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大海听到我大叫的时候才发现屋里有动静，事实上我喊的那一声只是为了让万成武分神，好给自己创造机会而已。而如今都大海接收到了我的求救，自然是将配枪上了保险，指向了万成武的头。
“你要干嘛！把手举起来！”
万成武知道自己被骗了，猛的一回头恶狠狠地瞪着我，我所在墙角拍拍灰尘，假装不经意咽咽口水，把那颗差点就要吓得飞出来的心脏给稳回去。
“你都知道些什么。”万成武一字一句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一样，若不是因为都大海的枪指着他的头，他怕是早就扑上来给我一刀捅死了。
对于万成武的发问，我小心而谨慎的向后缩了缩，见后面是墙角，无处可躲，我也只好认了栽，小心翼翼地给眼前这位发怒的爷顺毛。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才开口说了一句，万成武的眼神就变了，浑身散发出嗜杀之气，就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
我猜想他是以为我拒不交代，所以才突然恼怒了。
都大海握着枪的手捏的紧紧的，他的枪里只有一颗子弹，先不说这个案子并没有多么危险，即便是出外勤最危险的时候，也不允许配多发子弹，这是经费的问题，所以如果待会有什么不好的情况发生，他不敢保证自己能够一枪就能把那颗子弹打出来。
正是因为如此，都大海十分紧张。
万成武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假，我甚至都能听得到他牙齿咬的“咯咯”作响。
万成武的身份成谜，至少我相信他不会那么轻易说出来，如果是那么简单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身份，他方才就不会动了杀心。
都大海用枪指着万成武，而万成武恶狠狠地盯着我，至于我自己是一动都不敢动，如此三人呈三角姿态对恃。
“你是什么样的身份我不会去深究，前提是你不是凶手，那么这里所有人都不会去深究你的身份。但是，你一旦在这里伤了或者要了我们的性命，上面一定会追查到底。”
万成武果然是在意自己的身份保密性问题，他是不愿意暴露自己的身份的，所以我提出的提议，他只能接受，但是或许是因为身份被揭露了，他也不再去掩藏自己，带着杀意充满戾气的眼神从我和都大海身上一扫而过，我们瞬间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若是想多活两年，你们就少一点好奇心。”
万成武的意思是让我和都大海都不要去好奇他的身份。
我还没来得及回应，外面再次起了更大的骚乱。
外面有人尖叫声连连，听声音，像是一个年轻女子受到了惊吓而引起的歇斯底里的尖叫。这种尖叫声听上去倒是瘆得慌，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传到了灵堂里面，配上摇曳的香烛火光，格外瘆人。
万成武淡淡地扫了我一眼，似乎我将我和都大海放在眼里，抬起脚就要往尖叫声传来的地方走去。
“你现在是犯罪嫌疑人，哪有你这样行动自由想去哪就去哪的。”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顺手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出声制止万成武继续往外走。
万成武脚步一顿，但是没有回头。
“我想去哪你以为你们拦得住？”露出真面目的万成武无端狂狷起来，那股狠起来能够将人震慑住的气场，我们确实拦不住他。
“我们现在对外宣告你是犯罪嫌疑人，一个嫌疑人到处瞎跑要是让真正的凶手看到了怎么想？真正的凶手看到了你这个样子，绝对就不会‘自投罗网’了。”
我没有告诉万成武我们的计划，然而他的聪明足以举一反三，我不过是这么提点，他就想到了个中要害，只不过他还是态度恶劣。
“你们拿我布局？”他这句反问更像是质问，显然是不喜欢别人将他摆上棋盘。
但是现在不摆都摆了，也只能硬气地回应他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他一不能杀了我们，二也不敢破坏我们的计划，担心自己的嫌疑无法洗脱。所以他即便千百个不愿意，也只能配合着我们。为此，即便他嘴巴上发发牢骚，我们也当作没听见，忍了。
外面的声音嘈杂成一片，那个尖叫声依旧像是锐利的剑尖，似乎要刺破夜幕。
因着我要守住万老爷子的棺材的缘故，我按捺住自己的好奇心，没有去看情况，都大海虽然担心万成武要搞事情，但是在我的授意下他先赶过去看情况，以免错漏了什么线索。
说来也奇怪，万成武发了牢骚以后，便安静地坐了下来，若是不去看他那双打量猎物一样的眼睛，他这般安静倒也挺好。
关于万成武的身份，我猜了个大概。虽说我嘴上说着为他洗脱嫌疑，但是正是猜到了他另外一个身份，我倒是认为他的嫌疑加大了——因为，他有杀人的能力。
万成武有杀人的能力，却没有杀人的动机，而我所怀疑的万成文，他有着杀人的动机，却没有杀人的能力。这两者互相之前有些矛盾。
可是，如今证实了万成文的腿并不是全瘫了，还是有知觉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的双腿恢复到了那种程度，是否足够去杀害一个女人。
这些看着都是些不得了的大线索，实际上却没有一样是有实际上的证据的，都是靠我一个人的空想，即便真的误打误撞找到了凶手，那也只是推断而已，并不能定罪。
我将被万成武踢翻的火盆放回原来的位置，重新点了纸钱烧了起来。火焰的灼热将我的脸烫的滚烫，可能是太靠近火盆有些晕呼呼的。
就在这个时候，那尖叫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乎要冲破夜幕的凄惨哭声，听声音还是方才尖叫的那个女人。
这两日灵堂周围偶有巡逻经过的下人，但是受到刚刚的尖叫声影响，所有的人都去了发出尖叫的地方，如今到处都是静悄悄的，像是毒蛇猛兽在夜间亮出了獠牙，等待猎物放松警惕，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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