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举杯消仇

　　
关歆出商场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是她的编辑主任打来的，备注名称“李主任”。
“关歆，摄影素材剪辑好了没有，赶紧的。一天天的干嘛呢？”关歆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叹出声不敢让自己的上司听到。
“主任，我今天晚上给你加班加点整好。”
“年纪轻轻做事那么推脱，行了明天我要看到你的成果，别让我失望。”李主任挂断电话。关歆低着头沿着人行道行走，失落着缓步而行。近来受尽委屈的关歆抿着嘴，工作的压力，今天又遇到这些事。关歆在人行道找了一张长椅坐下，咬着嘴唇，双手抓头气愤。
“好烦呐！”关歆柔亮的长发已经被抓乱了几分，关歆扭过头看着长裙背后也被灰土沾黑了一块位置，是刚才被黎铭扑倒时脏物沾污了。
“叮~”关歆的手机微信铃声响了，是房东给她发了一段语音。
房东语音内容：“小姑娘，你的房租到期5天了，你看下什么时候有钱把这个月的房租补上呀？”房东的催租还真是火上浇油，关歆不禁掉落了一滴眼泪，但却没有哭号，眼睛已经红了。被生活压迫地喘不过气来，还要坚强地生活着。她拿起手机，语音回复房东。
“放心，过两天公司发了工资我把房租交上。”关歆嗓音略有沙哑，回复房东后，从包包里拿出一张纸巾把眼角的泪水擦拭，微信不断发来消息，是房东的唠嗑之语。关歆点开微信看了一眼，好家伙12条消息，够唠的。关歆把房东阿姨设为免打扰，选择不接收她发来的消息。
“烦不烦呐！不就欠你5天房租吗？唧唧歪歪的，我都在你这住了半年了还差你这点钱呐？”关歆怒号埋怨，恨不得把手机摔了，眼不见为快。
黎铭“逃离”后来到商场的服装店避难，顺便买了一件T恤和一条七分裤换上。那件奶香四溢的衣服和裤子已经被黎铭当做垃圾扔进垃圾桶里。换上服装后，黎铭去大型超市买了一副墨镜，一顶黑色鸭舌帽，一条大仿金项链……华丽变身后，1米8左右的黎铭像极了黑帮的大哥大。走路姿势“六亲不认”嚣张至极，这样以防被关歆认出来。
黎铭下了楼梯到达商场一楼，双手插兜，步伐平稳地走出商场。和他擦肩而过的路人，纷纷回头，太fashion了。走出商场，商场左侧有一位乞丐，上了年纪的老大爷。衣衫褴褛，尊敬地称呼道。
“小少爷，行行好吧！”黎铭掏出一张50元的纸币丢进他的碗里，头也不回地往东走去。
走了大概500米，他轻轻拉下墨镜仔细观察坐在长椅上的女孩。惊奇万分，那个不就是把黎铭打得狗血淋头的女孩关歆吗？黎铭大劲地拍自己的后脑勺，真是冤家路窄。
“我穿成这样她还认得出来吗？怕什么？冷静！”黎铭自言自语道。黎铭扣好帽子，戴好墨镜，很自然地沿着人行道继续前行，不能让关歆发觉到。
黎铭还没走到关歆的长椅那，就被关歆盯住了。关歆仔细地分析了黎铭的形象，感觉到这个身高很熟悉。关歆本打算起身离开，仔细观察后她莫名地笑了笑。黎铭经过关歆时，关歆伸脚把他绊倒，摔个正着墨镜摔碎。黎铭撑地爬起，静静地看着关歆。
“你有毒，你怎么知道是我的？”黎铭百思不得其解，拍了拍衣服上的灰。
“麻烦你改头换面的时候，把鞋子给换了，还有你的腿毛记得清清楚楚，麻烦你把毛剃干净，你真以为我笨？”说完关歆背好包包，挂好像机，准备离开。
“等等！咱们扯平了吧？你已经羞辱过我一次了，还绊了我一脚。”关歆转过头，耸肩。
“2个吻没那么容易扯平，记住下次别让我遇到你，下次再遇到我会往死里整你。”关歆食指指着他威胁道。
“不就是两个吻吗？你吻回我两次不就行了吗？”关歆没有理会黎铭的无理要求，背上包包和摄影机离开。
黎铭把摔碎的墨镜扔进垃圾桶，往书店走去。走进书吧，黎铭把手机调成静音，选了一本书找一个位置坐下，安安静静地看着。黎铭所坐的位置，是书吧的消费区，走过来的是一位长得水灵的女服务生。
“先生您好，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声音很治愈性，酥酥的，黎铭笑容挂脸感到舒心，拿起餐单瞟了一眼，价格都是20起步。黎铭犹豫了一刻，吩咐道。
“给我来一杯拿铁咖啡吧！”黎铭扫描服务生拿出来的收款二维码，28元，黎铭心中在“滴血”，一天下来消费不低。
书吧的座位已经爆满，异常安静，黎铭看了10来分钟眼睛有些疲。黎铭揉了揉眼，瞟了眼门外，碰巧门外有一位穿着白裙的长发女孩拉开门进来，是关歆。
“哎呦我去！”黎铭惊诧道，打破了原有的寂静。左右两旁看书的客人，食指贴唇，“嘘”声一阵，示意他安静。
黎铭顾不及自己还没做好的咖啡，也顾不及把书还到原处。趁关歆没注意到自己，蹲着绕过一桌又一桌，离开书店。凡是有关歆的地方，对黎铭来说都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离开书店后，黎铭埋怨劲力跺脚。太倒霉了，哪都有她。黎铭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四处环顾，过红绿灯沿着人行道继续走……。
书店里，关歆正挑选自己心仪的书本。是一本关于“摄影”专业的书。书本很厚，500多页。关歆挑完书后，走到收银台付款，付完钱点开“xx银行”的APP，查看里面的余额。苦逼的日子并没有把她压垮，她脸上还挂着笑容，笑着面对生活。出了书店后，关歆通过红绿灯走过马路，沿着人行道走。
黎铭往回程的公交站台走，准备回家。路过一个烧烤摊，烧烤摊后侧有一条脏兮兮的流浪狗，觊觎香喷喷的烧烤，馋地口水直流三千尺。黎铭看到后，往狗狗走近。这只流浪狗是中华田园犬，少了一条腿，黎铭对比了一下这条狗狗还没有黎铭的2个巴掌大。狗狗黄毛脏泥占半，真正的土狗。狗狗很平静，不畏陌生人，黎铭靠近它摸摸它的头，非但没有退拒还很乖。
“老板娘，给我来3串羊肉串。”
“好嘞！一共6元。”黎铭微信扫码付款，羊肉串做好后，黎铭把整串羊肉小块一一取下放在手掌上喂给饥肠辘辘的狗狗吃。狗狗吃得很急，估摸有一天没进食。黎铭叹息，自己没法养它，渴望有哪一个好心人能把这条可怜的流浪狗收留。
碰巧，关歆路过烧烤摊。黎铭专注着给狗狗投喂，并没有留意到身后是一个熟悉的“仇家”，很意外关歆没有找他的麻烦。关歆拿起相机，按下快门把这一幕拍下。恰逢黎明一刻，拍完后，随即离开，黎铭转过头也没有留意到关歆。喂完后，黎铭起身离开，挥手和它道别。狗狗盯着他目不转睛，黄昏的光芒照亮了这双渺小的眼睛，黎铭走远后，缺了一条腿的狗狗艰难地搀爬着跟过去，黎铭走得太快狗狗没跟上。
“老板娘！帮我看住狗狗。”老板娘点了点头答应，黎铭走到离烧烤摊500多米的小巷里，打开微信和司马宏毅联系。对方接通……
“好兄弟！帮我个忙，你不是有朋友开宠物店吗？你帮我联系一下，问问收不收养流浪狗。”
“我没听错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有爱心了？”司马感到不可思议，对黎铭的做法捉摸不透。
“少废话，能帮我一次吗？”
“你是我兄弟，这个忙我帮了。把狗狗的位置发给我，我让我朋友去领。”
“说吧！有什么条件？”
“还是你了解我，明晚‘今朝醉’酒吧，不见不散！”
“好！”黎铭毫不犹豫地答应道。黎铭挂断电话，回到烧烤摊。狗狗在烧烤摊下，安静地趴着，黎铭和司马宏毅的宠物店朋友交接好后，和老板娘交代。
“老板娘，待会会有人来接狗狗，麻烦您看好它。”黎铭拿出一张100元的现金递给老板娘，老板娘退回并没有收，对她来说这是自己应尽的责任，不用回报。
黎铭蹲下再次摸摸它的头，狗狗依旧很乖，起身后离开烧烤摊。黎铭路过小卖部，买了一罐啤酒往公园走去。
此刻弯月悬空，星辰满天。公园的木桥两侧站满了人，或是拍照或是赏湖。公园的舞广中心，才是最闹腾的“风景线”。广场舞的大妈大爷，舞出人生其乐无穷。
黎铭来到一处静地，这个地方远离闹腾，没有静湖也没有阁亭。这里是长拱石桥连接的小林岛，20多亩，这里的路灯并没有装设好，黑夜里除了夜黑，没有任何“风景线”。黎铭来到这，图一片安静。听说暗黑无比的小林岛里，有两座墓碑，但这些黎铭从不看在眼里。黎铭背靠庞大的樟树，喝闷酒。
关歆沿着石桥，缓步走进小林岛。外界的路灯余光反射下，小林岛光亮还是很浅，关歆摸不着路了，她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功能。打开手电筒的那一刻，惊呆了。又和黎铭遇到了，黎铭没有打算反抗逃离，不顾眼前的“仇家”继续喝着。
“你是不是鬼？怎么哪都有你，我不反抗了，来搞我啊！”关歆走近，将他的啤酒抢到手中，晃了晃，到底了，关歆倒在嘴里还没一口。
“你没有洁癖吗？你这是跟我间接接吻。”关歆握着啤酒罐，把它捏扁扔进附件的垃圾桶内。
“一罐啤酒还敢在这装，你在这给我等着。我去去就来，帮我看着我的相机。”关歆把挂肩上的相机去下交给黎铭，关歆脚步很大，走得很快。她这是去哪？
黎铭打开相机的储存相册，发现了2张和自己有关的照片。一张是被关歆制服的留恋照，另一张是黎铭投喂流浪狗的爱心照。光线对焦，掌握地特别到位……还有很多摄影生涯拍下的照片，黎铭有意想把和自己有关的照片删除，但万般考虑下并没有那么做。
“我回来了。”关歆买了一打灌装啤酒，搁放在地上。还打包了好几盒烧烤，羊肉串、金针菇、鸡翅……应有尽有。
“你今儿跟我干上了？24罐？你不怕我把你灌醉然后为所欲为？”黎铭晃了晃脑，喝醉了谁来负责啊？
“灌醉我的人还没出生呢！”黎铭很佩服他的勇气，点了点头，够霸气。
两人找了一块比较干净的草地上，把啤酒和烧烤放下。两人纷纷席地而坐，黎铭忍俊不禁想起了“华山论剑”，这是“林岛论酒”吗？抛开仇恨只求痛快，两人二话不说拉罐开喝上。干杯后，TA们开始了畅谈……
“你的性格那么烈，简直是男人婆，你怎么会穿得那么淑女呢？连我都对你有一种莫名的冲动。”说完黎铭下意识闪躲，这样说多半会被打一顿，然而关歆并没有动手。
“我性格就那样，可我妈妈希望我做一个温柔娴雅的姑娘。”说完关歆一罐直接干了，不带喘气。
“你的身手怎么那么好呢！连我都怕了。”
“我学过散打，也练过跆拳道。”关歆解释道，这回黎铭才知道，自己惹了不该惹的人。
……
“我们是仇还是缘？”关歆好奇地问道，也不知道两人是不是缘分。
“嗝~我们是有缘的仇家，我感觉在哪都能遇到你，我不知道我应该感到高兴还是感到糟糕。但这一切都是天意……”黎铭打了个饱嗝，TA们两嘻嘻哈哈，畅想啤酒肉串，看不出TA们是“仇家”了。
TA们聊起了过去，以及自己未来的规划。扯淡与吹牛，也没少。喝得尽兴，烧烤的串串基本吃光了。
“咱们两算扯平了吗？”
“你说呢？”关歆欲站起，没站稳又坐下了。关歆的圆脸，喝酒上脸，红嘟嘟的。
“你想怎（么样）……”没等黎铭说完，关歆撑着他的脸，吻了他2秒。
“行了，扯平了，以后你要是再敢对我乱来，我可不放过你。”
“喂！你喝醉了，叫你别喝那么多……”黎铭脸上还在正常肤色，他喝了有7罐了，这点酒精对他来说作用根本不大。黎铭想把关歆拉起，送回家。
“滚！别拉我！”女汉子的彪悍，黎铭不敢不从，心想把她彻底灌醉再送走也不迟。
“得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关歆，我很善于关心别人的。”黎铭又晃了晃脑袋，得了吧！把我教训成这样，也不见得关心到我。
“你呢？”
“我叫黎铭，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
这顿酒喝得够费劲了。酒还剩3瓶，黎铭喝了14瓶，在林岛上已经方便5次了，黎铭并没有喝醉更没有上脸。关歆已经倒在草地上“不省人事”了，黎铭打算把她背走。
“黎铭，给老娘吟诗听听。”黎铭感到惊讶，醉了都没消停。黎铭没有理会，继续把关歆拉起，关歆反抗把他推开。
“我不管，我就要你吟诗。”黎铭感到恼火，我又不是李白，哪会吟诗？
黎铭观察了附近的景色，上至夜空，下至静湖……过了10来分钟，吟自己创的诗。
镜天空夜月  黎铭
星夜倒挂水中悬，月照松明水中镜。
锦鳞悠舞跃轻纹，蟾蛙争鸣竟相醉。
黎铭脑袋低垂，有一丝丝失落感，创了半的诗天关歆躺在地上一动也没动，白忙活了。黎铭把吃喝存留下的垃圾分类扔入垃圾桶，把剩下的三罐啤酒一口气喝完，把喝醉的关歆背起。
“喂！你住哪？说话啊！”
“我住在地球！”黎铭听完后把他放倒在长椅上，黎铭累垮了，关歆的体重不在黎铭的承受范围。
“别扯，你到底住哪？”黎铭对她也是没招了，嘿！我怎么会榜上你这样的女人，真是自找麻烦。
“你住哪我就住哪。”黎铭不再质问住处了，关歆已经喝懵了。黎铭将“沉重”的关歆背起，一路上关歆的相机一直顶着黎铭的后背，手中还拿着她的包和那本厚厚的书。这一路别提有多糟糕了。黎铭出公园叫了一辆出租车，出租车司机犹豫不决不敢接，怕关歆喝醉会吐他车上。
“不好意思哈！这一路还有其他出租车，我急着回去。”出租车司机婉拒道，他也不敢收啊！
无奈之下他只好打电话给司马宏毅，让他来接一下。电话接通，司马宏毅正睡着呢，被他一个电话给闹得，一股脾气上来了。
“大晚上不睡觉，你干哈呢？”司马宏毅训斥道，破坏了大好的美梦。
“我在林岛，赶紧开车来接我，我碰到麻烦了？”黎铭语气非常的急，听到这司马宏毅担心地问道。
“出什么事了？不在那别走，我马上过来。”接到电话的司马宏毅，鞋都没换直接穿着拖鞋在车库取车，开着自己心爱的奔驰大G，往林岛开去。这一路上在高速上飙车，深怕自己的好兄弟出什么事。
司马宏毅摇人，住林岛附近的兄弟司马宏毅一个电话让他们出发。
“阿桂！多叫上几个弟兄，去林岛。”司马宏毅一个一个给弟兄们打电话，他担心着黎铭会不会出什么事。
到达地方后，司马宏毅急匆匆下车，车门都来不及关。
一路上，兄弟们也纷纷赶到。到了之后，面面相觑。兄弟们心中已经有无数个“麻卖批”想说出口，这种事需要叫上那么多弟兄？
司马宏毅：“你小子搞什么飞机？”这是兴师动众啊！司马以为他被人围堵遭什么不测了。
“她喝醉了打不到车，所以才叫你呀！”黎铭向司马宏毅解释道。
“她是谁？是你女朋友吗？”司马宏毅半信半疑，黎铭若有所思，随后应允地点了点头。
“没错，我媳妇，喝多了。她不胜酒力。”司马宏毅，脸色沉重，这让他很尴尬。
随后司马宏毅打发其他弟兄们回去了，关歆被扶上司马宏毅的车，往黎铭的住处送去。
此事的司马宏毅脸上带了几分倦意，这臭小子，竟然在司马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乱了所有的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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