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星河没好气的瞪了属下一眼,“什么事?”
“统领,岑浩海在城楼一根白绫自尽死谏!”
轰!
从围观的百姓再到游星河,听到这消息全都像被雷劈了一样。
暗处,恩晴缓缓闭上眼睛。
表哥岑浩海知道他出不去了,既是如此,那就豁出一条命来将事情闹大!
“我们走。”
她要去城楼。
辛漠洲跟她离开之前,看了一眼突然出现的令墨骞。
他怎么觉得令墨骞突然看了他们这里一眼呢?
好像是发现了他们!
难道令墨骞知道他和恩晴来了?
“自尽死谏?一个逆贼之后,他哪来的脸?”
游星河咬牙开口。
“游统领,之前出事还只是在大悲禅院,看到的人不多,现在倒好,岑家的人都被你逼得自尽死谏了!本官看你如何交代?”
话落,令墨骞一挥手,冷剑直接带人上前要带走尸体。
“谁再敢阻拦,杀无赦!”
嘭!
令墨骞突然取出随身携带的玉佩用力摔碎在地上。
玉碎,若不挡在,那就又灾难出现在眼前。
大弥朝的人都很信奉这点。
而此刻,令墨骞竟然亲手摔碎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这就是赌上自己的运数要跟游星河扛到底了!
“你!!”
游星河万万没想到,令墨骞会来如此决绝的一出。
这是威胁他,他令墨骞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吗?
呵!
一个病秧子,凭什么威胁他?
可游星河又很忌讳玉碎,在整个大弥朝,玉碎都是不详的,尤其是随身携带多年的玉器,令墨骞却故意摔碎,这才是个疯子!
“游星河,我是令家的人!你要不要把我也抓起来!”令墨骞踩着一地碎片走到游星河面前,眼底的嘲讽不屑深深刺激着游星河。
“令墨骞,你当我不敢?”
游星河握紧了手中长剑。
他相信只要剑出鞘就能轻而易举的收割令墨骞的人头。
可令家二字却比千斤还重!
他不在乎岑家的人不要紧,但是令家不行!
那是添景帝的禁区,也是碰不得的软肋。添景帝身边的人都懂,令家的人不是不能动,但只能添景帝自己出手!否则,就是皇后他也不客气!
“冷剑!没看见快下雨了吗?抬走尸体!”
话落,令墨骞准备离开。
“令大人,你可想好了!你这是要替岑家人收尸吗?”
游星河恶毒的说出收尸二字,这无疑是将令墨骞跟岑家联系在一起。
令墨骞忽然勾唇一笑,绝世容颜,灿然笑容,此刻却好似无垠深潭,能在瞬间将人吸附进去。
“你不让本官替他们收尸,本官就让你横尸于此!”
“你……”
令墨骞冷淡的吐出一句话来,看似随意,语气却寒烈透骨。
完全不是游星河第一次见他时那战战兢兢的样子。
“你威胁我?”游星河咬牙开口。
令墨骞无所谓的笑了笑,“威胁?你还不配。要不是岑家的人值钱,尸体都能助本官上位,你都不配本官跟你说话!”
话落,令墨骞大步离开。
游星河气的一张脸铁青如霜。
……
此时,京都东城楼。
恩晴和辛漠洲蒙着脸乔装一番出现在城楼下隐蔽的地方。
高高的城楼上,岑浩海的尸体就挂在上面,没人知道他怎么上去的。
岑浩海的脖子上缠着长长的白绫。
“听说这人是从城楼上跳下来的!跳之前还喊着岑家冤枉!綦阳王府冤枉!唉!”
“岑家本就无辜!都弃武从文这么多年了,能有什么威胁的?”
“那綦阳王府就不冤枉了吗?也是冤啊!”
“哎哎,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你们是没看见刚才有多惨啊,之前还大喊着的人啊,眨眼间就没了……”
围观的百姓议论不停。
恩晴抬头看向城楼上悬挂的尸体。
“表哥,我带你走。”
恩晴喃喃低语。
仰起头看向那尸体是天空突然落雨,淅淅沥沥,很快就暴雨如注,将留在城楼上的鲜血冲刷干净。
这城楼屹立百年,却是第一次有人在此自尽死谏。
以前沾染的都是战争的血,谁能想到,盛世安然之际,还会留下忠烈之血。
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游星河冒雨而来,一身禁卫军黑衣被雨水打湿,趁着他死气沉沉的面孔,毫无生气。
“把尸体取下来!”
游星河下令,守城的士兵这才七手八脚的去拉白绫。
刺啦!
就在这时,白绫承受不住拖拽拉扯,当即扯断。
那尸体轻飘飘的从十几米高的城楼上摔下来。
恩晴和辛漠洲同时上前,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稳稳地接住了尸体。
围观百姓从一声惊呼再到莫名的松了口气。
“有人抢尸体!”
游星河的属下却是大喊一声,个个严阵以待。
“游星河!岑家人的命,不久的将来,会用你的鲜血来祭奠!”
恩晴抱着尸体,冲着游星河的方向嘶吼出声。
辛漠洲也护在她身侧。
他们两个人面对的是几十个禁卫军,还有守城的士兵。
这场面,仿佛回到了几年前,辛漠洲卧底山贼老巢,最后撤退的时候被发现,阑珊单枪匹马的杀进来,带着他一路冲杀出去。
那一次,他们都受了重伤,躺了几个月才养好。
这一次,他们也能冲出去!
“呵!果真是有接应的!就凭你们两个?不自量力!”
游星河现在还不知道恩晴和辛漠洲的身份,只当是綦阳王府的旧人。
“来人!拿下!”
游星河话落,从暗处立刻冲出来上百乔装后的禁卫军。
辛漠洲想放出藏心阁的信号锁,却被恩晴阻止。
不到万不得已,决不能暴露藏心阁。
“下雨了,黑火药不管用了。”辛漠洲冷声提醒恩晴。
“无妨,还记得三年前,我们是怎么杀出去的吗?那次也没有黑火药!”恩晴说着,捡起地上的白绫将岑浩海的尸体绑在后背上,岑家的人也是她的亲人,所以她亲自带他离开,他的血不会白流,每一滴,恩晴都刻在了骨髓里。
岑家这么多兄弟姐妹,她以前最喜欢去表哥岑浩海的书房,因为所有想不到的书籍他那里都有,有时候破案需要查到的资料,也多亏了岑浩海收集的古书。
岑浩海是个书痴,爱书到了极致。
阑珊借书他不反对,但必须要小心呵护。
有一次,阑珊借了一本孤本不小心被辛漠洲滴了墨水在上面,她还回去的时候有种赴死的决绝,最后是用了其他三本孤本加上写了一千多字的检讨才获得岑浩海原谅。
恩晴没法想象,那么纯粹简单到极致的一个人,是受了多么大的打击才会走出这决绝的一步。
当他在脖子上套上白绫,纵身一跃,他是否想过,这么做或许是毫无意义的。
但他还是做了。
毫不犹豫的跳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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