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不惯着他,反而对着静姝娘说道。
“娘,你还记得那次学堂作业的事情吗?”
静姝一提醒,静姝娘就想起来,周夫子也是,四目相对,两人忍不住闷笑。
静姝带着调侃,拉长声音说:“是不是一样的单、蠢。”
静姝娘强忍住笑点头。
旌阳想开口,让静姝不要再说了,但是他现在正在生气!
静姝看了他一眼,他立马憋了回去,苦哈哈的不停的示意静姝,跟他留点面子。
给他留面子,那就不是亲姐了。亲弟的糗事,不经常拿出来说说,多对不起他们俩相亲相爱的姐弟情。
静姝在众人的目光中快速的说道:“当初把旌阳太过调皮,天天跟着别人家的小孩撵鸡追狗,真真是猫嫌狗厌,村里的人那是天天来家告状,我爹一气之下,就给送到学堂,让学堂夫子教导。
夫子是个严厉的性子,做事认真。有一回,夫子布置作业,他跟人家在外面玩疯了,忘了,回来就挑灯夜写,都没完成。隔天一早,想到夫子的戒尺,有些不敢去学堂。
想要装病,又怕被检查出来,思来想去,瞅到他爹平时练的字,眼睛一亮,蹭蹭蹭跑过去,飞快的从里面找出自己需要的,检查都不检查,就带到了学堂,学堂里面的夫子可不眼瞎。
发现他冒用别人,抽出戒尺一个字一戒尺,手都肿了。
百思不得其解之下,悄悄在周夫子过来的时候,拿过作业检查,一看。顿时愣住了,他忘记把他爹的印章弄掉了。哈哈哈……。
周夫子练字习惯在每张上面留个印章。这下好了,多明显啊,哈哈哈。”
越想越可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
温宴也有些忍俊不禁。
静姝赶忙把眼泪擦掉。还要再说,旌阳气的脸色通红,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那不是粗心大意了。结果不也没逃过,被夫子发现,有加罚了几张,害的我差点没赶上庙会。再说,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就像是你亲眼见过一样。”
他自己说完,桌上的众人,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个不停。
就没见过他那样笨的,贪玩作业没写,拿了他爹平时练的字,当做自己的作业。
确没想到,周夫子习惯在每张大字上面留下印章。
旌阳的夫子把作业给周夫子一看,周夫子气的火冒三丈,操起木棍,打了一顿。
呼天喊娘,半个村都听到了。
隔天还被村里的其他人追着问,咋了。
他也不好意思说,支支吾吾的,又说话扯谎。
又被回来的周夫子听到,脱了鞋,追着旌阳跑了半个村子。
也算是在村里扬名了。
村里的孩子每次作业没做完,想作弊,家长就那旌阳的事情吓唬他们。
那真是手肿了,屁-股又肿了。修养了一个多月才好了大半。
……
刚吃完饭,还没来得及收拾,雷声由远及近,轰隆作响。
吓的静姝猛然抬起头,瞪着眼睛看着不远处。
心都跟着跳动起来。
静姝娘赶紧过来,抱住静姝安抚。
静姝哭笑不得。
头埋在母亲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娘,我不是三岁小儿,已经长大了。刚才只是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已经好了,没事了。”
周夫子脸色凝重的看着不远处呼啸的狂风,骤雨,还有一声比一声激烈的雷鸣。
低声吩咐众人。
“今天都待在房间里面,任何动静都不要出来。碗筷也不要洗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做。”
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看到周夫子郑重的脸色,众人有些心慌,但是,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回来自己的房间。
屋外雷鸣响了半夜,吵的人实在睡不着。
凌晨时分,总算停了下来。
静姝松了一口气。
这才转头陷入沉睡。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吱吱的叫声,尖细,又有点妩媚。
像是小动物的声音。
院墙外面的道路上,月光的照射下一个白色的身影,嗅着味道来到静姝家门口,一个跳跃,翻过墙头。
小小的脑袋在小院里面转悠,最后下定决定般的,去往书房的方向。
咔吱一声,剧烈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
刚想尖声,又飞快的用两只爪子捂住。
狭长的眼睛,疼的冒出眼泪花来。
看看窗户,又看看腿。
顿时不死心,他都受伤了,岂能白来!
白眼飘散,一个人出现在原地,强忍住疼痛,掰开脚腕上的捕兽夹。
通过书房的窗户,进去,又很快出来。
滴溜溜的眼神落在静姝的房间,脑海中猛然出现静姝双手叉腰的凶狠样子,还有举着用粪水泼他的决绝。
顿时身体一抖,悄悄溜走。
隔天一早,太阳出来了。
阴沉了几天的天空总算是放晴了。
起床洗漱好,先把昨天的东西清洗干净。
然后准备今天的早饭。
昨天晚上下饺子,剩下的骨汤,熬了一个晚上,这会正好,香味浓郁,在放点菜,打两个鸡蛋进去。
就很好喝了,原汁原味,浓香四溢。
骨汤刚烧滚,味道飘出来。
静姝娘闻着味,过来了。
“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一会。昨天打了半夜的雷,吵的人都没怎么睡好。”
静姝同意的点头。
“可不是,我昨天几乎都没怎么睡。娘,你都闻到味了,咱家那个馋猫怎么还没起?”
静姝娘一看,还真是的,平常只要厨房的饭菜味道出来,旌阳早就等在一边了。
这会饭都好了,还没出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去看看。”
说完,起身,忧心忡忡的去书房。
敲半天的门,都没人开。
静姝娘的心提了起来,正准备强行闯入。
门咔吱一声打开。
顶着一双黑眼圈,哈欠连天,精神萎靡,不停揉着脑袋的旌阳有气无力开口:
“娘,你怎么来了?”
静姝娘的心咯噔一下。
赶紧叫周夫子。
“相公,当家的,你快过来,出事了。”
周夫子衣服都没穿好,就走了过来。
看到旌阳的样子,顿时腿脚酸软。
“坏了,被盯上了!”
静姝娘把旌阳扶住,送回书房,书房的后面,温宴躺在床上,浑身酸软,没有力气,起都起不来。
就连周夫子夫妻进来,都有点看不清楚人影。
疑惑的轻声问:“是周夫子吗?见谅,身体不适,不能起身相迎。”
周夫子心里慌乱,赶紧上前。
“没事,身体要紧,你躺好。”
温宴盯着周夫子的嘴唇,努力睁大眼睛,但是还是看不到,忍不住难受的低下头。
旌阳躺倒床上,就没怎么动,眼神眯起,无神的很,昨天还鼓起的脸颊凹陷进去,活像是饿了几天的逃难人员。
温宴跟他差不多,昨天还是一副儒家公子的温润谦和。今天就瘦成了麻杆。
一看这情况,周夫子顿时手脚发软,不停的检查整个房间。
听到动静赶过来的静姝看到两人这样,顿时一惊,心慌意乱的问她爹。
“爹,他们怎么了?”
周夫子先是在书房转了一圈,捻气床前的白色毛发,心里一咯噔,又到两个人身边,掀开他们的眼皮,仔细检查。
最终在眼角深处,看到了一个红色的印记。
晴天霹雳袭击大脑。
周夫子惊在当场。
静姝有些焦急的问询。
“爹,到底怎么了?”
周夫人看看静姝,又看看儿子跟温宴,颓然的低下头。
难以启齿,但还是艰难的说道:
“他们这是被标记了。”
静姝不理解,静姝娘也是满心焦急。
“当家的,你快说清楚,什么叫做被标记了。”
周夫子,深吸一口气。
慢慢的解释。
这个世间,不止有人,还有妖。人分好坏,妖也是。
好的妖称为精,坏的称为恶妖。
妖想要成人,必经天劫,度过天劫,就能修成人身,混入人群,行善积德,得道成仙。
而身染罪孽的妖,会被天雷之下,魂飞魄散。若是侥幸度过,也会身受重伤,这个时候,他们若是能克制欲望,不吃人,反而静心修炼,补偿欠下的孽债,还有一线生机,能成仙。但是要是克制不住欲望,还要用人的精气神修复受损的身体,就会把自己看中的猎物进行标记。
以便他们寻找,找到以后,也不是立即就吃,而是想猫逗老鼠一样,等到猎物精疲力尽,对活着绝望以后,才会完全吞噬他们的精气,吃了他们。
据说这样,能够逼出一个人的天赋秉性,更好的用来疗伤。
静姝第一次听到这个内幕,惊讶的张大嘴,瞪圆了眼睛。
静姝娘浑身一僵,低头默默哭泣,很明显是知道这个消息。
眼含热泪,绝望中带着希冀的问道:
“他们是被妖标记了吗?”
周夫子不忍的别过头,默默低声沉痛的说:“眼角深处的红色印记,就是标记成型的标志。”
静姝娘顿时明白了,顿时,眼底深处的光芒消失,瘫倒在旌阳的床前,低声哭泣。
静姝看着一家人,消化完父亲的话。
道:“爹,既然有妖,就一定有对应的能制服他们的人。万物相生相克,只要找到那些人,是不是旌阳他们两个就有救了?而且,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确定就我们一家,还是全村的人都被标记了。”
周夫子心里一惊,急切的起身,
“我去找村长。”
静姝赶紧拉下他,先把她的第一个问题解决了再去,既然已经标记了,也不急这一时半会,而且天亮了,量他也不敢再来。
周夫子坐立难安,还是叹了一口气。
欣慰的看着女儿,解释道:
“你说的没错,是有一些能人异士,可是,我们这里地处偏僻,上一个路过的能人异士还是在六十年前。想要找到他们,难于上青天。”
静姝松了一口气。
“只要有希望,就一定有办法。再说,我相信人定胜天,就算找不到,现在也不是放弃的时候,我就不信。我抓不住它,既然上次,我能一个巴掌把它打跑,这次,我也一定会杀了它。”
周夫子心酸酸胀胀的,想起女儿说的,一巴掌把那只恶妖打跑的事情,顿时心中升起了零星的希望光芒。
“好,爹相信你。你说怎么办?”
静姝看着弟弟,又看看温宴。
沉声道:“先吃饭吧,给弟弟他们补一补,然后,我今天开始,跟他们睡在一个房间。”
周夫子迟疑了,静姝已经及笄,将要议亲,这要是跟陌生男人同住的消息传出去,女儿可怎么办。
“这,男女七岁不同席,旌阳是你弟弟,没什么,可是温宴毕竟是外男……。”静姝娘忧心女儿的名声,周夫子不好开口,她直接道。
未尽的话,静姝明白,但是现在不是在乎名声的时候,而且,温宴是在他们家出事的,他们有义务照顾他。
静姝冷静的道:“娘,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救人要紧,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只要能救人,其他的都靠后。
而且,温宴到底是在我们家出事的,我们不能见死不救。要是因为一点外在的名声,而看着温宴死去,我们一家将来也会良心难安。”
周夫子夫妻俩沉默了,这不止是静姝的名声,也关系道旌阳的名声。旌阳的名声若是坏了,那他科举的路就断了。
在看静姝执拗的眼神,夫妻俩到底是没有扭过静姝,不是很情愿的答应下来。
但是,坚持在书房竖立一个屏风,作为遮挡。
而身体虚弱的两人,对这一切,都没有听到。
旌阳两人的事情占时安排好,周夫子起身去找村长。
*
两人现在身体虚弱,也不好让他们起来,静姝娘就把饭菜端到书房,一人一个小几。让他们吃饭用。
吃过饭,又让他们好好休息。
静姝也没闲着,去了猎户家里。
又找了几个捕兽夹,只要是自己怀疑的地方,都放上一个,然后把地点告诉爹娘。
剩下的就是等待了。
吃了早饭,又睡了一会,旌阳和温宴稍微有点精神,能够稍微看清楚人,能听到一点声音了。
也能出门走两步。
他还疑惑,自己为什么睡了那么久。
静姝就把周夫子的话说了一遍,最后补充道:“今天晚上我睡书房前面,有事情叫我。”
旌阳无所谓,小时候他俩还谁一张床上。
但是温宴很是震惊,还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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