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姨太之前，万家就已经出现过一起“谋杀案”了，谋杀对象万老爷子如今已经“死了”，只不过他们都当作是自然死亡，封棺定论，并且不容得外人提起。知情人除了他们自己本人以外，就只有那位万老爷子的御用律师。
这位律师固然是要查的，但是又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压在他的身上。
沈算寻了个石凳子坐下，自己捏着下巴思考了半晌，自己用手指在旁边的石桌上划了几道只有自己才看到的线条。
“首先，第一桩命案是的‘受害人’是万老爷子。万老爷子自己下毒害自己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是别人下毒，那么，刚才阿福提到过卢夫人、大少爷和二少爷都先后去看过药罐子，并且那个药的经手人还有阿福，他们四人都有嫌疑。”
沈算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迅速理清了思路。
“后来，就是万老爷子盖棺定论，并且遗嘱上写着，要找人守灵，所以找到了你。”
沈算这么一说，我就突然想到了到时老王说了，这委托并不是他去招揽回来的，而是人家找上了门，并且一定要让他当守灵人。
我当时听着老王这么说的时候没想到别的，如今想起来了，总隐约觉得，这件事情上是万老爷子故意想要暗示一些什么或者是有一定的什么目的。
“你先是发现了万老爷子没有死，而这件事情万家上下没有人知道。”沈算提到了我守灵的第一夜。“万老爷子诈死一定是有原因的，有可能是他得知有人下毒，大难不死将计就计，也有可能是他自己操纵了这一切，自己给自己下毒，为了达到某种目的。”
我一时间吃不准沈算要说什么，便只好定定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沈算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转悠太久，径直往下一个阶段去了。
“紧接着，万家发生闹鬼这种老掉牙的事情，无非就是那个死老头子没藏好被人看见了，也有可能他是故意这么做的，总而言之，无伤大雅。只不过，这一切的宁静结束于三姨太的死。”
沈算没来万家之前，在局里与秦小玲沟通过，虽然亲眼看见尸体以后着实吐了好一会，但是，三姨太的死以及三姨太死时案发现场在他的脑子里过滤了一遍，他和我想到同一个点上去了——凶器。
“凶器大概早就被凶手处理了，除非这个凶手有点什么特殊癖好，喜欢收藏凶器，如若不然，不会有谁蠢到到现在都还把致命的证据留在身边。”
当时现场被我们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找到所谓的凶器。三姨太脖子上的伤口很是奇特，虽然猜不出是什么造成的，但是绝非是寻常的利器，毕竟我们从未见过能够给人戳出一个洞口的利器。
“后来，你们顺着思路查下去的时候，查到了五姨太一案，并且发现当年的案子疑点重重。”沈算提到了我的第三个“不得其解”。“五姨太的案子我不熟，我还没来得及看，就暂且不分析，先放着。”
说到这里的时候，沈算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就好像刚才说那么多他是憋着一股气说完的，如今呼出一口气像是为了重新点燃思路。
“我们先来说第一件事，万老爷子的死。”沈算又在石桌上用手指划了一道，大抵表示的是“一”。“万老爷子中毒而死，受益人是谁？谁会盼不得他早死？”
沈算这一句话，瞬间点亮了我愁了好几天的思绪。连日来，我一直在想着凶手是谁，谁最有嫌疑，虽说沈算的说法也是和我所想的一样的，但是换了一个角度去看同一个问题，果然能够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万老爷子若是死了，遗产的继承权就落到了三个儿子的身上，他们的利益自然是最大的。而万老爷子与人为善，对家中妻妾更是善待，大抵不会有人记恨他。”
说到这里，沈算摇了摇头，道：“白鹤，你最大的优点是重情，可是你最大的缺点啊也是重情。你若是想要办案，那么就不能掺杂私人感情进去，这会影响你的判断。”
我点了点头，默不作声，而沈算接着我方才说的话说了下去。
“首先，万老爷子死了，最大的受益人自然是三个儿子，那么他们三人都有可能是嫌疑人，并不能因为当时三少爷不在，他就没有嫌疑了，起码他有动机。”
紧接着，沈算分析了万老爷子将计就计，无非是为了揪出幕后黑手，之所以会指名老王守灵，大概是因为老王的名声他有所耳闻，寻思着老王来守灵还能帮到他一二。这也是为什么头天晚上，万老爷子那么信任我这个陌生人的原因。
所以说，万家确实藏了一些万老爷子必须借助外人才能够搞得清楚的秘密的。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失控了，三姨太死了。
针对这一点，沈算认为，凶手是万老爷子的几率不大，因为那晚大家都出去找三姨太，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刚好就被撞破了，万老爷子既然要装死，就肯定不会没事出来瞎晃悠的，况且，万老爷子对于其他人来说是一个“死人”，那么大一个“死人”活生生站在她的身旁，她不可能还放心的把后背亮出来让别人杀的。
排除了万老爷子以后，杀害三姨太的最为可疑的就是大少爷以及三少爷，因为他们二人与三姨太有矛盾，所以就有动机。但是同时，卢夫人也有动机，毕竟，一般的高门大户，妻妾之间的不和睦不是看表面的，而是看内里。
所以，沈算一番分析，连着卢夫人也算了进去。
最后就是五姨太了。
即便用最愚蠢的排除法，得出答案的公式也显而易见。
凶手是一个有动机杀害万老爷子，并且和三姨太有仇的人，而且这人和五姨太也有些渊源，毕竟，他的整个行动，虽说没有直接牵扯出五姨太，但是，丝丝缕缕都与五姨太联系上了。
但是，据我所知，万家里，没有这样的人。既有动机，又有私仇，并且与五姨太有关的人，似乎没有。
然而，沈算神秘一笑，道：“若是‘凶手’不止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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