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诺眼底划过思量，狭促勾唇：“他说，他救了我，让我——以身相许。”
她今天在商场里狠狠戏耍方连城一顿，就他那个狭隘心胸，她还是先下手为强为妥。
沈璧看着她，以从未有过的认真目光。
钟诺心底咯噔一下，轻咬下唇，细细道：“我和他，没什么。”
她刚才真是高估自己了，居然想利用沈璧帮她对付方连城，他那样洞若观火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被她这些把戏给糊弄住呢。
沈璧放下毛巾，手指触过钟诺的每一寸肌肤，引得钟诺阵阵战栗，声音带着明显的惑意：“细节。”
钟诺咽了咽喉咙，一时又不知怎么说：“嗯，后来我打了电话，他便走了。”
沈璧薄唇咬上她细白脖颈，略施力道：“你也不要打给我？”
钟诺心里漾过一道异样酥流，喘气重道：“打给你，你从公司赶来至少四十分钟。”
他赶来不赶来还不一定呢。
承诺时效三分钟，权衡之下，她自然倾向于打给相关人员。
沈璧沉默了一会儿道：“我可以在三秒之内启动那座大厦救火程序。”
救火——
钟诺嘴角抽了抽，他是想造成社会混乱吗？他这么一折腾，他损失的利益将会难以估计。
“方连城常年痕迹花丛之中，你觉得和他比，我的怎么样？”沈璧显然不想让她好过。
钟诺忽然很想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这充满浓浓的酸意自他脸上展现出来又是什么样的一种神色，终是没有这么做，压下心头悸动，钟诺扯了扯嘴角：“感觉......”
她哪有什么感觉。
“你吧，好些。”
在她意识清晰下，沈璧亲她，她心底多少抗拒忸怩，从未好好感受他带给她的情绵；而方连城，她除了恶心就没其他多余感受。
男人磨牙：“好些？”似乎对她的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钟诺哪里会听不出，暗暗咬着下唇，有些违心：“你的好。”
他非得逼她用这么肯定的语气说出来嘛。
“哗啦——”
沈璧抱着钟诺从浴缸里出来，胸口有些闷闷的，后背靠在洗漱台上，双手搭在大理石上，水蒙的眼盯着地面：“你婚礼，定在哪天？”
这个问题，根本不容她逃避。
沈璧不急着裹浴巾，拿起干毛巾为自己细细擦拭：“下个月十五。”
十五——
这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那天，我就不去了。”他和乔影戒指一旦戴上，她要是还和他牵扯不清，那就是可耻的第三者。
钟诺呼吸有些窒息，看向沈璧的眼底多了一层晦暗：“我会祝你和乔影——”
“啪——”
沈璧扔下手里毛巾，大步上前将她圈在怀里，语气凛冽：“你必须出席。”
钟诺差点想伸手推开他，幸好她的自控能力还算可以，控制自己的手，稳了稳心神，试图好好跟他说话：“我可以在公寓等你。”
沈璧眼底慢慢覆上一层漠然，冷冷瞧着她：“不行。”
“你不觉得我出现在你的婚礼上很、很尴尬嘛！”和沈璧交流，钟诺就忍不住想要和他咆哮，偏偏她又不能。
“你的新娘乔影，她知道我和你发生过关系，我肚子里现在还有你的孩子。婚礼上，你让我坐在下面眼睁睁看着你和其他女人牵手，你的新娘会怎么想，我在下面又会怎么想？”
沈璧蹙眉，慢慢问道：“你会怎么想？”
钟诺张了张嘴，咬牙说道：“多少，我还是会有些难过的。”
“我肚子里孩子他爸，和其他人结婚了，你以为我会高兴？”
沈璧黑眸隐隐闪烁着一种异样的流转光泽：“嗯，但是乔影会比你更尴尬。”
“……”
钟诺差点吐血，敢情她说了这么多，他压根没听进去，又或者，她的高兴不高兴，他丝毫不曾放在心上。
不过，他最后一句说的没错，她往下面一坐，最难受的还是乔影。
钟诺望向他，难得流淌出清晰困惑：“你既然不爱乔影，为什么要娶她呢？”
沈璧亲了亲她的唇，又流连到她的额头，声音沙哑：“迟早，你会明白的。”
钟诺眼底坚毅一片：“如果，我想现在明白呢？”
沈璧低低笑了：“看你本事了。”
“……”
沈璧率先收拾好自己走出浴室，钟诺留在里面吹干头发，心底敲着自己的小九九。
婚礼前的天数，够她制定一场完美逃离计划。另外，有唐敬尧的帮助，引开沈璧视线和势力就太容易了。
关掉吹风机，钟诺走出去，目光被放在床头柜上的一封牛皮纸信封吸引，看了眼床上把玩她刚买的手机的男人：“我......能看下吗？”
沈璧手指顿了顿，下一秒恢复正常，沉声道：“嗯。”
钟诺挑了下眉，拿起牛皮纸信封掂了掂，厚厚的，像是照片尺寸。
狐疑盯着男人侧脸，钟诺重新将视线看向手里，还真是照片。
“哗——”
将照片倒入掌心，钟诺心脏漏了几拍，快速翻看过去。
每一张都是她和方连城同框画面，尤其是方连城强迫她的那个吻，拍得尤为清晰，特写甚至给了他们的唇部。
钟诺发觉自己嗓子都在颤抖：“这些照片，是怎么回事？”
沈璧将自己号码输入进她的手机，黑了屏幕，这才淡淡看向她：“我以为，你会说是我拍的。”
钟诺艰难吐字，如实道：“如果真的是你派人拍的，你会直接弄死我。”他今晚提到方连城时，她便清楚他知道方连城亲了她。当时她不以为然，也许，是他暗中派去的人告诉他的。
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他从没让人跟踪拍摄照片。
“嗯，很不错的觉悟。”
“……”
“今天下傍晚，有人送到我办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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