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晨,朕再问你一遍,苏梓究竟是不是你的亲妹,你们的父亲究竟是不是梅岭镇的仵作?”皇上捏着龙椅的把手,一双眼睛犹如利箭一般射向了苏瑾晨,仿佛若是他敢说一句谬言,他便会从龙椅上下来一把将苏瑾晨捏死,“朕要你出门跪天,将刚才的毒誓再发一遍。”
养心殿中的气氛一下变得极为低压起来,所有的人都看着这二人的对峙。
苏梓手心抠了起来,精致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这是她自己的事情,为何要让苏瑾晨来发誓?
而且她绝对不是傻子,已经到了这一步,若是她还是看不懂自己的身份的话,就真的是蠢的无可救药了。
而自己到底是不是苏瑾晨的亲妹,平日里相处他早就能察觉得出来。
若是真的是亲兄长,又怎么会对自己的亲妹产生爱慕之意。
但是话已经说到了这一步,若是自己现在再开口,不仅救不了自己,还会拖累苏瑾晨一起和自己死。
如此包庇前朝公主,那么他必定也是前朝余孽。
一个前朝余孽竟然在大梁混上了左相之位,这若是被记录在册,估计都能笑死后面的几代人,这究竟是有多瞎,才会如此识人不明。
苏瑾晨神色十分坚定,当即就转身走向殿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众人皆转身朝他望去,只见一袭左相官袍十分尊贵,即使是这般跪着,也丝毫不让人感觉狼狈,反而有种顶天立地真英雄的姿态。
“苍天在上,厚土为证,苏梓却是是我的亲妹妹,不是前朝琉璃公主,我们的父亲乃梅岭镇中的一名普通仵作,若是今日此言有假,我此生愿受尽万箭穿心之痛,孤独终老,断子绝孙,不得善终。”
此话一出,殿中的人哪里还有不信的?
各位大臣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左相大人竟是连这般毒誓都许下了,看来着苏姑娘当真是他的妹妹了,而不是前朝公主。”
“对啊,这般毒誓,老天可都听着呢,看来这告密信实在是不可靠啊。”
众人大臣说着,纷纷点头称是。
夏靖淮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疑惑,难道苏梓和苏瑾晨真的是兄妹?
苏瑾晨既是已经按照皇上的心意发了这个毒誓,而他又是几十年难得一遇的人才,皇上到底还是惜才的,声音终于缓了缓,对着苏瑾晨道:“既是左相大人已经这般保证,那朕便姑且信你一次。”
苏瑾晨闻言,背后终于紧张地僵直,缓慢地转过身来,一步步走到了大殿中央,下跪,行礼,朗声道:“臣,多谢皇上,吾皇万岁。”
皇上眸光冷沉如地狱魔鬼:“苏梓是左相大人的亲妹,可免其死罪,但是其余五人,左肩背后皆有胎记,朕即可错杀千人,也不可让前朝余孽得以苟活!”
此言一出,五个女子都脸色苍白了起来。
莲香亦是脸色发白地望着苏瑾晨,然而苏瑾晨此刻并无半分救助之意,只当做什么都没有听见罢了。
“皇上!”莲香突然站出来跪了下来,一张颇有几分英气的脸上,此刻全是哀求之意,“民女也不是前朝公主,民女只不过是苏姑娘的丫鬟罢了,求皇上能够明察秋毫,网开一面。”
苏瑾晨虽然并未开口,但是苏梓万万见不得平日里朝夕相处的一张鲜活的面孔就此枯萎的,于是动了动身,正准备上前说话,却被夏靖淮一把拉住了。
夏靖淮当先一步说道:“父皇,这女子确实是苏姑娘的婢女,也一直在梅岭镇中居住,也绝不是前朝公主。”
莲香的眼中含着绝望和痛苦,眸光从苏瑾晨的脸上闪过,苏瑾晨的脸上一派坦然,毫无半分要开口求情的意思,她再望了望苏梓,只见苏梓平日里冷淡的冰凉眸子当中,此刻含着淡淡的担心。
莲香撇过脸去不看,心中五味杂陈。
如今,她生死攸关命悬一线了,可是她爱慕的相爷,她衷心的小姐,却都是仿佛跟个没事人一般,竟是连半句求情的话都不肯为她说。
莲香低下了头,汹汹的恨意溢满了眼中。
“既是苏梓的婢女,那便一同赦免就是。”皇上在龙椅上大手一挥,心烦地道,“其他四人皆拖出去处斩!”
连苏梓他都赦免了,难倒还会怕苏梓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不成。
那四名女子倒是没有如莲香一般开口垂死挣扎,都只是幽幽地朝苏瑾晨投去一个“拜托”的神情,然后便跟着带刀侍卫走出了金銮殿。
她们贱命死不足惜,但是相爷答应过,从此会让她们的家人过得衣食无忧。
这便足够了……
四名女子的身影纤细又柔弱,带着永不回头的决绝。
苏梓的指甲陷进了掌心,她如今如何能够看不明白,这四条鲜活的生命,分明就是为了她而死的。
“都退下吧!”皇上不耐地挥了挥手,自己先下了龙椅,大步地往金銮殿后去了。
众人心中亮得跟明镜一般,此事必定还没完,皇上生性多疑,今日琉璃公主之事仿佛就如当头棒喝一般,击打在了他的头上。
如今已有左相拿出几番证据和发毒誓来为苏梓证明,那便证明苏梓不是前朝公主,但如今前朝公主之事已经被提了出来,皇上恐怕会开始秘密地在全国去寻找前朝公主的消息,若是找到了,那必定是杀无赦的。
左肩后有胎记的人绝对没有一人能有活路。
怕是又是一番暗地中的腥风血雨了……
“走吧。”苏瑾晨走到苏梓的身边,温声地开口说道。
苏梓点了点头,跟着苏瑾晨快步地往金銮殿外出去,走到莲香身边的时候,苏梓也同样温声道:“走吧,回府。”
莲香将眼底的恨意压了下去,点了点头,跟着苏瑾晨和苏梓往外走。
“阿梓。”夏靖淮突然叫了一声,他心中有好多的疑惑,需要苏梓给自己解答。
苏梓回眸:“今天多谢,不过我要随兄长先回左相府,查案的事改日再说。”
说罢,苏梓不再逗留,快速地跟着苏瑾晨往外去了。
夏靖淮是一国太子,按理来说,他是最应该和前朝余孽保持最远关系的人。
可是他不仅没有置身事外,今日还三番两次地为了自己跟皇权叫板,今日不仅自己是九死一生,夏靖淮的这太子之位何尝不是摇摇晃晃。
他这段时间又是翻太子旧案,又是干倒了晋国公,如今又好像和前朝扯上了关系,估计以后他的日子不会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今天发生的这一切,她何尝不是跟夏靖淮一样感到疑惑迷茫,她现在要听苏瑾晨告诉她所有的事,所有。
因为精神力全部集中在了今日前朝公主身份之事上,竟是没有人看出身后的莲香,神色冷然,仿佛变了一个人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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