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色也没有在外面干等,而是来到了外面,走到老尼面前,拿下堵住老尼嘴的布条,问道:“你们做这样的交易,肯定留有账目之类的证据。”
“姑娘说笑了,那些贵人怎么会让留有……啊!”
不等老尼说完这推托之词,出手抽出侍卫的佩刀横在了老尼的脖子上,笑道:“好叫你们都知道,我没严大人的耐心,你若是不说,大不了我问剩下的这几个,或者我花些时间好好搜一搜就是了。”
她的手不稳,刀刃已经在老尼的脖子上割出一道口子。
冰冷的刀刃传给老尼的是死亡的危险,老尼心神一颤,竟是尿了出来,带着哭腔说:“账目在……在我床下的暗格里。”
叶绯色心满意足的把刀还给侍卫,自己带着人去把账目搜了出来。
看着上面的名单,简直是触目惊心。
她找到账目回来,正好严济帆也出来了。
“怎么样?”她忙迎上去问?
“已经问过了,人都在里面,一个不少。”严济帆道。
听到这话叶绯色才放下心,松了一口气,将账本递给严济帆,说:“物证也找到了。”
“天也快亮了,回吧,这里已经搜查过了,近几日都不会有人来,那些姑娘还可暂居几日,我会留簪红和一些府兵在这里看着,你尽可放心。”严济帆将账本收着,知道叶绯色最担心的还是那些姑娘。
叶绯色点点头,面上的阴霾散开许多。
回到京城,天已经亮了,严济帆让叶绯色将各个姑娘送回各家,他则送了刑部尚书去大理寺牢房关押,自己紧接着就进宫了。
叶绯色并没有带太多人,只带着请缨行事,且十分小心隐秘,又解释了姑娘只是被掳走,他们到的及时,且天色黑,没有人看清这些姑娘的容貌。
如之前那些姑娘所说,这些姑娘被掳的事情被大肆宣扬,即便是不死,怕也是要遭罪。
等她把人一个个的送回去,已经是日上三竿。
她也没有回小院,直接回了大理寺等消息。
严济帆从宫中出来,来到大理寺,见叶绯色在后堂搭了两个椅子就和衣躺着,他眸中含着心疼,弯腰将人轻轻抱起,往自己在大理寺的房间走去。
大理寺中的人见着,虽是震惊,碍于严济帆的威势,也不敢发出丁点声音。
严济帆看着怀中的人就像只乖巧的猫儿,唇角不禁往上扬。
把叶绯色安置好,他轻轻理了理叶绯色额前的碎发。
正当这时,他眼角的余光见到苍术出现在门口,只能叹了口气,起身离开。
叶绯色正睡着,忽然被请缨叫醒,道:“姑娘,安公公来了,说是皇上让姑娘进宫一趟。”
她幽幽睁开眼睛,脑子还有些不清楚,反应了一会儿,才问:“大人呢?”
“大人带着人去捉拿涉案的人,还没有回来。”请缨答。
叶绯色打了个呵欠,想来皇帝只会是为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洗漱一番,她便进了宫。
这次皇帝见她没有栽御书房,而是在御花园。
皇帝面前摆放着棋盘,正独自对弈。
等叶绯色行过礼之后,皇帝问:“会下棋吗?”
“微臣不懂。”叶绯色如实说。
“略观围棋兮法于用兵,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拙者无功兮弱者先亡。不会棋者,恐也难有谋略。”皇帝将手中的棋子都放了回去,似乎十分扫兴的模样。
“微臣斗胆,微臣觉得行一棋不足以见智,那纸上谈兵的赵括,一战便误了一国。”叶绯色语气平静,不见惶恐。
皇帝却也不恼,反而露出一丝欣赏:“很好,看来这段时间的历练你的确是长了些胆识。”
叶绯色面上虽然不见紧张,但见皇帝迟迟都没有说到正事,心里有些没底,只能往自己知道的事情上引:“微臣不敢担,此前美颜蜜的事情,若不是陛下仁慈,微臣也无法那么快渡过,谢陛下隆恩。”
皇帝笑了笑,很是满意叶绯色这个聪明的恰到好处的模样,问道:“你知道朕的苦心就好,不过这次的事情,朕却有些犯了难。”
“不知是何事?”叶绯色提着心问。
“朕听说昨晚你也是一同去了清心庵,但严济帆说此次的案子都是他一人之功,其实此次的案子若你有功,朕已经有意擢升你为少卿,只是严济帆这么一说,却让朕犯了难,便叫你来问一问,清心庵的案子,你有无功劳。”皇帝说。
放屁。
叶绯色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就闪过这两个字。
严济帆怎么能是那种把功劳都揽在自己身上的人吗?
也不知道皇帝这是试探她还是想要离间。
但皇帝既然这样说了,想得到的答案也不会是她顺着就说功劳全都是严济帆的。
她脑子动的极快,想定了之后就说:“陛下明鉴,昨夜在清心庵,是微臣查到的清心庵有密室,也是微臣找到的账册,怎么能说微臣没有功劳呢?”
皇帝眸子一眯:“你找到的账册,那账册里的内容……”
“微臣看了两眼,否则也无法确定那是账册。”叶绯色如实说。
她要说没有看过,想来皇帝也不会相信,不如直接说了,看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是你将那些姑娘送回各家的,想来你也知道事关重大,而且你也是女子,更能知道其中利害。”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叶绯色感觉压迫感骤来,不过脑中的思绪却更加清晰,道:“微臣明白,微臣唯皇上马首是瞻。”
皇帝脸上的笑容很是满意,道:“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朕的期望,不管是太平商行的事情还是这次的事情,你都处置的极好,朕已经属意你为少卿,你回去等圣旨吧。”
叶绯色磕头谢了恩,毕恭毕敬的退了出来。
她的脚步飞快,心里却将事情的理的清清楚楚。
皇帝其一无非就是想离间她和严济帆,让她认为严济帆贪功而吞了她的功劳,进而让她感谢的是皇帝的火眼金睛发现严济帆的阴谋。
其二便是皇帝要警告她,让她闭严了嘴,不要将被掳走的姑娘身份公之于世,也不要将涉事的官员全都牵扯出来。
想来皇帝需要用那份名单继续制衡朝堂。
但如果不是严济帆告诉皇帝,是她送姑娘们回家,又是她找到的账册,皇帝又怎么会特地召见她呢?
从宫中出来,她没有去大理寺,而是去了席府。
她求见的是席夫人,倒没有遇到阻碍,直接来到了后院,见到了席夫人。
“姑娘倒是稀客,找我是有事么?”席夫人倒也爽快,笑盈盈的开口问道。
她行了个福礼,道:“那我也就不瞒夫人了,夫人身边是否有位叫严翩翩的姑娘?”
一听这话,席夫人的脸就冷了下来,戒备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夫人莫要紧张,我是从范吕的口中知道翩翩姑娘的,范吕说翩翩姑娘或许身子有碍,我不放心,故而来瞧一瞧。”叶绯色没有牵扯席彦清,把锅全都甩到了范吕的头上。
如今在外人的眼中,她与严济帆关系匪浅,席夫人未必会相信她。
可说是范吕说的,那为了翩翩姑娘的安全,席夫人会让她看的。
席夫人眉头一皱,道:“翩翩姑娘来到府中至今为止一切安好,并没有什么不适,想来是范吕胡说的。”
闻言叶绯色装作要走的样子,道:“夫人说的也有道理,想来都是范吕随口说的,不是真的,那我这就告辞了。”
见她这般,席夫人反而不放心了,忙叫住了她:“等等,姑娘既来了,那便瞧一瞧吧。”
说着示意丫鬟去叫翩翩。
不一会儿的时间,一个身穿茜草色襦裙的姑娘走了出来,见到这姑娘,叶绯色的眼睛不由得出现一抹经验。
这姑娘的五官十分精致,一双杏眼似是时时都脉脉含情,樱桃一般的红唇散发着诱惑,身体单薄了一些,但正因如此,显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可怜。
连她见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这对男人来说更是无法拒绝的存在吧。
“翩翩,这位就是之前与你说过的济民堂的叶姑娘,她医术十分了得,今日她得空前来,你正好让她瞧瞧。”席夫人笑着说。
叶绯色微微一笑,没有多说。
翩翩倒也没有多说,柔柔一福身,便将手搁到了脉枕上。
叶绯色专心给翩翩切脉,同时问起翩翩平时的饮食,是否有什么不适之类的。
翩翩一一作答。
片刻之后,叶绯色收回手,笑着对翩翩说:“姑娘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平时多注意休养,莫要多思多想。”
等翩翩走后,她再对席夫人说:“具体的我还要回去的参详,若有结果,我会与夫人说的。”
从方才叶绯色没有当着翩翩的话说这话,席夫人便已经对叶绯色放心了大半,点头道:“那劳你费心了。”
叶绯色从席府出来,已经到了黄昏。
今天皇帝与她说的事情她还想与严济帆说一说,看是不是还有她没有想到的地方。
但回到大理寺,大理寺中的人说严济帆又进宫了,她也只能作罢,回到了自己的小院,研究严翩翩的脉象。
到了深夜,严济帆却来了。
“大人怎么来了?”叶绯色惊讶道。
这人都不用睡觉的吗?
她没有记错的话从昨天晚上严济帆就已经没有休息了。
严济帆却是神情严肃,坐下之后灌了一杯水,说:“你猜事情最后查到了谁的身上?”
“不就是清心庵吗?难道背后还有人?”叶绯色奇道。
严济帆摇摇头:“是太平商行。”
“什么?”叶绯色惊呼出声,怎么又是太平商行。
严济帆眼眸一沉,将事情的牵扯慢慢说来:“其实昨天晚上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范吕如果真的担心孙女,应该找皇上派禁军才是最快的,他却找上了我。我让苍术去暗中查访过了,昨夜看到那艘花船的不仅仅是灵月,许多人注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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