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语汐带着何楠和张元理。
带着一堆样品，一家一家拜访了过去。
遇到对产品样式心存疑问的客户，她还会当场让两人换了样品，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展示给客户看。
不过幸好有杜书记和胡大姐的脸面，否则很多人连说话的机会都不会给她。
尽管如此，一天下来，关语汐还是累得不行。
她的嗓子都说哑了，干得冒烟。
脸也笑僵了。
不过成绩也很是喜人。
仅五天半时间，就将一个月的存货量全都订了出去！
“汐厂长，我不行了，咱们歇歇吧。”
不只是关语汐，就连何楠、张元理也累得一出门就坐在地上爬不起来了。
关语汐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瓶水，自己也“咕咚咕咚”一口气干掉了一大瓶。
“再坚持坚持，还有五家。
下午再干半天就可以了，不然一停下来，恐怕就动都不想动了。”
她的嗓子已经沙哑，却还坚持将目标客户全都扫一遍。
林国赟也赞同道：“汐厂长说得对，一旦停下，你们可能得休息好久才能缓过劲儿来。
我骑摩托也是这样，有时候屁股都颠得不像自己了似的。
可一旦熬过去就没事了，要是那股劲儿散了，得歇十天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十天半个月？
何楠跟张元理面面相觑。
他们可没那么多时间耽搁！
关语汐冲林国赟竖起了大拇指。
她已经不想说话，只想节约每一分力气。
何楠和张元理咬牙点头。
有什么办法呢？
关语汐这个做厂长的都还在坚持，他们这俩做员工的难道要中途开溜么？
要知道，关语汐可是比他们更累！
最后几个客户的难缠，超出了想象。
几人越是精力不济，客户反而提出的要求越多。
直到关语汐彻底捂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何楠与张元理也试完最后一套衣服，连手指头都不想动一下。
才终于将订单都敲定了下来。
几人摊在招待所连饭都不想吃了。
林国赟不得不充当起服务员的角色，给几人端茶倒水，买饭打菜。
关语汐却是连饭也不想吃。
直直地在床上躺了两天两夜才缓过劲儿来。
回到冷家沟时，关语汐瘦了一大圈。
“小汐，你这是病了？”
杜书记看着关语汐，吃了一惊。
再一看到同样憔悴的张元理和何楠时，顿时明白了。
“跟大家宣布一个好消息，咱汐厂长威武，不仅把库存产品清了，就连未来两个月的产品都订出去了！
这还只是第一批，客户少量拿货的结果。
所以，大伙儿不必有什么顾忌，可以放开膀子加油干啦！”
张元理代替关语汐宣布了这个好消息。
“真的？”
众人顿时沸腾了起来，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关语汐。
关语汐含笑点头，指着杜书记道：“多亏了杜书记，元理和何楠也辛苦了。”
她的嗓子哑得厉害，每说一句话，都火烧火燎地痛。
许梦谙飞快给几人倒来了茶水。
“多谢杜书记！”
“汐厂长辛苦了，多喝水。”
“两位模特也辛苦了，来来来，多喝点！”
......
众人围着关语汐等人七嘴八舌地调侃。
整个厂子，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喜气洋洋的。
关语汐笑着点头，算是同沾喜气。
待众人的兴头过了，杜书记才轻咳一声道：
“上午，有市报的记者来咱们这儿采访，也没提前打个招呼。
咱们不懂那些个规矩套路，于是着了那记者的道......”
杜书记将带来的报纸分发给众人。
关语汐也拿到一份。
入目就是耸人听闻的标题：
【惊！一个老GM家族竟然堕落成了土皇帝？】（假的，造谣是为了主角辟谣）
文章不仅用大篇幅的笔墨详述了老GM家族是如何盘踞基层，欺压当地百姓的，更是有理有据地列出了XX家族如何枝繁叶茂，一共养育了十几个子女，在乡邻们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情况下，如何锦衣玉食，肥得流油......（假的，谣言）
并且其还利用特权，将自己的儿女们全都安排到了要职上。（假的，谣言）
其中，更是将孙女婿安排到了武装部，并且还顺利地转成了军职。（假的，谣言）
而其最疼爱的孙女，更是与下乡女知青争风吃醋，被女知青艳压后，为泄愤，竟然诬蔑知青的丈夫非礼自己，逼得他不得不远走他乡。（假的，谣言）
可怜的女知青，如今身怀六甲，却只能夜夜啼血，不知孩子爷爷是生是死，流亡何方......（假的，谣言）
整篇稿子一鼓作气，写得荡气回肠，激情澎湃。
看得关语汐都激动了起来。
“这写的是啥玩意儿啊？老革命说的是关老爷子吧。”
“最疼爱的孙女说的是小汐你吧？”
“被女知青艳压，呵呵，一看就是白沁搞的鬼！”
......
众人初看的时候还有些愤怒，只是越看越觉得惊讶。
那林记者还真是好样的，悖逆了事实不说，通篇稿子完全就是胡编乱造，硬是没有任何一点儿贴合实情之处！
杜书记又拿出了几份报纸。
是县报和某些公社报刊的转载的评论。
甚至还有两份邻市报纸的跟风报道，只是地基就是歪的，其他报道更是偏得离谱。
“我们商量了一下，写了篇反讽纠偏，你看看合不合适？”
杜书记将笔记本递了过去。
关语汐看着一条条条理分明的论述，点头又摇头。
这倒是把事情给说清楚了，不过却不是她想要的效果。
她唰唰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话，“感谢记者同志纠偏，我公社一定对此事严加查证，若真发现有此丧心病狂，被资本腐蚀的老革命，我们定当严惩不贷，落款：双河公社。”
“这也行？”
杜书记看着不痛不痒，甚至带着几分官方推诿的说辞，很是无语。
看着关语汐笃定的样子，他心中一动，“你是想将事情闹大？”
关语汐颔首，“估计他们还会再派人下来查证。
麻烦您跟大家交代一下，若是遇到别人问起我爷爷，或是我们家的事不要多谈就是了。
若是可以，尽量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儿最好。”
她哑着嗓子道，每说一句话，就得喝口茶水润一润。
她希望这件事情，闹得越大越好，说不准会少了她若干年辛苦奋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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