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万成雅交代了。五姨太,那个名为海棠的美丽女子,在经受了种种欺凌以后,她还是想要坚强的活下去,至少她还没想过要和家人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万成雅爱她,爱着那个干净美丽的海棠。
海棠死的那天,他一路跟着海棠去了海棠家里,那个纯真善良的海棠没想到过迎接自己的会是死亡。
那时万成雅还是单纯的爱慕,自己明白,海棠是自己的父亲的女人,算着备份还是自己的小娘,即便嫉妒万老爷子嫉妒得发狂,但是他还是告诉自己不可以。
那是一段绝对不会被认可的禁断之恋。
然而,那天海棠的无心之失激怒了这个心里有些病态的男人。
万成雅问海棠,万家的人当中,可有最在意的。
他的旁敲侧击只是希望能从海棠的嘴巴里听见自己的名字,想要得知自己在海棠心中的份量,然而海棠避而不答,在慌乱间甚至还不小心从身上遗落一张书签。
那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却让海棠脸色发白,伸手要来抢。
万成雅随眼一看,那书签上写的字以及字迹让他在那一天,唤醒了心中的魔鬼。
那张普普通通的书签哪里值得海棠随身携带,海棠将它放在心尖儿上,不过就是因为这张书签的主人是特别的。
那张普通样式的书签甚至还带着一丝烟酒味,活像那个人的。
“武”。这是书签上唯一一个字。
那龙飞凤舞一样的字迹,万成雅很熟悉。
万家人中,名字有“武”字的,除了万成武还能有谁。
“你喜欢他?”万成雅是这么问海棠的。
犹记得海棠灵动的双眸中深深的落寞,一个“是”字在她的唇间流转千回,却难以吐露。
最终,她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道:“我不能喜欢他。”
是不能,而不是不喜。
这是压垮万成雅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一日,他带着嫉妒,怨恨,将海棠纤细的脖子置于掌间,一寸一寸地收紧,直至海棠在他的手中没了声息,在他的怀里渐渐冷去。
而后,为了不让海棠路上寂寞,他先是把海棠卧病在床的父母用枕头闷死,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把海棠的弟妹送去见阎罗王,最后,一把火将海棠家里烧了,而他趁着大伙救火的时候,趁乱混了出来。
那天他回到家里,甚至还若无其事地吃饭,睡觉,就好像一切都没有发生过,而海棠仿佛在他睡醒以后就会出现在万家一样。
那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在万成雅的手中永远无法睁开双眼。
万成武静静的听着万成雅说的这些,直至如今,他才知道海棠的心意。
他是与海棠同校,但是素未交集,只知道她是个好看乖巧的姑娘,哪里想到海棠心悦于他,并且因他而死。
万成武的心揪着一疼,随即万成雅仰天大笑,笑得癫狂。
“我知道你也喜欢海棠,但是那又怎么样,我得不到的,你也永远都不可能得到。而我现在,要先你一步去找他。”万成雅说着,沈算离他最近,自觉情况不对,在万成雅身子一动的时候,他也动了。
“砰”的一声闷响,沈算的背与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同一时间,万成雅的铁头如期而至。
万成雅本想撞墙的,但是没想到撞在了沈算身上,疼得沈算龇牙裂齿。
“抓住他。”我一声令下,边上看傻了的人立马上前,一个标准的擒拿手将万成雅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将万成雅紧紧地控制住。
万成武被万成雅的一番话打击的很重,看也不看被按在地上的万成雅,转身就冲了出去。
我条件反射地一抬脚,想要追上去。脚尖才碰到地面,还没踏实这一步,我突然想起,万成武已经不是嫌疑人了,不需要我跟上去监视他了。
凶手抓住了,那些下人震惊得连私下议论都不记得了,只是呆呆地看着威风凛凛的探员们眼中闪烁的斗志。
我和秦小玲相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眼中的示意。
“我不得不向大家坦白一件事情。”我道。
一直沉默不语的万成文抬起头来,眼神直勾勾地盯着我,好似我是什么山珍野味。
“万老爷子是因为吃了万成雅刻意放错的药材,导致药与药之间相冲,最后病情加重致死的。当然,只是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我道。
今夜是回魂夜,即便知道万老爷子没死,可自从第一夜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所以我现在并不知道活生生的万老爷子在哪里。
“万老爷子还活着,就在这个屋子里。”
案子破了,可是,委托人的意图我还没搞清楚,于情于理,我都要亲眼见一见万老爷子。
对于万老爷子还活着这个消息,在场的人都表示震惊,包括万成文。曾经一度,万成文是希望万老爷子死的,只不过现在他是怎么想的,就不得而知。
万成文短暂地表示惊讶以后,嘴角牵起一抹冷笑。
“真可怜,连自己的亲人都要防着。”万成文说的自然是万老爷子。
随着万成文的话音落下,屋子里传出一阵悠悠的叹息,亲近万老爷子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声叹息很是耳熟。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就在这个屋子里,那个被窗帘掩盖得严严实实的窗子后面,万老爷子慢慢的掀开了窗帘,从窗帘后走了出来。
相对比起我第一夜看到他时的精神抖擞,七日过去,万老爷子如今憔悴得两眼深陷。
那些人看见万老爷子突然就出现了,有些胆小的尖叫一声,随后反应过来我刚刚说的万老爷子并没有死,于是压下恐惧看着万老爷子。
万老爷子一声苦笑,看着屋子里每个人的神情各异,联想到刚刚躲在窗帘后听到的一切,神情更是落寞,像是无形当中老了十几岁。
“我前半生乐善好施,就算不得善报,至少也不该是如此凄凉。”妻离子散,父子离心。这般下场,确实好生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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