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聿直接将人扛着扔到了床上，像是带着气般摔上去，当的一声响，砸得白夭夭头晕眼花，忍不住轻呼一声。
“唔……疼……”
白夭夭捂住摔得生疼的手臂，下意识向墙角瑟缩过去。
“你就不能轻点吗？”
他抗议出声，哼哼唧唧的，带着几分软糯，男人却只是冷笑着看他。
“原来你还知道疼？”
“？”
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
偏偏白夭夭委屈还不敢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缩成一小团。
“过来。”这人躲得自己这么远，自己又不会吃了他。看白夭夭这副模样，龙聿满脸不悦道：“不要让朕说第二遍。”
他不敢过去，试探道：“那陛下保证不动我，不伤害我，不动手，不……”
“废话太多。”
龙聿又皱眉，“你弄脏了朕的床。”
难道不是这个男人将他扔上来的？果然龙聿的思想不能结合常理。
白夭夭深吸一口气，满脸怨怼瞪着他，势必拿出前太子的架势，“你有本事……”
有本事就弄死自己。
如今的白夭夭已经确定对方暂时不会对自己做什么，便拿着足足五十点的好感值为所欲为，好好出一口气。
然而，威胁的话还没说完就怂了。
因为男人突然凑近了上来。
“有本事什么？”
龙聿扯过他的衣襟，像拎兔子般毫不费力将人拽了过来。
“接着说。朕想知道，有什么事是朕没有本事做的。”
求问，人在龙床，现在知道错了还算晚吗？在线等挺急的。
“我，我……”冷静……白夭夭心中安慰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开口弱弱道：“放开，你弄疼我了。”
龙聿沉默片刻，竟真的放开了他。
“夏侯温词，许久不见，你倒是变了不少。”男人似无心，又像是试探，说着这话的时候眸色深沉。
“哪，哪里变了？”
白夭夭心脏漏跳了一拍，下意识有些紧张。该不会被看出了什么吧？
“变得更不怕死了些。”男人一眨不眨看他，像是要将人从里到外都看个遍，眼神如盯上猎物的毒蛇。
“陛下也别忘了您说过的话。”
白夭夭也不甘示弱，“我现在在你手上，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与其提心吊胆小心翼翼，不如坦荡的过活，殿下觉得呢？”
“坦荡过活……”男人低声重复着，似乎在回味着他的话，“不知你跌落到尘埃里，还能不能说出这种话？”
男人俯身大手一挥，直接撕碎了他的衣衫，那青紫交加的伤痕遍布全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之中。
“你！”白夭夭吓得一僵，声音都跟着发颤，“你你你想干什么？”
“别乱动。”
龙聿神色有些复杂，轻触上那伤口，“以前的你可不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
“怎么弄的？”见白夭夭不说话，他就又问：“是谁打的？告诉朕。”
原来男人只是想看自己的伤。
白夭夭松了一口气，却又莫名气愤。不是他的默许，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记不清。”他回答的十分诚恳：“不止一次，人又太多，时不时就要挨打。”
这话是以十分平静的语气说出来的，白夭夭没什么太大的情绪。
而且他没有说谎，原主每次都被打到撑不住昏死过去，活下来都已经很不容易，更别说记住那些人的长相。
龙聿的神色变得越发阴沉。
“没关系。”他又低声道了一句：“记不住也没关系。”
白夭夭只觉得毛骨悚然。
莫名其妙。
越看越觉得碍眼，白皙皮肤上的伤痕碍眼，眼前人惧怕的模样也碍眼，龙聿干脆将他的衣服扔了出去。
“你干什么？”
白夭夭浑身赤裸瞪着他，“你将我衣服扔掉，我难道要这样回去？”
凶巴巴的模样，倒生出另外一番风情。龙聿神色不自然，声线喑哑：“你来了朕这里，还想着能离开？”
“不是你刚刚叫我滚？”
他似是想到什么，小声道，“我滚了，你怎么还把我带回来？”
小狐狸也是记仇的，刚刚发生的事还记得，总得讨回去。
“朕怕你死在半路上。”
龙聿触上他的皮肤，“晦气。”
白夭夭：……
一句好听的都没有。
“不劳陛下费心。”他起身要去捡衣服，步子还有些踉跄，却倔强得很，“我这就走，绝不会碍陛下眼。”
“夏侯温词！”
男人似是被他激怒，低声吼道：“你就这么想离朕远点？”
白夭夭身体一僵，不说话。
明明是对方讨厌自己，他只是想找回一点点尊严而已。
片刻，便委屈的掉下了眼泪。
他还是想要那个虽清冷不可靠近却骨子里带着温柔的玄离。这个男人太欺负人，他很讨厌，非常讨厌。
“是。”
白夭夭闭上双眼，语气淡淡。
龙聿忍住了想掐死这个人的冲动，说出口的每个字都带上几分咬牙切齿：“敢走一步，就别想能再下床。”
这威胁果然管用，白夭夭不再动了，却还是不理人。
“转过身来。”
不愿转身，也不肯看他。
“温词。”
这是男人时隔不知多久后再度叫这个名字，白夭夭有些恍惚，下意识应了声。
“嗯。”
声音很小，龙聿却能听到。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还是太子殿下，而对方是小质子，但是有些东西回不去，白夭夭心中清楚。
回不去的是夏侯温词的命，还有他们间无法愈合的关系。
“……我在。”
他几乎是鼓起全身勇气回应，却唯独不敢再叫他一声小聿。
因为男人不许。
“果然好骗。”龙聿却突然冷笑起来，“不过是随口唤了声，就这样听话？”
“……”
白夭夭一滞，心中难言的痛，许久竟说不出一句话来。在这个男人的心里，自己也许廉价得要命。
龙聿看到他的模样，没有一丝戏弄的愉悦，反而越发烦躁。
啪的一声，茶盏被狠狠砸在地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好在白夭夭躲得飞快，没有被泼出去的热茶溅到，他不禁担心，男人心情不好，下一个砸的就是自己了。
还真是太过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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