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吧,少拿我开心。”陈玉麒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两个人嘻嘻哈哈地说着笑着喝着,一直到深夜才各自回家。
酒精确实有麻醉作用,萧何吏晕乎乎地回到小破屋再也没有伤脑筋想那些想不明白的事,一头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只是按两点论的哲学来讲,事情都有两个方面,晚上脑子是休息了,到天亮醒来时头却疼得像要炸开一样。
来到单位,看见冯连财局长的车没停在院里,知道他还没到,萧何吏鼓了几次勇气,想给冯局长打上两瓶热水,顺便把卫生打扫一下,已经被暗示过好几次了,老装傻充愣也不好。可是看看王叶秋,再看看段文胜,萧何吏又没了勇气,他不想落个马屁精的印象。最早陆春晖给乔局长打扫办公室的时候,萧何吏曾经想去帮忙,但被陈玉麒制止了:惯坏了毛病,让他们自己干!
萧何吏正在犹豫着,陆春晖拿了份文件过来:“以后注意生活作风问题,看,你的小鸡出问题了!”
“你的小鸡才出问题了呢。”萧何吏嘟囔着接过文件,一看原来是关于禽流感的,原来是鸡出了问题。陆春晖哈哈大笑着走了。
萧何吏粗略地扫了一遍文件,主要是说最近国外禽流感疫情形势严峻,而且与以往不同,这次禽流感以H5N1亚型为主,属于高致病性禽流感,望各县市区做好监测和防范。
几个月来下来,萧何吏处理类似文件已经得心应手,可这次却迟迟不敢下笔,以前的禽流感就是农村讲的瘟鸡,但听说高致病性禽流感会死人的,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赶紧拿着文件去找冯连财汇报。
冯连财看了一下文件,认为重要的工作是宣传,只有宣传到位才能有效防控并避免产生恐慌,马上给乔局长做了汇报。萧何吏有些不理解,认为监测和消毒应该比较重要。
冯连财一笑,天天背个喷雾器在鸡舍里消毒谁看得见?标语挂上,明白纸发下去,宣传大会开下去,这样才能轰轰烈烈,才显得重视。
萧何吏心里还是有些不认同,不过表面上还是心悦诚服地点点头。
冯连财又是一笑:“你去找家小广告公司,制作条幅,印刷宣传资料。”
萧何吏不敢怠慢,立即去找了一家,谈好价格是两万元,给冯连财做了汇报。
冯连财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很自然地对萧何吏说:“让他开两万五的发票。”
萧何吏头嗡的一声,陈玉麒说的话立即在耳边响起,果然是“疯敛财”。
看着萧何吏茫然失措的样子,冯连财很理解地笑了笑:“你把他的联系电话给我,我给他讲。”
萧何吏把电话号码告诉了冯连财之后,慌乱地逃回了综合科,喘息未定,桌上的电话突然刺耳的响了起来,吓了萧何吏一跳,定了定神,看了王叶秋一眼,慢慢地拿起了电话:“哪里?”
“我是冯连财,说话方便么?”
“恩。”萧何吏看了一眼依然在忙着的王叶秋小声说道。
“……你过来一趟吧。”那边沉思了半响说道。
萧何吏硬着头皮敲开了冯连财的办公室门,冯连财注意到了萧何吏的表情,笑呵呵地说:“我都谈妥了,等他把东西送来的时候,你给他拿一张两万五的支票。”
“恩。”萧何吏神情恍惚地出了冯连财的办公室,心里异常的复杂,短短几个月,冯局长就把这种事情交给自己做,在一定程度是显示了某种信任。不做,估计会影响二人融洽的关系,做,又远远地超越了自己胆子和认知的底线,会不会成为陈玉麒口中的“替罪羊”呢?
萧何吏整整一天都心神不宁,“贪污”、“处分”、“开除”、“坐牢”等一些不好的字眼总在脑子里转来转去。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收拾好东西刚要出门,手机却响了起来,一看,居然是丁艳,萧何吏心里不免有些奇怪,自从在她家里有过那一次翻云覆雨后,就再也没有单独联系过,在市局偶尔碰到过两三次,丁艳像变了一个人,显得很高傲,对萧何吏总是一副冷冰冰地爱答不理的样子,慢慢地萧何吏对丁艳也就没什么感觉了,现在几乎都已经快把她完全淡忘了,怎么今天又突然想起打电话了呢?
“喂,丁姐?”
“下班了没?”
“恩,正要走。”
“你那里有黄盘吧?”丁艳话音里透着自然。
萧何吏一愣,很有点羞愧,自己在别人眼里就是这个形象!忙说道:“丁姐,我不看这东西很久了。”
“你帮我找几张,下班后我过去拿。”丁艳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放下电话,萧何吏有点为难,到哪里去找黄盘呢?对了,陆春晖不是有一盘么?想到这里,赶紧跑到局办公室,陆春晖正要出门,看到萧何吏急慌慌地跑过来,有点奇怪地问:“有事?”
萧何吏有点不好意思:“你那张黄盘呢?”
陆春晖奇怪地看了萧何吏一眼,挠了挠头:“多久了,早忘了放哪了!”
萧何吏一脸失望地回到综合科,怔怔地看着桌上的电话,心想给丁艳打个电话,实话实说算了,爱信不信吧。伸手刚要摸电话,电话却响了起来,萧何吏看了看号码是清河区的,便拿了起来:“喂,你好?”
“好个屁!”那边传来熟悉而又恶劣的乡音。
“你个死孩子,干嘛?”萧何吏听出是老乡张为康的声音,心里很愉快。张为康和他是一个乡镇的,两个人初中、高中、大学一直是同校同级不同班,开始时互相并不认识,后来在大学老乡聚会时才慢慢熟悉起来,现在又同在在东州工作,关系自然又近了一层。
“今天刘书国回来了,晚上一起吃个饭吧。”刘书国与张为康是一个村的,小学同班同学,跟萧何吏是初中、高中同班同学。
“哦,行啊,得让那死孩子请我们吃点好的。”萧何吏有点兴奋。刘书国是个医药代表,天天吃喝玩乐着,昧心钱却不少挣,每次从外地回来,萧何吏和张为康都要狠狠地宰他一顿,并很真诚地宣称这是为了帮他赎罪,把昧心钱花掉能减少他的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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