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声叹息，道尽沧桑。
七年的经历，从楚行浪口中娓娓道来。
走出南都，他化名楚行浪，一路北上。
途径凉州、幽州、林州、寒州，最后定居北都两年才回来。
楚行浪见识到了真正的武林江湖。
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快意恩仇。
其中更多的还是蝇营狗苟。
楚行浪说，他在路上结识了一个朋友，是幽州圣地弟子。
本以为对方也是一个少年侠客。
然而，认识了大约半年，他就被那人给出卖了。
为了朝廷的赏银，举报楚行浪是通缉流寇。
就这还是楚行浪拿出兖州楚家家主庶子的身份才无罪释放。
随后楚行浪在北都，相遇一女子。
女子叫林仙儿。
楚行浪对其一见倾心，故此才在北都滞留两年。
本以为他会陪伴着林仙儿在北都生活一辈子。
可后来发现，这林仙儿竟然是个人尽可夫的婊子，比之青楼女子还不如。
楚行浪受到非常大的打击。
这才一路流浪，回到南都。
听完他的遭遇，周启也不知道该如何劝慰了。
“回南都后，打算做什么？”
“来投奔你了。”
楚行浪苦笑一声，仰头饮尽杯中酒。
周启笑了：“好啊，我这正好缺一个跑堂的，我看你轻功卓绝，要不你来做吧。”
楚行浪一听，脸都皱了起来。
我堂堂先天高手，居然让我给你当跑堂？
不过似乎除了这个路子，他还真没有别的事情干了。
“工钱多少？”
楚行浪无奈的询问。
周启摸着下巴：“一月三钱，不过你七年前欠了我十五两银子，先把钱还了再算工钱。”
“那就从工钱里扣吧。”
楚行浪背起包裹，走进后院。
周启低头拨弄算盘。
“一月三钱，一年三两六钱，算上利息，打工五年方能还清。”
“可以，这生意能做。”
一间酒馆多了个跑堂。
面如冠玉，风流倜傥。
尤其是那沧桑的眼眸，很快就传遍了周围几坊。
几坊中的姑娘小姐，为了看楚行浪，几乎每天都来这小酒馆。
也不点酒，就是坐着。
给周启的生意带来极大的困扰。
夜晚，酒馆关门。
周启拨动算盘，低声说道：“今日王家二小姐带着她的闺中密友来这里，一坐就是一天，那些老酒客都没地方坐了，去了别家，这些可都是我的损失，得算在你的头上。”
楚行浪本来还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听到周启这么说，他顿时炸了。
“又不是我要她们来的，她们屙的屎，不能算在我头上啊。”
“不算在你头上算谁头上。”周启翻了个白眼：“你若是对她们说你已有心上人，非她不娶，她们还会来这里看你？”
“我楚某力行君子风范，怎能出言哄骗。”
“那就算在你头上。”周启笑眯眯的说道：“这几日我亏了上百两，按照你的工钱，大概要在我这里干到死了。”
“你一天赚七八十两银子，才给我三钱？”
楚行浪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周启。
周启哼了一声：“材料不算钱？房屋不算钱？还有这些桌椅板凳磨损费，这些都是要钱的，你以为我能赚多少？”
“……奸商啊。”
楚行浪盯着周启看了好久，最后无奈吐出三个字。
这时，酒馆外有人敲门。
楚行浪打开门，一个身影冲了进来。
“老周，这才亥时，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萧瑾冻得脸颊通红，立刻跑到火炉旁，伸出双手取暖。
周启歪头打量着这小子。
“今夜没去找燕儿？”
“自那一夜之后，我就不喜欢燕儿了。”
萧瑾摇头，说道：“再说，我也好久没有去勾栏听曲儿了，你没见我这几日都没来自从吗？”
“我还以为你死在了床上。”
周启笑着打趣了一声。
楚行浪这时重新插好门板，走到柜台靠着，小声询问周启。
“这谁啊？”
“大客户，天天来买酒，给我送了不少银子。”
周启笑呵呵的介绍。
萧瑾回过头，打量着楚行浪。
“老周，你店里招伙计了？”
“嗯，前两日在路上见他快饿死了，想着他腿脚利索，就让他来店里当个伙计，做个跑堂打打下手什么的。”
“长得倒是不错。”萧瑾咧嘴，露出一口大白牙：“有这皮囊，可以去花蛇楼当个兔爷啊，怎么着也比当跑堂的赚钱。万一要是被哪个有钱的大爷看上，一辈子都吃喝不愁了。”
“你怎么不去当兔爷？”
楚行浪撸起袖子，说着就要上去教训这小子，却被周启拦了下来。
“当兔爷的都是苦命人，他又不是，你小子就留点口德吧。”
周启安抚了一下楚行浪，笑着问向萧瑾。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酒馆做什么？”
“前几日被禁足了，好不容易跑出来，可是又碰上宵禁，左右无处可去，打算来你这里凑合一晚，明日醉花楼。”
“啧。”周启摸着下巴，问道：“是因为豪掷千金，送燕儿做花魁之事？”
“可不嘛。”说起这事，萧瑾就十分气恼：“我不就花了五千两，他们至于这么抠搜？”
五千两。
楚行浪听到这个数字，眉头狂跳。
为了一个窑姐儿，花这么多钱，这要是他儿子，早就把腿打断了。
“以你的家世，五千两也不至于吧。”
周启也有些好奇。
五千两，不管是对大炎皇室还是对大楚皇室，都不算大钱，还沦不到禁足的程度吧。
“是金子。”
萧瑾翻了个白眼，仰头躺在长凳上。
“嘶！”
周启和楚行浪对视一眼。
他们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两个字。
活该！
“老周，饿了，有吃的吗？”
萧瑾摸着肚子，仰头看着天花板。
周启让楚行浪去厨房取了些剩菜，放在火炉上腾热。
他则是拿出一壶酒，放在旁边。
“饭菜是要钱的啊。”
“知道了，我能差你钱吗？”
萧瑾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楚行浪将周启拉到一边，小声说道：“周围有几条狗，不知道为什么会来这里，要不要处理掉？”
“随他吧。”
周启自然知道外面的这些人是做什么用的。
毕竟大炎皇子，在这城里乱窜，影响不好。
尤其是在他这里住一晚上，估摸着明天一早，尤阿图那家伙就要来了。
楚行浪若有所思的看着萧瑾。
“是为了这小子？”
“他到底什么身份，居然来了这么多惊夜卫密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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