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我失望之极之处。”君墨尘淡声道：“若是都用这样的官员，那老百姓如何指望他们能替他们做主伸冤？”
“你说，聂大哥去跟皇帝提议，皇帝会放弃这批人么？”慕容盈袖问。
君墨尘蹙眉道；“现在他急需更换朝堂上那些元老，我觉得他惩罚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那聂大哥……他会不会有事？”慕容盈袖问。
君墨尘摇摇头，他也不知道。
皇宫。
聂凡竣站在皇帝面前，将今日办案的流程，还有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皇帝，皇帝听后，挑眉道：“你的意思是说张大人害了那些人？”
“眼下来看，应当是张大人没错，但是缺少关键证据，不过所有证据都指向张大人，微臣自己也觉得，这张大人人很有问题。”聂凡竣说。
皇帝迟疑了一下说：“可你现在没有证据。”
“对，现在最恼火的是，没有证据证明，但是那两个根本没有机会串供的考生画出来一样的画像，足以说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说谎。”聂凡竣道。
皇帝思忖了一会儿后道：“只有他们俩说实话，那其他人的谎话，也就变成了实话……啧，朕倒是觉得，这位背后操控一切的人，是个人才。”
果然！
聂凡竣脸色变了变，他道：“可是陛下，这样的人，将来若真的让他当了官，也只会搅弄风雨，拉帮结派，这非是纯臣，微臣以为不堪大用。”
皇帝看了一眼聂凡竣，见他脸色不好，他笑道：“可是聂卿，有时候朝廷需要这样搅弄风雨的人，朕只要能拿捏得住他，他便翻不了天。”
“所以，陛下觉得，便是他犯了大错，杀了人，也要任用他么？”聂凡竣的语气已经很冰冷了。
皇帝倒是没想到，聂凡竣会这样咄咄逼人追问他。
他蹙眉沉吟了一会儿道：“若是杀人，自然另当别论了。”
“陛下，微臣以为，这样不诚实的人，便是日后当了官，也不会对陛下诚实，这样的人，真的不能用，还请陛下三思。”聂凡竣道。
皇帝蹙眉看着聂凡竣：“你的意思是说，若是证明那些人在说谎，就一个都不许用是么？”
“他们的性质已然不是说谎，微臣三番两次给他们机会，除了铁证，几乎已经确定张大人的问题，可他们还是不敢站出来，微臣以为，这样畏惧强权的人，将来只要有一个强权压着他，他就永远不会真的为陛下所用，这样的人，真的不值得用的陛下，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宁缺毋滥。”聂凡竣语重心长的对皇帝说。
皇帝见聂凡竣一脸严肃，探了一口气道：“先看看吧，等得到证据再说。”
他还是没有明确的回答聂凡竣这个问题。
那种失望，让聂凡竣的语气变得很僵硬，他冷冷的道：“微臣告退。”
皇帝：“……”
聂凡竣离开后，皇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淡声问小太监：“聂爱卿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在抱怨朕么？”
“陛下，无诚信之人，用之可怕啊。”小太监想了想说：“难道您忘了慕容之和跟皇后一家了么？”
皇帝：“……”
他沉吟了一会儿后说：“朕让你选的人，你选好了么？”
“选好了，奴才这段日子与这三个人结交，选定了其中两人，若是他们能一起为之所用，自然最好，实在不行，有一个人也可用。”小太监说。
皇帝很喜欢小太监，话不多，不好奇，办事利索。
想了想，皇帝道：“嗯，那你尽快把这件事落实了，至于春闱之事，朕还得好好想想。”
聂凡竣回到家后，便一个人坐在屋里生闷气。
云韫见状，从阁楼下来，坐在聂凡竣对面，好奇的问：“你怎么了？”
“生气！”聂凡竣道。
哈哈！
这可稀奇了。
云韫一脸兴味的问：“来来来，说与我听听，什么事情能把你气成这样？”
“今日我与皇帝提起案子，听他那意思，他很欣赏躲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对他而言，那样的人，也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还有那些说谎的考生，他也没有要处置的打算。”越说越气，聂凡竣直接一掌拍在桌案上。
云韫：“……”
沉吟了一会儿，云韫道：“会不会这件事的幕后策划，就是皇帝？”
聂凡竣记得，君墨尘也有过这样的疑惑。
“我要见殿下。”聂凡竣说。
云韫：“……”
见吧见吧。
于是，一个时辰后，君墨尘出现在聂凡竣家。
“如何？”君墨尘问。
聂凡竣将他跟皇帝的对话告诉君墨尘，“殿下您分析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两种可能，第一就是皇帝参与了其中，所以我们查的时候，才会处处受制，第二种可能就是，皇帝知道这件事跟刘舟行有关，他明目张胆的包庇刘舟行，说明他是很希望刘舟行进入首辅内阁的，这件事，对天下人而言，是一件惨事，可是对我而言，却刚好相反，他越坏德行，对我而言，就越有机会推翻他，将来这些都是问他罪的证据。”君墨尘说。
聂凡竣：“……”
他还是难以接受，皇帝居然为了包庇一个刘舟行，做到这个地步。
“当然，以我对他的了解，一旦我们找到证据，证明刘舟行杀了许公子，那他就会放弃刘舟行，甚至会与你同仇敌忾的声讨刘舟行，顺便再撤了京兆府尹的职。”君墨尘说。
聂凡竣抬头看了一眼君墨尘，他严肃的道；“殿下，我们不能让刘舟行逍遥法外，这样一来，伤了其他考生的心，伤的可就是天下人想要讨回公道的心了。”
知道聂凡竣在这些事情上较真，君墨尘安抚道：“你放心，只要找到那个后厨，张大人就跑不了了，只要张大人跑不了，他指证了刘舟行，那墙倒众人推，其他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指证刘舟行，况且我跟小四手里还有一个证据，指向的是刘舟行。”
“什么？”聂凡竣激动不已的道：“殿下手里有证据证明刘舟行有罪？”
“嗯，我已经查到证据了，到时候结合张大人，让他们俩互相撕咬，岂不是更好？”君墨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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