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树被砍了,仿佛砍掉周归一心灵上的一片绿洲,周归一心里既失落,又愤怒。
到底是谁干的?
周归一认为不可能是小玉的父亲,因为小玉的父亲没有离开过蒙镇,一直在马大爷门口转悠;也许是小玉的父亲指使人干的,但是,小玉的父亲一向小心谨慎,老实本分,也没有这个胆量,也没有这个本事去找人砍树。
很快,马大爷从街上买菜回来,带来了最新的消息,说:“听你们村里来镇上买东西的人说,好像是镇里安排人砍的。大概是一旦刮起大风,槐树容易引发照明线路短路,引发火灾和伤人什么的。”
周归一不相信,说:“既然是镇里要砍,至少会告知我一声;即便我不在家,无法告知,也不至于深更半夜偷偷地将树砍了啊。”
方小鱼想了想,也不顾及什么了,说:“会不会是凤妹家里下的手?!”
周归一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他们生怕被你用菜刀砍死了,哪里会这么快又来砍树呢!”
马大爷心里早已有了答案,那就是砍树与小玉的父亲有关,至于是不是小玉的父亲指使的,还不能下结论。但是,这事儿发生了,也成全了小玉父亲的心愿,所以,马大爷打算将事情往小处说、向好处引,于是说道:“也许是镇里认为槐树有触电的危险,说砍就砍了。管你什么白天和夜晚的。”
周归一和方小鱼原本计划今天去蜀州的,既然出了这事,就打算弄一个明白。
方小鱼也赞同,说:“今天这事儿,你不弄个明白,说不定,明天房子被人扒了,也不知道是谁干呢!”
马大爷却不想将事情弄得复杂,对周归一说:“如果,万一是小玉父亲砍的,你想怎么样?!”
周归一心一横,说:“他若是先斩后奏了,我就对他不客气。”
马大爷知道周归一的性格,犯起横来,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说:“槐树砍了,是有些可惜了。我先叫人把树泡在池塘里,泡上一个夏天,好去皮,秋天里再晒干,割成板材,收藏好,以后你想什么家具都行。也不要紧。再说,槐树长的时间长了,也容易空心。”
周归一不作声,百思不得其解,就暗里用一把竹签,起了一卦,上卦为12、下卦为20,很快得到了一卦,又动爻为六爻,心里就是有了数,对方小鱼说:“走,我知道是谁干的。”
马大爷拦不住,心想他们也许查不出名堂,就只好由着他们去了。
周归一和方小鱼快到了小玉家的老屋时,就看见小玉的父亲正在锁门,大约是准备回县城。
一见周归一和方小鱼,小玉的父亲就有些心慌,连忙低了头,装着没有看见,躲闪到一边去了。
周归一也不与小玉的父亲说话,直接走到旁边老彭的家门口,说:“就是他们干的。”
方小鱼还有些不解,周归一信心满满地说:“我起了卦的,为《震》卦,上六爻动,曰:震索索,视矍矍,征凶。震不于其躬,于其邻,无咎。婚媾,有言。老祖宗不会欺骗我们,就是邻居干的。”
方小鱼最相信周归一的本事,说:“狗日的,太欺负人了!”
正好,老彭和二狗在家。
老彭一看周归一和方小鱼,面相有些陌生,眼神却放着凶光,马上朝屋里喊:“狗儿,你朋友们来了。”
周归一沉着脸,说:“我们不是他的朋友!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要砍我家的槐树?!”
老彭心里一惊,嘴里却不承认,说:“你是谁?这大清早的上门扯皮,莫不是想赖我们不成?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
方小鱼跻身上前,说:“别啰嗦。说吧,砍了周家的槐树,怎么办?”
老彭继续抵赖,强硬地说:“你莫要血口喷人,有什么证据,说是我们砍的?这天底下还有没有公理在?”
周归一正色道:“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你们为什么砍我家的槐树!”
那二狗是个夜猫子,每天不睡到中午不得起床。昨晚因为砍树,又与兄弟们喝酒消夜,睡得更晚,此时被父亲叫醒,心里十分恼火,就胡乱地抓了件衣服,趿着拖鞋,走了出来。
方小鱼见二狗睡眼惺忪,哈欠连天,就越发相信,这家伙昨晚没干好事,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
二狗伸了个懒腰,极不耐烦地说:“你们闹个么事?我家不是菜园子啊,你们想进就进,想出就出!”
老彭见儿子还没弄清事情的原委,连忙提醒道:“狗儿,他们说我们砍了他们家的槐树,这不是明摆着瞎说乱说吗?!”
那二狗也是管父亲是个什么意思,瞅见小玉的父亲怯生生地站在门外,心里更想表现一下自己了,就提高了声音,说:“不就是一棵槐树吗?能值几个钱?砍了,就砍了,你们想怎么样?”
老彭暗自叫苦,心想,这事算是打了个死结,一时半会恐怕难得解开。
周归一恼了,说:“果然是你们干的。好,我今天就要你赔偿损失!”
二狗也是个不怕事的主,说:“什么损失?!我们也没要你的槐树;按理说,你还得付我们砍树的工钱!”
老彭也在一旁帮腔,说:“槐树碍事,碰断了电线,谁负得了责?!我家狗儿,做了大好事,还亏了理不成?再说,那上面还住着什么槐树精,害人的很。”
方小鱼一听,也不等周归一发话,上前就给了老彭一耳光,骂道:“你跟老子胡说八道个什么,你他妈的就是害人精!”
二狗见父亲被打了一耳光,也不再发起狠来,二话不说,就抄起身边的长板凳,猛地砸向方小鱼,说:“小杂种,你他娘的给老子找死吧!”
方小鱼见状,一个后跳,便跳到了门口,顺势抓住那砸过来的板凳,猛地一拉,又反砸了过去。老彭和二狗慌忙躲避,也冲到屋子外面。
周归一从屋里冲出来,突然拦腰抱住二狗,用头撞击二狗的后背,口水乱吐,狂打乱扯起来。
小玉的父亲惊恐不已,不停地大声叫喊:“别打了,你们别打了;是我不对,我赔钱,我赔钱!”
二狗听见小玉的父亲这么一喊,越发来劲,双肘猛击周归一的手臂,挣脱了周归一的缠抱。
方小鱼见二狗脱身,又一个箭步上前,劈面就是一拳,打得二狗踉踉跄跄地直往后退。
老彭见势不妙,扯起嗓子大叫道:“来人哪,有坏人哪!”
那些街坊邻里虽然平时看不惯老彭和二狗,但是见两个外人在蒙镇上闹事,也不管谁对谁错,纷纷围上来帮助老彭和二狗。
方小鱼却越战越勇,抓住二狗,劈头盖脸地又打了一通;众人见方小鱼仿佛发了疯似的,也怕闹出人命,就合力将方小鱼拉开了……
小玉的父亲见周归一和方小鱼还不肯罢休,就往马大爷家里跑去;马大爷本身就不放心周归一和方小鱼,见小玉的父亲跑了过来,心里也明白了一个究竟,不等小玉的父亲说完,就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周归一见马大爷来了,说:“缺德,真缺德!槐树就是他们砍的。”
马大爷脸色严峻,对着周归一、方小鱼吼道:“是我叫他们砍的,你是不是还想砍我的脑壳?!住手,你们给我滚回去!”
众人吃了一惊,仿佛一瓢冷水浇在沸水里,一下子风平浪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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