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夜三更不觉得有人能模仿出其他人的字迹有什么稀奇,只是眼下已然跟亓莫言讲清楚此中事情原委,他怎就表现的还是如此若无其事满不在乎?
对于亓莫言支吾其词,夜三更直接问道:“先讲讲你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就被人抓住了。”
“我哪知道啊。”提起此事自是极其不爽,亓莫言愤愤道,“昨晚你那表姐来见我,我也不认识她,刚见面就一个锁喉,根本不给我反应的机会。然后哗拉进来那么些个人,凶神恶煞的就把庄子给围了,绝对称得上是训练有素。别的不说,有关门的、有上房顶望风的、有去后院找人的,分工明确,一看就是老手。”
“讲重点。”夜三更对亓莫言的心态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单单就这泰山崩于前而胡言乱语的本事便称得上是个中翘楚,看来下棋的确能锻炼一个人的心性,绝对四平八稳遇事不慌。
“我这是被绑架了啊。”亓莫言讶然道,“难不成这还不算重点?”
夜三更终于理解了程守义与秦胜的难处,和这位城主大人在一起根本不像是在看孩子,这根本就是带了个傻子。
亓莫言继续夸夸其谈,“然后这会儿人就把亓远他们关进柴房,让我伪造文书,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害怕程太守来找我。这我哪能干啊,谎报军情那可是要杀头的,我是抵死不从。我就说这群人绝对是老手,没少干过这种勾当。我跟你讲,咱这大表姐可不地道啊。怎么着我们也算是亲家,这么对我是不是有些过分啊?”
对于亓莫言的贫嘴,夜三更懒得搭理,只是说道:“凝脂玉七年前欲勾结倭胬叛我大周,好在及时发现,后来因为家里念及旧情,将她赶去了扶瀛,看这次作为,估计回来是报仇的。”
“这么回事啊。”亓莫言摩挲着下巴上的胡渣,忽又义愤填膺道,“那她这就更过分了,勾结叛国可是死罪,那时候你可是在救她。”
夜三更扶扶额头,长叹口气,“咱能不能先考虑一下现在的情况?大哥,那伙人消失了,那是一帮来历不明的危险人物,你能不能分个轻重缓急?”
对于夜三更的着急亓莫言根本不放心上,有些更事未多的样子,他道:“他们本来是打听你和遐迩的事,只是后来我不说,他们把我放在这里就走了。”
夜三更道:“凝脂玉问你关于我和我姐的事做什么?”
“不知道,只是一直追问我你俩去了哪里,她是不知道我对遐迩的感情,我怎么可能出卖你俩?遇到这种情况我自然是打死都不会说的。”亓莫言表情倒是决绝,语气也是强硬的很。
夜三更懒得搭理亓莫言自作多情的废话,又问道:“必兰婆在这里是什么意思?”
亓莫言道:“这还不就是王八看绿豆对了眼了,都跟你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事,两厢一拍即合,联手抓你。”
夜三更有些无语,恨不得给这个嘴里没点正行的城主一拳。
亓莫言仍旧自说自话一般,“刚见到那老妖婆的时候我还以为大表姐是她找来的帮手,现在一看还真让我说对了,你说你小子是不是家里事太多,没办法在外面捣鼓些花花事,就想着跟人结仇了?”
夜三更直接将亓莫言丢下不管,安排着那十几个山庄中的下人离开,老待在这伙房里也不是这么回事啊。
亓莫言仍在碎碎念,“等会儿我还是得先让秦都尉加派人手搜寻这帮人下落,这可是聚众闹事绑架朝廷官员,罪大恶极,抓到他们直接拉出去砍了。”
亓莫言也是恨恨,当先向门口走去,开门的力气都有些用力,只是“砰”的一声门刚刚打开,异变突起,木门该是被人从外大力打开,硬生生断开轰在亓莫言身上,砸的亓莫言如断线风筝倒飞出去。
夜三更眼快手急一脚勾住脚边一块烧火木头大力踢飞出去,尔后力沉腰马张手托住亓莫言再一个转身卸去力道,同时一股雄浑气劲渡入亓莫言体内,紧接又一掌轰向门外急跃进来、却也被木头成功阻了一阻的黑影。
这电光火石的应变招架显然出乎屋外偷袭之人的意料,始料不及收势不住之下“噔噔噔”倒退三步方才稳住身形。
夜三更收手而立,又向捂着胸口咳嗽不止的亓莫言体内渡进一股气机确认无碍后才看向来人。
来人娇小身材,罩在黑色宽袍之中,虽是看不清模样,借着月光,夜三更也能才出这人是谁,“必兰婆。”
来人冷笑一声,“三公子,回来了啊。”
前一日里被亓莫言糊弄了一通,错失良机,在无头苍蝇一般寻找这对姐弟之时,机缘巧合之下竟是碰到了那位隐藏在此的将军大人,尔后又和这个与夜家姐弟有前仇旧怨的将军夫人呆在了一起,可谓是正中必兰婆下怀,当下还真就是各取所需。
踏前一步将亓莫言及那几个下人挡在身后,夜三更视线越过必兰婆看向门外。他自是知晓必兰婆身手,自然也不会相信只会是必兰婆自己找上门来。
“三公子看什么呢。”注意到夜三更视线,必兰婆笑着打趣道,“我在这里都让三公子定不下神来,就不怕伤了我的心?”
夜三更一皱眉,恶心至极。
当下身形便如离弦箭般暴射而出,于这丈余距离留出一道残影,带起周边气机如潮涌,裹挟雄浑之气压向必兰婆。
人未到气先至,迫得必兰婆喘不过气来,身子也是不受控制的一阵后退,待得运转全身劲气稳住身形时人已到了门口,被门槛一绊脚下不稳踉跄着向后仰倒。
说时迟那时快,夜三更掌劲已到近前,必兰婆收敛心神,划拳轰向那来势汹汹的一掌。
夜三更势头不减,拳掌相交下依旧前冲,迫得必兰婆只能拎着继续后退。直到夜三更也出了伙房到了院里,那悍然一掌方才寸力迸发将她震出一段距离,尔后稳住身形,冷眼瞧这显然未出全力的对方。
“三公子以强欺弱,可不是大丈夫所为。”必兰婆那嘶哑声音从宽大袍子中传出,带起几声桀桀怪笑。
夜三更收手而立,状似随意的看了眼周围情况,确定再无其他人,开口笑道:“你们做的这些事儿怎么让我以大丈夫待之?”
必兰婆又是几声怪笑,道:“要不然三公子跟我走上一遭,到时我和古慧定会天天做那些让你当大丈夫的事,可好?”
夜三更面露厌恶之色,毫不含糊的一掌轰出,直袭必兰婆中门。必兰婆不敢托大,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交手,虽说刹那分合,可那浩然内力却是常人难以企及。
当下体内气机游走聚集于双手,一手格挡一手攻击。夜三更侧身躲过,一脚撩向对方下盘。
必兰婆转攻为守,收手之际屈膝抬腿格开攻击,借力身形一转,贴近夜三更空门,弯臂屈肘砸向对方面门。夜三更收势以肘为圆心带起小臂竖立挡住肘击,小腿一屈顶在必兰婆腰眼,紧接气劲迸发,只是一顶,必兰婆整个人双脚便已离地,格挡肘击的小臂瞅准空隙扳住其肩头,夜三更另一只手若游龙五指紧并挽着掌花由下而上印向必兰婆后背。
必兰婆心下一紧,自是感觉到背后恶风袭来,单听声音便知这一击不好相与。刚受过一击略微有些酸痛的腰眼使力一转,脚尖也是一旋,千钧一发之际回身抬手,运转全身气劲灌注手中,蓄力印向夜三更掌劲。
夜三更知晓眼下不是拖沓的时候,出手毫不拖泥带水,招招狠厉,力求一击之下便要给必兰婆造成最大限度的伤害,单是这一掌又是破空声起,悍然而去。
眨眼间两掌相对,周遭气机犹如实质般扭曲再炸裂,激起尘埃弥漫,两人身子也是不受控制连连倒退。
两人交手讲起来颇费时间,其实不过是眨眼功夫一触即分,其中凶险自是也只有局中人知晓。
这势均力敌的一掌虽说未造成什么伤害却也有些气竭,必兰婆看向夜三更的眼中有些诧异,疑问道:“九转?”
连退几步已到伙房门口的夜三更腰眼使力又气沉双腿使个千斤坠方才稳当停下,平复一下心中略微翻腾气血,笑道:“必兰婆身手不复当年呐。”
必兰婆眼珠一转,沉声说了声“后会有期”,言毕毫不恋战,一甩黑袍腾身而起,径自离去。
对方说走就走,也算是在预料之中,可是如此毫不拖沓就让人有些不解其意。
必兰婆一个浸淫炼气之途恁些年岁的武人,夜三更可不觉得自己九转境与她那几招下来会对其造成什么伤害。
刚刚也是有些托大,气机流转间于脉络里波涛汹涌,夜三更强催气劲按下体内这股燥热气机,转身回到伙房之中,却见亓莫言气息奄奄躺倒在亓远怀中,周围那些个丫鬟老妈子哪里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慌了神,有几个年龄尚小如绿花这般年纪的已然就哭出声来。
夜三更顿时一个头两个大,刚刚自己已然探查过,必兰婆偷袭的那一下肯定不会造成如此大的伤害啊,这是怎么回事?
亓莫言瞧着门口夜三更,气若游丝,抬手似是想要去抓什么,却试了再试都未能如愿,咳嗽了两声,两眼都要睁不开,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好似一眨眼就要一命呜呼。
亓莫言强颜欢笑,朝着夜三更,断断续续,“能不能…能不能再让我见遐迩最后一面。”
夜三更都想着把必兰婆叫回来再给这位凤凰城主来上一脚,踢死拉到。 「明日预告:
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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