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钟心想:“我已经熬过了六个月的牢狱之灾,每个人都被我骗过去了,但是……
“但是面前这个有着鹰一样锐利眼光的男子,真让人感到心惊肉跳,看样子,我似乎骗不过去了……
“说实话,我的精神已经快要崩溃了,我真的是受不了啦。我无时无刻都觉得有人在暗中监视着我……哦!我的脆弱的神经已经无法再忍受这种酷刑了……如果再坚持下去,我总有一天会疯掉的………
“我是躲不过去了……”
经过一番内心的争斗与取舍,阿钟终于压低了声音说:“我如果……把黑珍珠交到你手上……我能得到多少?”
“哈哈……你终于说出真相了,但是……嘿!你从我这儿一分钱也得不到!”
“什么?……他们告诉我那颗黑珍珠价值连城,少说也值几十万元。我把它退还给你,你竟不给我钱?”
“虽然,我给不了你钱财,但是我可以救你一条命。”“命……我的命?……”
“是的,只要我向安保局检举,你马上就会再次入狱,而且还要接受法律最严酷的惩罚和制裁。
“我会在法庭上举出钥匙和短剑的实证,包括你留在墙上的指纹,这些都是铁证……哈哈!这样一来,你马上就会判处极刑,然后被刽子手推上绝命台……”
阿钟听到这些话,浑身上下战栗不止。
郎小白仿佛十分怜悯似的说:
“我的本意是,将这些事实永远掩藏起来,也就是想保全你的生命。再者说,你保存着那颗黑珍珠一点用也没有。你根本就对变卖古董古玩一窍不通,而且你也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变卖方式。
“我与很多收藏古董的人相识,只要我肯低价卖出去,我觉得不愁没有人来买这颗黑珍珠。”
“你不要再想逃脱。因为在你有所行动之前,我会向安保局报告案情,同时一并交上那柄短剑、那把钥匙还有你作案时遗留在现场的指纹。
阿钟万分沮丧,双手抱紧脑袋,只觉得精疲力尽。他已经对这种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生活恐惧了。因而,开始向往从前那种自由自在的日子。
他虚弱无力地说:
“我何时交给你东西?”
“今天夜里。从现在开始,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我溜走,会有什么后果?”
“我会立即把这封信塞到邮筒里面。这封信是蓓蓓小姐给首席案检官的一封亲笔检举信,也就是对杀人谋财罪犯阿钟的起诉书。这样一来,过不了多长时间,你就会锒铛入狱的。”
阿钟拿起酒瓶,为自己的杯子斟满了酒。他仰头大口喝了几口之后,便从椅子上一跃而起。
“我们俩一块儿去吧!我告诉你黑珍珠放在什么地方。”
郎小白付了账以后,便冲着餐厅的大门奔去了。
在一轮绯红可人的夕阳照射之下,二人一前一后向着广场走去了。两个人沉默不语地走着。阿钟的身心已疲乏不已,他弓着身子,虚弱无力地拖着脚步。
他们俩抵达了月琴公园,旁边有一家小小的烟酒店。
“就是那个商店。”
阿钟指着那个小店,软弱无力地告诉郎小白:
“那天早晨,我在那店里买过一包烟。”
他们向小店前走去,看见路边的大树荫下摆着一张椅子。
阿钟精疲力尽,不由分说地便在椅子上坐下,并用两手支撑在腮下,闭上眼睛休息。
“现在我们去什么地方?是到旁边的公园里吗?”郎小白忍耐着性子问道。
“我不准备到公园里……正是在这儿……”
“什么东西在这里?”
“黑珍珠啊!”
“什么?”
“是真的啊,就在这里。”
“你所说的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阿钟伸出手向前处指着,那手指之处正是公园的墙壁:“就是那面墙的缝儿。”
“到底是哪个缝儿呢?”
“你自己找一找好了。”
“喂!究竟在哪呢?”
阿钟不知道卖什么关子,一直合着眼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喂!为什么你不说话?我问你,究竟是在哪,快说!”
“本来我十分愿意告诉你,但是,我想我有些虚脱了。”
“为什么?难道你想骗我?”
“不,不是的。因为我身子十分疲乏,不太愿意开口,更何况,我大约有一个星期没有吃过什么东西了……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
郎小白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哈……原来如此!我以为你打算戏弄我呢,你到底要多少钱呢?”
“我只要一张去E国的三等船舱票。”
“哦,你想跑到E国去?好,我懂你的意思了。”
“另外附加一张一百元的钞票。”
“我给你两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在什么地方了吧?”
“好的。从右边的石头数起,在第十二块与第十三块中间的缝隙里。”
郎小白抬眼打量了四周一番。
虽然,有一辆电车经过这里,但人行道上来往的行人也寥寥无几,因为天色已晚,又有些幽暗,所以不会有人注意。
郎小白弓下身子,从靴子里面拔出一把小刀,连忙插进第十二块与第十三块石头的缝里。
“如果不在这里,那怎么办?”
“当时我把它藏到这里的时候,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那么它仍然应该好好地呆在那里。”
“大概有多深?”
“十公分左右吧。”
郎小白开始用小刀使劲地掘开湿润的泥土。突然刀尖触到了一件东西上面,他连忙伸手去摸。功夫不大,他取出了一团用纸包裹着的物什。
郎小白一层层地松开纸包,那颗珍稀的黑珍珠一下子露出来了。
“太棒了!这是二百元的钞票,到E国的船票过一段时间再给你。”
郎小白取出两张百元大钞递给阿钟之后,便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第二天,报纸上刊登出一则重大消息——
那颗引起社会极大轰动的珍稀黑珍珠,终于从惨死的欣欣夫人的死敌身上找到了。
完成这项侦查工作的人就是星光侦探事务所的神探郎小白。他将黑珍珠还给了欣欣夫人遗产的合理继承者蓓蓓小姐。蓓蓓小姐为了感谢他,给了他一笔巨款作为酬谢。
由于两位知情者都保持沉默,所以谁也不知道那笔钱款的数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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