么好抱的呢，她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吗？
没办法，自己的教练只能宠着了。
丛澜朝他扑了过去，结果直接被于谨从冰上抱了出去，他转着圈，丛澜的冰鞋在空中飞着。
直播在回放刚才的技术动作，现场则是全都聚焦到了他俩身上，欣赏着只有在比赛场地里才能见到的实时画面。
将丛澜放下，于谨格外激动：“全成了！”
丛澜：“嗯嗯嗯全成了。”
她扭向茱迪，跟这位教练亲切拥抱。
茱迪笑着恭喜她。
接了冰刀套扣上以后，三人一起前往KC区等分。
主场裁判，没那么喜欢按计算器，大家给分挺快的。
短节目的旋转与接续步定级全满，3Lz的GOE加满有2.1分，技术分共计46.24，节目内容分35.26，总分81.50，排名第一。
不论T分还是P分，丛澜都是第一。
于谨很喜欢这个P分，算是勉勉强强能配得上丛澜的发挥吧！
丛澜双手交叠放在心口，颔首以示感激，虽然没有话筒，她在这里依然叠声地感谢着在场的大家。
“谢谢谢谢，”丛澜道，“不负众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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