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武帝想到了刚刚钦点的明月公主。
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是简单的三言两语就能够让他重新醒悟,发现自己深处的环境都是虚假的,都是匡政营造出来的假象。
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大秦和平太久了,永武帝这些年不断地想要扩大自己的野心,可是他的身体断断续续有了毛病,这才被别人抓住了内心。
匡政利用他想要长生的念头,一步步引导他做了很多事情。
比如修建祭祀用的庙宇,花天价做祈福楼,更是让他渐渐把自己身为永武帝的重心转移到长生不老身上。
现在的他就连看到大晋过来的使者团,都想要去问问匡政到底下一步要如何。
这样本就不对。
最后,永武帝长叹一声,对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彭坚说:
“你陪伴朕多年,朕不杀你,不过,你要……”
而另一边的靖王府内,明安公主正在与靖王商量着季玥汐的事。
“皇兄,赐名公主肯定不一般,若是现在不动手,日后威胁到我们的地位,又当如何?”
她一过来就把今日去见季玥汐的过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
看到靖王无动于衷,再加一把火,“如今她代表的是国师,说不定就是国师在背后捣鬼,今日我们无动于衷,日后他还想要立太子,当摄政王呢……”
话才说到这,靖王的脸直接拉了下来。
永武帝身体越来越不好了,这是众人皆知的事,几个皇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得到太
子的位置,以便继承大统。
其中,靖王是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
他是沈将军最器重的外孙,也是颇有名望的皇子,更别说从小武艺超群,在众多皇子中也算拔尖。
太子大势已去,身后的势力也逐渐被削弱,如今靖王的名号可比太子响亮。
可永武帝就是看不到,迟迟没有废太子便罢了,越来越依赖这个突然到访的国师,总是让人很难不起疑。
国师毕竟只是国师,不会影响到太子上位。
可今日明安说的这番话,却让靖王多了几分戒备。
今日只是一个赐名的公主,那明日呢,明日又是一个外姓皇子,他还能够这样安稳地坐在这里吗?
这毕竟是他们的大秦,又如何由一个国师来掌控!
靖王抿着唇思考,只要想到永武帝对国师的态度,心里越发担忧起来,若真如明安所言,他又当如何……
没有人给他答案,他只能够自己去思考这件事。
毕竟是皇子,应当有自己的打算,现在也是到时候下手了。
公主一直观察着靖王的表情,看到他脸上从犹豫不决到变成坚定,心里狂喜不已,就等着她哥哥给她报仇呢!
什么明月公主?
贱民罢了!
都给我等着!
一个赐名公主就足够让整个天都的朝政动荡了一会儿,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股阴沉沉的气压。
更别说国师如今闭关后,永武帝当夜在大殿处理了不少太监宫女。
如此,皇宫里面每个人都人心
惶惶,惴惴不安。
季玥汐没有在皇宫里面的眼线,但是迟景瑜有。
他得知消息之后,想到季玥汐今日给他说的话,突然觉得他们两个如今最缺少的就是沟通。
季玥汐与他说的那些理由含糊不清,根本就没有把真正的秘密托付于他,只是让他小心。
迟景瑜不知道自己以前如何与她相处的,他只能够自己去猜测,观察小细节推测出季玥汐的意思。
他能够强烈的感觉到,季玥汐很想要摆脱他,想要再一次从他的身边离开。
迟景瑜不会允许!
如何做又成了一个让人苦恼的难题。
季玥汐哭累了,很快就在他的怀里入眠。
迟景瑜把她抱回房间,为了稳妥,还点了她的睡穴,让她能够好好休息。
这些年他一直想着季玥汐是谁,把她留下来的医书都看了个遍,医术虽然比不上诸子越的那般精湛,现在勉勉强强也能够听诊把脉。
迟景瑜抓起季玥汐的手臂,顺带着给她把了个脉。
脉象虚浮,身体状况非常虚弱,甚至还有一些失血过多的迹象。
他想到今日两个人在屋子里面之时,她有意收起来自己的手腕,现在正好看看。
入眼的是手腕上缠绕的厚厚绷带,拆开后看到一条很深的伤痕。
他常年战场,能够分辨出这伤痕是刀伤,按照这个角度来看,不是误伤,而是自己割的。
迟景瑜的脸沉了下去,心里已经气疯了。
光看这个还不够,宽厚的大手去
探她的身上其他位置的伤疤。
她的身后有一个非常大的爪痕,像是一个凶猛的野兽用力一击留下来的。
而且伤口处理得不够好,如今还能看到狰狞的伤口,雪白肌肤上显得狰狞又可怕。
他的手不受掌控地抚摸上去,心更疼了。
能够推测是这一两年之内受的伤,不是在三年前在他身边落下的疤痕。
下意识没控住自己怒气,迟景瑜就这样任凭身上的戾气发泄出来,使得整个屋子更加的冰冷。
原本睡着的季玥汐打了一个冷颤,哆哆嗦嗦地找寻找温暖源,没有任何预兆的直接把脑袋钻到他的怀里。
下意识呢喃一声,整个人往他身上靠。
只是一个很轻很小的举动,却能够将整个屋子的戾气消融一大半,他慢慢冷静了下来。
迟景瑜用手在她的侧脸上来回揉搓,就像是要把心里的怒气也给搓掉似的。
最后只能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她,无奈摇头。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他想不起来他们之前相处的过程,如今也不能够进入她的心,让她完全的相信自己。
战场上有很多吓人的手段。
比如剥皮取骨,这些恐怖的刑罚能让人毫无防备,吐出真言。
他用过无数次。
可现在最想知道的是季玥汐心里的想法,却不能够用这样的方式去逼迫她。
那又当如何呢?
迟景瑜看着怀里那张虚弱又苍白的脸,更加坚定自己不放手的念头。
他起身,准备离开之
前,还给她掖了掖被子。
屋子外面,诸子越已经等候多时了。
“今日的事情要如何收场,想好了吗?”
“去给靖王递帖子。”
迟景瑜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下达了一个命令。
“你疯了是不是?我们说好不参与大秦的太子之事,你非要淌这趟浑水吗?”
诸子越看到他这幅模样,何尝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季玥汐。
可是现在大晋刚刚合并,正是紧要关头,这个时候参与大秦的太子之争,莫不是疯了?
这三年常年征战已经让大晋到达了极限,东晋和西晋还不能够和睦相处,更别说调兵打仗的事情了。
诸子越觉得迟景瑜现在在无理取闹,为了一个女人,又一次背叛了自己的初衷。
“我自有打算。”迟景瑜明显不想多说,正准备转身离开。
身后的诸子越被他的态度气得破口大骂。
“迟景瑜,你别以这个态度跟我说话!我们要的只是短暂的和平,还有苟且喘息的时间!大晋撑不住第二场战争,你是最知道的!
为了一个女人,你真的要放弃所有大晋的百姓吗!”
迟景瑜回头看他,“大晋有你们护着,定能平安无事。”
“而她,只有我。”
诸子越气在头上,完全不去听迟景瑜话里的意思,“你可以把她绑回大晋,带她离开,而不是要对这些冒险的举动!”
“倘若她当初离开谁被逼无奈的呢?”
迟景瑜冷不丁反问了一句。
诸子越愣
在原地,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气得咬牙!
“当初你已经夺得了皇位,整个东晋谁能够威胁强迫她!”
他真的气得不行!
完全想不到迟景瑜又一次中了季玥汐的美人计,用这么蹩脚的理由给她开脱。
还好,这一次是他来大秦,要是疾风,估计都要气晕了。
季玥汐平日嚣张,不可一世,只有她强迫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强迫她的份啊?
说出去谁信?!
“我们遗漏了一个最重要的点。”迟景瑜没有理会诸子越,说着自己的见解,“能够威胁到她的人并不多,当时应该有什么我们没注意到的。”
他已经开始怀疑到国师的身上了。
季玥汐为何当国师的弟子?
来到大秦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她身上的伤,那手腕的伤口分明就是割脉取血,血最后用在了什么地方?
“你疯了!你又被这个女人整疯了!”
诸子越气得在原地跺脚,看着迟景瑜又一次陷入季玥汐的狂热之中,恨自己不争气。
要是他武功盖世,直接把迟景瑜打晕拽走即可。
可偏偏他武功不如他,只能被迫听着迟景瑜说这些子无须有的废话。
面对诸子越发疯行为,迟景瑜选择无视掉。
看到他不理自己,诸子越也赌气拂袖离开,“我回宫了,明日我一定要去找永武帝谈谈。”
他要早点和永武帝把合盟的事谈好,最好在这个月敲定,不给迟景瑜在大秦呆下去的机会。
可诸子越没想到
的是,他去的时候,季玥汐已经在大殿候着了。
“陛下,大秦地广物博,身后又有十万铁骑,何惧大晋?理应拒绝合盟。”
季玥汐就站在永武帝面前,一言一辞,铿锵有力。
好你个季玥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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