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这边倒是美美的去睡觉了。
而朱常毅这边却是带着人，敲响了程家大门。
“谁呀，这么晚了还不让人睡觉！”
程家住在离红房子不远的一座四合院。
守在门外的俩人看见朱常毅带着人来的这阵仗，默默的不敢发声，缩在一旁当小透明。
“是我，朱常毅。”
郭志霞见是朱常毅，身后还有几个人，一时间摸不清楚情况。
“老朱，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半夜的带着人来我们家，是想干嘛？”
朱常毅眼里的笑不达底，背着手说道：“据我们抓捕的嫌犯招供，程贤涉及七年前对顾家赶尽杀绝，买凶杀人一案。
所以我现在是亲自来，带着老程去我那边一趟，希望他明天去和嫌犯对质。
倘若能证明他是清白的，那我老朱改日必定负荆请罪。
倘若证实了程贤这些罪证，那我老朱也不会念旧情，依法处决。
所以，郭志霞同志，你听明白了吗？”
郭志霞惊恐的后退一步，眼里闪过一抹慌乱：“不、不可能，我们家老程怎么可能买凶杀人？
一定是被人污蔑的！你怎么可以仅凭那些人的口述就要带着我家老程？
证据呢，公安办案也要证据的吧！”
朱常毅背在身后的手紧了紧，眸光发沉：“郭志霞你要搞清楚，今晚是我来而不是公安来就是为了给老程留有一点面子！
我说的很清楚了！我来，也就是邀请老友去和嫌犯当场对个质而已。
只要证明老程是清白的，咱也就是走个过场！
但要是公安的人来把老程当作嫌疑人带走，亲自押着他去给犯人当场对质，不管结果如何，这最后传出去好听吗？”
郭志霞神色犹豫纠结，都还不等她有所发言，程贤便已经衣着整齐的出现在大家视线。
他看着朱常毅，一派的淡定自如。
“老朱啊，咱们也认识了大半辈子了，没想到还有今天这样的情形。
不过没关系，你跟老顾关系向来要好，对他的事上心也毋庸置疑的。
既然你们已经抓到嫌犯了，而那嫌犯又说是我指使。
我也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让他们这么冤枉我的？
所以为了还我自己的一个清白，我也愿意跟你走一趟。”
朱常毅定定的看着他，“希望如此。”
待人全都离开后，郭志霞着急的在房屋里走来走去。
想打电话却又想起这电话根本就打不到国外去，只能等着明天一早去拍个远洋电报。
天一亮，顾家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妥帖。
顾阿婆问：“要不要给小聿打个电话？”
从楼梯上走下来的顾长风整理着衣领，接着说道：“他现在忙着新兵训练呢，咱们等结束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想了想，让吴叔将顾芸珍和章衍春给送去章家那边。
就怕这么严肃的地方两个小的坐不住，而且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本来是打算让江素云也跟着一起去章家的，但被她拒绝了。
长丰区人民法院。
顾家来的时候，正好在外面遇到朱常毅夫妻俩。
“赶巧了。”
“你们是不知道昨晚上我去程贤家的时候，这心都快蹦出来了，生怕带不过来他。”
“程贤这人自负清高了一辈子，自以为凡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却不知道自己很可能就栽在这上面了！”
乔星棉懒洋洋的站在顾阿婆身后，笑道：“他越是笃定我们没有证据，就越是自信我们拿他没什么办法。
但即便今天他认罪了，也还不能对他进行量刑，需要尽快收集其证据，才能最终定案。”
“对了，你们都事先做好准备了吗？”
朱常毅点头：“放心吧，我都交代清楚了。”
昨儿将程贤带到他那儿去单独看管起来的时候就交代妥帖了，今早天还没亮他还又耳提面命了一遍。
进入到大厅的时候，三方机关已经全部到场。
甚至在旁听席也坐了不少人，听朱常毅说是邀请了各界委-员，还有居委领导和百姓过来。
乔星棉不由得心道，这朱老大是要敲山震虎啊！
相信他们经过今天这场极为高级严肃的庭审后，心就是有再大的胆子，只要一想起今天的事，都得掂量掂量！
坐在最正中的长丰区庭院法官不动声色的往朱常毅方向扫了眼。
见他点头，这才宣布开庭。
顾常礼父子俩作为原告，现在脸肿的像猪头一样，不仔细看还真就看不出来。
尤其是顾常礼，脑袋上还缠着不少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有些萎靡。
而程贤现在面色铁青的坐在两人的对立面，神色阴鸷的往朱常毅的方向看了眼，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膝盖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昨晚朱常毅将他带走，今天设了这么大一个局在这里等他！
三堂会审！好！真是好的很！
看着对面狼狈不堪的父子俩，程贤突然就淡定了下来。
没有证据，他倒要看看这群人能拿他怎么样！
今日在这上面丢了的面子，他总会想办法找回来！
朱常毅不是没看见程贤的视线，只不过目不斜视的看着正前方。
见他不再看自己，朝着后面仰了仰，低声问道：“昨日交给你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穿着便服的平头青年点点头：“司令放心，今早的时候就已经贴在他身上了。”
昨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他还心里又惊又奇怪。
今早带着程贤过来的时候，将朱常毅交给他的东西往程贤身上一贴。
看着立即消失的符咒，他心下更是惊骇，但不敢过多的表露出来。
他就是一小警卫员，领导的事他不该问的不问。
顾常礼父子俩看了眼程贤，心头一阵紧张。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的局势会是怎样，但是都已经坐到这里了，不说也得说！
“当年，大环境形势不好，有人突然找上我们，说想不想搞掉顾承锋一家。
我和我父亲当初是不信的，那人说后面顾承锋会被举报，如果看到了消息，就约在一京郊外的纺织废厂见面。
后面顾承锋家果然收到举报信，我们才和程贤在纺织废厂见了一面。
他向我们保证，只要我们能想办法做掉顾承锋，就能给我们高官厚禄。
那时我们还在基层摸爬滚打，人微言轻，自然是希望能出人头地，所以便答应了。
想着这么大个领导能亲自来和我们谈这些事，也是有诚意的，更不会欺骗我们。
后来我便在顾家要离开的时候去了一趟，买通人在顾承锋的水壶里放了药。
至于后面顾家兄弟的事，我可是没出手，都是严兴余找的人，还有程委员-长在后面策划的。
我不过就是一个传递消息的，哪有这么大能耐请得到国际暗杀组织的人？”
“所以、这一切都是程贤在背后指使，他才是罪魁祸首！”
法官看向程贤：“你怎么说？”
闻言，程贤神情有那么一瞬间的狰狞痛苦。
他现在脑子里像是有两种声音在来回拉扯。
一种是不断在告诉他认吧，认吧，事到如今再否认也没什么意义了。
另一种则是在不断吊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踏入前方深渊，要是认罪了，那你这辈子就完了！
你的仕途完了，你的家庭完了，甚至你自己也玩完了！
乔星棉冷笑着，嘴唇轻轻阖动。
程贤眸色一变，失去了所有自主意识，变得像个被人操控的傀儡，低垂着脑袋：“他说的是真的，我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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