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厅,您好。”林小冬刚到办公室,便接到了来自省公安厅常务副厅长姬艳林的电话。
“小冬,恭喜啊。”姬艳林呵呵笑道。
“终于能在姬厅的手下开展工作了,这一直是我的梦想。”林小冬与姬艳林合作过两次,对姬艳林很是推崇。
姬艳林笑道:“你小子就是嘴甜,感觉怎么样?如鱼得水?”
林小冬道:“领导,我是外行,正头疼呢。”
姬艳林的声音忽然严肃了起来:“外行也得想办法成为内行,头疼也不行,你上任了,省厅的调查组也要撤回来了,侦破就交给你了。”
林小冬没想到姬艳林会撂下这么个态度来,不由道:“姬厅,什么情况?”
姬艳林沉声道:“不要问那么多,这是你上任公安局长的首秀,你可别给厅里丢人。”
林小冬沉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挂断了电话,林小冬觉得脑袋有些不够用了,省厅态度上的变化让他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这个案子的背后还牵涉到更大的纷争?
林小冬深思了很久,忽然接到市委办的电话,说方书记请他过去一趟。
很快到了市委,在会议室里,林小冬便看到方春水、文立都在,另外昨晚碰过面的省厅和省纪委的调查组负责人也在。
坐了下来,林小冬点头致意,不说话,只带了一双耳朵。
用意很快明确,调查组准备撤走,省厅给出的结论是单大兵的死是意外,省纪委对楼运城也进行了调查,楼运城承认当时他说了一些过激的话,刺激到了胡爱珍的情绪,以致于胡爱珍冲动之下跳了窗子,不过当时他也试图营救,为此还拉伤了手臂,但最终没有挽回悲剧的发生。
林小冬没有多说什么,姬艳林的那个电话显然证明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否则就不会有那个电话了,很显然,调查组的得出结论,多少有点被紧急叫停的意思,这反而引起了林小冬的心趣。
林小冬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认死理,在心头作了决定之后,脸上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正如姬艳林所说,这是他的首秀,无论于公于私,他都没有理由就这么揭开此事。
省里的调查组很快撤走,方春水终于松了一口气,在送走调查组人员之后,重新回到了会议室,问道:“现在结论已经有了,市政府这边抓紧安排新闻发布会,宣布省调查组的调查结果。对了文市长,死者家属那边达成协议了没有?”
文立面无表情地看了林小冬一眼,道:“已经差不多了,最迟今天下午就能谈妥,两条人命,多给个几十万,也在情理之中。”
方春水点头道:“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算问题,这样吧,一谈妥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具体你负责。还有别的事吗?没有就这样吧。”
林小冬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讶,方春水给他的感觉是相对儒雅的,并没有太大的魄力,想不到现在竟然这么决绝,根本不给文立任何反对的机会。
走到门口,林小冬不由又回头看了一眼,正对上方春水的目光,镜片后的眼睛显得睿智而冷静,忽然之间,林小冬感觉到,方春水也变了。
进了电梯,文立才低声道:“你怎么看?”
林小冬的心头有一种纠葛,方春水和文立都与以前的印象相差甚远,虽然不至于让林小冬有种雾里看花的朦胧,但他知道,对他们需要一个重新的认识了,而在这件案子上,到底背后藏着什么样的猫腻,不得而知,此时,他似乎并不能相信任何人,而姬艳林的电话更是为这案子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所以对于文立的询问,林小冬笑了笑道:“省调查组都已经给出了结论,还能怎么看?只是楼市长,不知道会怎么处理了。”
“背锅而已。”文立深深地看了林小冬一眼,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多了,便闭上了嘴,这时电梯的门已经开了,有人向他们打着招呼,文立和林小冬点头致意,文立却是没有再说什么,径直去了市政府。
林小冬上了车,吩咐唐强去市公安局。
进了办公室,将刘一山叫了过来,道:“省调查组已经给出结论了,定性是意外,刚刚撤走。”
刘一山笑了笑道:“那就好。”
林小冬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道:“省调查组已经撤出了沧州,不过我们要把案子办得完美了,现在单大同下落不明,只有找到他,才能把案子唯一的不足之处给填补上,案子的主动权在我们的手上,你知道该怎么办。”
刘一山拧了一下眉头道:“这样会不会是在置疑省调查组的结论?”
林小冬淡淡道:“这不是你要考虑的问题。”
刘一山笑了笑道:“您是一把手,怎么安排我怎么做。”
刘一山出了去,刚打开门,便见到一人,立时道:“楼市长,您来了。”
林小冬听得清楚,这个声音里充满了尊崇,是刘一山与自己说话所不曾有的态度,心头微微一动,起身出了去,笑着道:“楼市长这么巧。”
“巧么?”楼运城皮笑肉不笑地虚点了林小冬一下,阴阳怪气道,“林市长,不简单啊,不过我告诉你,公安局长不好坐,你可得坐稳了。”
林小冬微笑道:“楼市长的情绪似乎不太好啊。”
楼运城一声冷笑道:“我来收拾下东西,不介意我借用下刘局长吧?”
林小冬耸了耸肩:“有需要我帮忙的,也可以直说。”
“不敢,不敢。”楼运城冷笑声中去了另一间办公室。
林小冬回过身来,坐到办公桌后,很显然,楼运城误会了自己,不过事已至此,误会又能怎么样,只是不知道省里对楼运城是怎么处理的,让他的内心有这么大的冤气,想想也是,堂堂市委常委,因为这点个事情就被挪了个窝,搞不好还背个处分,要说心里没冤气,那也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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