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整明白的韩水根更气了,直接叉着腰:“什么玩意?
不是说病的直不起腰吗?这咋还跑的飞快。”
又看向其他知青:“还有你们,愿意留下就留下,不愿意就走!
别一会儿又说肚子疼,脑子疼,这个来了,那个走了的。
我可没时间和你们闲扯。”
知青们面面相觑。
陈玉江举了举手:“咳咳咳……大队长,我感冒了,浑身都疼,我也想回去。”
韩水根摆了摆手,“赶紧走!”
其他知青呆在原地没动,有人是有良心,想和大队同甘苦。
也有人是不好意思。
因为韩水根的大嗓门,再加上知青刚来,就走了三个,还有一个满脸通红跑的。
村里人都好奇的抻着脖子,往这边瞅。
“欸,咋回事?咋走了?”
“没太听清啊,是不是吵吵起来了?说什么来不来的,是不是知青不想来?”
“不能吧,今天又不冷,也没风,开个会而已,有啥想不想的。”
“快别瞎猜,柳家丫头不是在那嘛,一会儿她过来,咱问问。”
柳思甜憋着笑,慢悠悠往柳老太他们那走。
半道就被拉住,“甜甜啊,刚才那些知青咋回事?”
“你跟他们吵吵起来了?”
村里人就是这么好信儿,一个个都是吃瓜群众,一点事,恨不得刨根问底。
弄不明白抓心挠肝。
她喜欢!
这不就是神助攻嘛!
她要是自己说出来,显得她一个小姑娘爱传话!
柳思甜忍着笑意,一脸的气愤,将陈玉江说的话,原原本本讲了出来。
“大娘,婶子们,你们评评理,这说的叫什么话,咱们啥时候把他们当外人了?
一听我说有事儿让他们冲,有难同当,那个李知青就说自己着凉肚子疼,要回知青点。
陈知青说自己感冒了。
那个王知青也跟大队长说肚子疼,说自己来了,疼得厉害。
也不知道她来什么了!
大队长问,她就跑,跑的还那么快。”
柳思甜特意眨了眨大眼睛,露出一脸无辜,幼稚,我不懂的表情。
她还是个孩子,不懂很正常不是吗?
她不懂,大娘婶子们可懂的很,一个个眼睛乱飞,眼珠子叽里咕噜的。
脸上的表情也古古怪怪。
“哎呦,这三人可真……不要脸,这不就是装病嘛,还来了,来她奶奶个腿,月初让她扒苞米,她不就这么说的嘛!”
“啧啧啧,你这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是有这么回事儿。
她说苞米皮上有水,太凉,她受不住!
她要去蔬菜房,大队长没答应,让她帮着筛黄豆。”
“为了装病,这话都能说出口,还当着大队长,那么多男知青的面。”
“知青里,就那个周知青,王知青,武知青最务实,干活利索,也没那么多歪歪心眼。”
“欸,不对呀,大队长连这个都不懂?”
“咦?是啊,葛春枝没有?”
“哈哈哈……到年纪了呗!”
“哎呦,你们要笑死我,说什么胡话……”
此时,慢一拍的韩水根也反应过来,那叫一个尴尬。
扭头走上台,重重咳嗽两声,抬手压了压,示意大家伙安静:
“今天也没什么大事。
就是市里领导打电话过来,问咱们为啥为了看电影,盖暖棚。
我想着,咱不能让领导误会咱,必须解释,还要上门好好的解释。
顺便感谢领导对我们无微不至的关心。
我和村里几个干部商量了一下,对如此关心我们的领导,我们必须要感谢。
还要隆重感谢。
可怎么谢,我还没有想好,所以把大家伙叫过来,咱们一起研究研究。
务必让领导感受到咱们二河大队的热情。
感受到春天般的温暖。
咱们大家伙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说。
一经采纳,奖励肥猪肉三斤。”
“哗哗哗……”
韩水根说完,台下众人就讨论开来,心里暗骂那个领导不是个玩意。
嘴上却都说:“哎呀,领导好啊,每分每秒都在关心我们!
我们是要好好的谢他。
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谢!”
柳思甜往妈妈怀抱里躲了躲,啧啧啧,这咬牙切齿的语气,恶狠狠的表情。
这是要放大招!
一个大爷说:“我们送粪吧,最好还是金黄的,这可是咱们农民最珍贵的。
平时哪棵苗苗长的不好,长歪了,都要浇粪!”
“那也可以送童子尿,再送一个笨蛋,炖了给他吃,这个最补。”
知青们也跃跃欲试,提议送一份大点的板报。
写上他生平做的好人好事。
字一定要大,让大家伙离老远都能看到。
老柳家也誓要挣那三斤肉。
柳老头:“给他刻个碑送过去,上面写上关心人民好领导。
永垂不朽咋样?”
柳老太不乐意:“咱大队哪有钱刻碑?
都快过年了!
哪哪都花钱,要不用木头写?字用红涂料写。”
“那怎么让大家伙都知道,他做了好事呢?”
“这么好的事,总要宣传宣传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嘛!”
柳思甜一拍手:“对了,我们可以拉横幅,敲锣打鼓吹唢呐。”
柳思伟竖起大拇指,“我们还可以配上二胡。”
这些村里人都有会的。
柳思北幽幽的说道:“妈,我有一身黑的衣服吗?
一身白的也行。”
柳思东举手:“我会哭,哭的可伤心那种。”
柳满仓,李素芬:……
柳满金,孙秀英:……
自家人都很聪明啊!
不错,三斤肉稳了。
周围人:……
我去,柳家人是个狠人啊,这是要直接把人送走?
韩水根灿烂一笑,他就说这种主意需要柳家嘛!
两天后的早上,二河大队村口集结了一批人。
一把手,韩水根;财务总管,胡会计。
八卦之王兼名嘴,王大春。
吹逼第一人,大麻袋!
胡搅蛮缠刘麻子!
人高马大柳满仓,柳满金,柳思伟,柳思北,韩保国,刚子等。
门面担当兼唢呐手:柳思甜!
乐器三人组!
并几个泼辣的老娘们,还有会哭,哭的仿佛往后余生没糖吃的孩子们!
ps:以前苞米都是先把苞米棒,连着叶掰回家,等到了家,再扒叶。
晒干,放到苞米楼里。
东北天冷,扒苞米的确冻手。
现在怎么干活我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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