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兮楼。
武崇安找了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了下来。帝京城中认识他的人很多,他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来。
可依旧有些不符常理,纵使他躲的再好,居然在人来人往的云兮楼中喝酒,无一人能发现。
其原因,自然是武崇安用了一门奇门相术,名为“失势”。当他坐在那里,那些在楼中进进出出的客人们,自然会忽略角落之人的存在。
至于武崇安为何会奇门,少年时的他就曾展现出他惊人的奇门相术天赋,但为了继承父业,最终选择放弃了这些,握起刀剑之术。
云兮楼的掌柜倒是并不受这个奇门的影响,
他端着一壶温酒,一碟小凉菜在那个桌上,随即便问了一句:“崇安殿下,您自搬入王府后就不曾来云兮楼了,今日突然到此,是约了什么贵客吗?”
武崇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忽然心血来潮,便想来云兮楼里坐一坐。”
掌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便退下去了:“那小的就不打扰了殿下。”
武崇安轻“嗯”了一声后拿起酒杯,看着酒中倒映着他的模糊身影,嘴角浮起一丝苦笑。
他很怀念少年时的自己,那时的他们还未出名,在帝京城中与哥哥和几位师兄弟们在云兮楼中醉酒当歌,畅快淋漓,肆意潇洒。而如今的他却要伪装成这般模样才敢踏足云兮楼这种地方。
“崇安啊,你长大以后,若是随你那些师兄弟们踏入江湖,那你一定能够悟出来属于自己的道。可若选择留在着朝堂之上,此生将会禁锢于帝京城内,再也不能随心所愿了。”负责传授他的先生也曾和他谈过。
可他深知自己肩上的重担有重,他是武氏子孙,身系社稷,怎敢奢望那随心所愿。
“即便喝的是云兮酒,若带着愁意喝,也会变得很苦涩很多啊。”一个身影忽然坐在了武崇安的面前。
武崇安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这个黑衣来者。
黑衣来者戴着银色恶鬼面具,腰挎唐刀,那双目的眼神中带着几分讥消,就坐下时的姿势也有些随意狂妄,将一只脚踩在长凳之上,然后看向武崇安。
掌柜的惊讶地发现了这一幕,立刻便打算走过去阻拦,但武崇安冲着他轻轻抬了抬手,“掌柜的,今日云兮楼我包了,去把门关了回去休息吧。”
“明白了。”
“阁下莫非就是玄武阁的新任阁主,陈秀喆?”武崇安淡淡地说道。
“王爷认得我?”陈秀喆用着假声回道。
“我的人跟我说了,帝京城里来了两个玄武阁很厉害的鬼。既然他们都来了,那么身为最高位的阁主岂有不来的道理。”武崇安语气淡淡地说道。
“王爷似乎,什么都清楚啊。”陈秀喆笑着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给武崇安斟满一杯。
武崇安闻言只是挑眉看了他一眼,待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后,才道:“你来,是为了杀我,如此说来,你很有自信啊。”
陈秀喆笑呵呵地说道:“人一旦实现了一个巨大的目标,就会去追求下一个更高的目标,而作为我们杀手来说,能杀死世间最难杀死的人,就是最大的目标。
“说得有几分意思。”武崇安也笑了,“这句话,值得我给你倒一杯。”武崇安伸手拿起酒坛子,给陈秀喆添了一杯。
“只是我没有想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安王,身边有无数朋友的人,居然会独自一人坐在酒馆中饮酒。”陈秀喆笑道,“你真的很孤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的。”武崇安点头。
“那还挺有意思的。在江湖口中,我这个人间极恶之人,应当是无人与我交谈,但我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值得托付生死的兄弟与我喝酒。”陈秀喆又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玄武阁在什么地方?”武崇安忽然问道。
陈秀喆愣了一下,随后回道:“不见碧落黄泉,怎么能见到隐藏在那无尽玄夜中的玄武。”
“原来如此。”武崇安倒了倒酒杯,却再也没有倒出一滴酒水了,他摇头叹道,“酒喝完了。
陈秀喆看了看周围,确认云兮楼中已经空无一人,此刻赵沁也出现在身边,朝他轻轻点头后,他便看向武崇安:“既然酒喝完了,那么......”
“当年你与许敷权和另外一位杀手相墨才勉强杀了我的一位皇侄子,可今日你来杀我,他们二人都不来。”武崇安笑了笑,“不是说我是世间最难杀的人吗?”
“当年的我,和今日的我,已经截然不同了。没有他们,我也能杀你。”陈秀喆拔出腰间上挂着的唐刀,“况且今日从早我跟你到现在,我发现你的身边是无一人随同,暗中也无任何眼线看着你。这就说明,现在的你在刻意让自己不被他们发现。”
“哦?”武崇安挑了挑眉,“此言怎讲。”
“因为你想要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否是错误的。”陈秀喆笑道。
“你很懂我。可惜,若你不是杀手,我们或许会成为知己。”武崇安抬起头,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这个杀手。
“可惜啊。我们终究不是同一路的人!”陈秀喆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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