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一道红光?红光把门给击碎了?”
苏卿祯不停的点头,脑袋和拨浪鼓似的,重复道:“就闪那一下子,门就碎了。”
几个衙役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有点为难的说:“姑娘,我们是府衙的捕快,可不是镇妖司的镇妖上官,你说这些定不是常人所为,我们一查不了,二就是压根没法查,镇妖司没人啊。”
“我男的!”苏卿祯小声道。
“这门可是用东海瀛洲独有的屿木做的,夏时飞虫不近,价值百金,姑娘!你这也太不小心了……”掌柜脸色难看。
周围都是暂住的客人,何城、莫子季、付陵还有余家兄弟站在叶亦云身边。
“美炸了!”
众人看过去,这人连忙捂嘴。
“难道是妖气?”
众人看,是一书生思索道。
“行了!行了!你这书生就别添乱了!淮南府是什么地界,哪会有什么妖怪?”衙役道。
“《周王文德序》中的平妖志一篇,曾记载的乱世妖气,便是红色的。”董朝淡然道。
“董兄,你《周王文德序》都记下来了?那可是最晦涩难记的万字古言旧例!”边上两人震惊的看他道。
“淡定。”董朝昂首挺胸,余光打量几人的反应。
几个衙役自然没听说过什么周王故事,也不见得有多想为这掌柜多言,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此事我等会上报,不过这如何赔付,你们自己商量吧。”
几个衙役推开周围人群就走了,掌柜的只能看着人走。
“咳……咳!”
叶亦云开口问道:“掌柜,这门需多少钱?”
掌柜愁容满面,叹气说:“最少也得赔我一千两吧,这雕工算是我自个的。”
黑!真的是太黑了!
叶亦云呵呵笑起:“一千两?呵呵呵,一千两……一千两。”
苏卿祯有些尴尬的抬眼看他神色,师傅脸色倒依旧淡定,只是掏钱的手颤抖不止,出卖了他。
叶亦云抽出一叠银票,却怎么都不肯递过去。
董朝张张嘴,能拿出一千两,说明这些人都不是普通人家,这一千两按照市价,收的了一百亩水田。不由得感叹道:“这位老丈,实在太有钱了。”
掌柜的很有眼力见,愁容变成笑意,伸手拽住银票,想要抽出来,才发现叶亦云手攥的死死的。
“客官,这手能不能松松?”掌柜使劲拽。
“师傅,到时候从小七的金库里拿就是了。”余慈看不下去了,在旁边提醒道,一阵剧痛从大腿上传来,整个人都要跳起来,苏卿祯死死抓住他的大腿用力。
“罢了,为师也不差……这点小钱。”
叶亦云放手了,他的心中剧痛难当,看着掌柜指尖沾了口水在原本属于他的银票上清点。
“客官,整整一千两,刚刚好。”掌柜点清银票,那张笑脸太让人痛苦了。
叶亦云再也没撑住,一下子昏了过去。
“师傅!”
何城连忙掐叶亦云的人中,见没有反应,道:“怎么不醒?”
莫子季拍拍他肩膀,摇摇头道:“师傅是修行人,不过是刚气血上头罢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众人见事情了了,一哄而散,莫子季和余仁扶起叶亦云上楼。
何城安慰苏卿祯,微笑道:“别想了小七,师傅最疼你了,今夜你睡我那间,四师弟,我俩一块睡。”
付陵挑眉,问道:“你和小七为啥不能一块睡?非和我挤?”
何城连忙勾上他肩膀,小声道:“这不小七受惊了吗?看到没,现在他都在发呆。”
付陵耸耸肩,无所谓的说:“行吧,小七早点回去睡吧,小二,送碟豆干上来,饿了。”
第二天何城很早便起来了,一夜难以入眠,老四的呼噜简直要他半条命。
“嘶!”他腰在叫,伸伸懒腰恰好看到趴在下面酒桌上还在睡的苏卿祯。
身边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开门走出来的是叶亦云,他也是一夜的失眠,厚重的眼袋就看得出。
他看到何城在伸懒腰,打声招呼道:“老三?大清早不多睡会儿?”
“师傅,四师弟打呼噜,实在是睡不着。”何城苦笑道,随即头点了下下面道:“小七竟然睡在外头。”
叶亦云一惊,看向楼下,连忙跑下楼去,轻轻托起苏卿祯的小脑袋,弯腰抱起,慢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冲着何城发脾气道:“连小师弟都不会照顾,你这个三师兄啊,别睡了,去,画三千张聚灵符,中午给我。”
何城答应一声,嘴里嘟囔,还不是我提醒。
叶亦云脚尖合上房门,把人放到床上,盖上厚实的棉被,刚刚要走,只听得苏卿祯喃喃自语:“世子…我男…我男的。”
叶亦云半张侧脸都是黑线,眼神森然。
……
苏卿祯醒来,穿上衣裳出了房门,竟已过了。
下了楼,师傅叶亦云和几位师兄已经收拾东西,准备出发,正在等待他。
“小七终于醒了,饿了吧?收拾收拾仪容,小哥,烦劳让后厨上完面。”叶亦云道。
“好嘞,马上送来。阳春面一碗!”小二笑着下去。
苏卿祯使劲揉了揉脸,打了个喷嚏道:“师傅,昨天你是去回帖子?”
“淮王相邀,无论如何也要早些回人家。”叶亦云点头,看他披头散发,道:“把发髻簪上,还有其他人。”
边上的三个书生看的发呆,被那老伯扫了一眼,连忙收回目光,专心致志的收拾自己的东西,一册册抄本,一摞摞竹简,还有笔墨砚台,这都要塞进这箱笼中。
付陵不耐烦的催:“小哥,阳春面多少?”
……
昨日的雨水已经干透,只留下几处浅浅水塘,黄叶子在上面漂起。淮王府外,已经排起了长龙,长长的队伍之中,有等待的大魏各级官员,他们带了女眷子嗣,身后还有肩挑厚礼的挑夫,如此人才显得这么多。
苏卿祯跟在叶亦云身后,身后是莫子季与何城,余家兄弟和付陵又没追上,被人插了队伍。
这些来的人都非富即贵,却当真只有他们这一支修行门派的,这也让他们显得那么特殊,前面排队的做官大员不时回头看他们一眼,倒也没有不屑的眼色,只是好奇。
有人会多看两眼苏卿祯,好在苏卿祯就站在叶亦云身后,挡掉一些求知的目光。
“师傅,你见过淮王吗?”
叶亦云摇摇头,转头和他道:“昨天只是来递帖,见的只是管家。”
莫子季道:“白龙观的人说淮王与萧长生容貌极像,你见过萧长生,一个满头白发的萧长生大概就是淮王了。”
苏卿祯点点头,看了眼外面的队伍,缩回头来问:“淮王多老了?”
“年过半百吧。”莫子季想了想,说:“比大师兄应该要年长些。”
修行中人,会用法力维持样貌,也就是驻颜术。虽然朱晓已经有四五十岁的年纪,但确实一副三十岁的模样。
苏卿祯想,淮王收下修为高深的大修士多了去了,想必驻颜丹、延寿丹等丹药一定不少吃。
或者淮王问那位学一点,问另一个又学上一点,早早就修炼至金丹道行甚至更上一层。
“这样排下去,这么慢的速度,两个时辰,都进不去。”苏卿祯蹲下身,两手托腮。
“很快的,你们才两个时辰?那是很快了!我这排能进去最起码要三个时辰!”余慈在后面大喊。
苏卿祯嘴角抽了抽,嫌弃的瞥了眼,搞怪的闭上一只眼冲余慈付陵等人吐舌头。
耐不住寂寞的付陵冲他比中指。
“前面的!滚开!”
一辆马车赶到,马夫大喊。
突然一声大喊传来,一个官员家的奴仆避让不及,整个人被马匹撞飞出去!
苏卿祯怒视那辆马车:“好个恶仆!”
隆隆之声,几十军士身披黝黑色的铁甲,手持刀剑长矛,跟在马车身后,见到马车停下,整齐的在马车四周站定,并推开那想要去搀扶起家仆的官员。
这四匹骏马拉扯着缰绳,看上去过于高大了,不像是中原的马种!
“楚王驾到!跪!”为首大将高呼,不只是这些军士跪了,就连正在排列队伍进淮王府的人,无论是三品的封疆还是地方富贾也都匆忙双膝跪地。
没人敢多嘴一句,更没人敢在这里同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士卒争论。他们这一跪下,叶亦云眉头紧蹙,堂堂元婴大修士,更不入官场,让他跪?他怎么下跪?几个人都没跪,只有一个苏卿祯原本就蹲着。
来者是楚王!恐怕是天底下诸王中最桀骜不驯的王。
传说中,他嗜血成性,手下握有十数万大军,常年在封地中杀戮奴役百姓。在被皇帝警告后,便在最近短短三年间,接连擅自出兵,灭掉南方两个小国,屠戮数城!如今威压海内,在朝中笼络人心,与几位强王分庭抗礼,朝中几乎只有身处北方宁州的燕王能与他并肩。
他早就说过会来,但都以为他会提前几日便道淮王府上,可谁也没想到他竟然今日才来。
一位军士拔出利剑,拽起倒在地上已经半死不活的家仆喝道:“敢阻拦楚王车驾者!杀!”
说着剑已经指在了那仆人的肚皮上,只需要轻轻用力,便可杀死。
“慢着……”
巨大的车驾中坐着的人出声,从里面探出身来,说他高大威武,恐怕只有高大是真的,他的脑袋比常人的大上一圈,身体更远比常人壮硕魁梧,脸上一道狰狞的疤从他的左唇划到嘴最内侧,双目扫视周围人群,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是我叔母寿宴,怎可杀人?传令下去!今后三日内,军中不杀。”
那军士松开那人,收剑冲着楚王,半跪恭敬道:“卑职遵命。”
楚王咳嗽声如洪钟,从马车上下来,身后的几个穿着华贵的男子跟随他,一同穿过人群,走进淮王府,淮王府中的大总管也只能喊道:“楚王驾临!贺岁礼,岳峰石林玉雕一座、象牙十五对、古佛经三百卷,金五十万两、银三百万两。”
苏卿祯瞠目结舌,一脸的难以置信道:“师傅!把我们鸿元门卖了,值不值五十万金、银三百万?”
叶亦云咳咳两声,瞥了眼他道:“别问,问就是为师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不知道。”
莫子季感叹一句:“惭愧,师兄我这辈子还没用过黄金送礼。”
“一样。”何城接话。
楚王军队自行退散,让出位置来,果不其然,紧随其后而来的还有越王、吴王、宣威王三位王,岁礼皆是动辄几百万两金银,虽然不如楚王许多,但已然甚是惊人了,不算这近百官员,光是这四位王所赠贺岁钱,就已经是大魏朝廷每年拨去边塞用度的两倍了!
“淮王妃可太幸福了,这么多钱,换算成铜板,得多少啊?”苏卿祯感叹。
“反正你那屋铁定塞不下。”
莫子季也感叹,还问师傅叶亦云说道:“师傅,咱们送什么礼?”
“礼?什么礼?不都给小七花了吗?”叶亦云咳咳装咳嗽。
苏卿祯起身小声说:“师傅,要不我们走了吧,感觉有点丢人。”
“不怕!我等修行之人,本就视钱财如粪土!切莫把金银放在心上。”
何城笑了笑:“师傅,你昨天给那掌柜钱的手都在抖,还有小七,给大师兄一千两是我看小七最像人的时候了。”
苏卿祯幽怨的看他道:“没想到,我在师兄眼里,竟非人……”
长长的队伍继续朝前挪。
“绍闻台知州陆大人,为淮王妃贺岁,礼一万金,白玉菩提一尊。”
“含通县长令胡大人,为淮王妃贺岁,礼三千金,延寿丹三枚。”
“墨山先生到,为淮王妃贺岁,赠礼极品灵药千年腐玉白参一株,祝淮王妃南山之寿。”
“稽山世家白家家主白敬维到,赠礼万金、十万银,上品法剑一柄!”
……
不管是世家还是隐士,得到请帖的都到场了。总算轮到叶亦云,叶亦云抖擞两下长袖,丢给那管家一只袋子,那管家真的一愣,别人都是把赠礼数目写在册子递给他,这人什么意思?
“额,这位……咳咳。”管家拉住叶亦云。
叶亦云大袖一摆,皱眉道:“吾等是鸿元门修道之士!身无俗物!昨日的回帖不是递了?”
那好歹是淮王府管家,就是封疆大吏见他都不敢这么嚷嚷,管家摆摆手,算了不与他计较,开口道:“鸿元门修士,叶……叶亦云,贺淮王妃寿,礼……三两。”
哪有三两,这点散碎银子恐怕只有一两多少许……管家嫌弃的丢给边上的下人。
叶亦云冲后头喊道:“老四老五老六!快点过来!”
付陵连忙答应一声,带着余家兄弟跑上来,苏卿祯打着哈欠小声道:“走走走,还吃什么?都快睡着了都。”
从晌午等到入夜,是个人都疲倦了。
进了淮王府,第一眼见到就是堆积成山的贺礼,有专门的府中下人接过礼物,然后尽力保证整齐。
淮王府也太大了!
苏卿祯的第一印象,入目的是花园,下人奴婢们匆匆忙忙,有礼的见到外宾客人就屈膝行礼。
花园绿植的花蕊秋日依旧,能看到有法阵维持,使得春夏的花依旧有不少盛开。
这些法阵虽然平常,但这数量可太多了,安置在一些人高小塔建筑中,散发蓝色微光,可能有百八十座,走了两刻钟,众人才与其他宾客出了府中花园。
安置有上中下三层场地,每一处都可以腾出万人行动,非常宽广。酒桌上早已备好精致的酒菜糕点。
“这么多人!”苏卿祯趴在何城肩膀上,何城身体有点僵硬,当初他没想太多,现在他知道那香从哪儿来了。
这幽香靠近后他才闻察觉,何城感叹,若是小七是个姑娘该多好。
毕竟,这容貌怎么看都不该是个男子。
“走吧,咱们在中层,看那空桌!”
大部分桌子已经坐满客人,都想趁此结识权贵,文武官员与富商、世家相坐。
有乐舞歌姬在侧面可以欣赏,苏卿祯张着嘴算是长见识了,指着那边说:“那琴师这琴弹的可真好!”
“那叫古筝。”莫子季不合时宜的跑出来插嘴。
“对,古筝!他弹得真好。”
苏卿祯答应道。
“古来圣贤都爱礼乐,其实听着时间长了反而就厌烦了,哪怕是弹得高山流水,倒不如清净些。”
付陵一脸嫌弃,他眼睛就盯着那边舞动身姿的美丽姑娘,道:“姹紫嫣红,肤白貌美才是吾辈正道人士爱看的。”
“俗了!俗了!年轻貌美你咋不看小七?”余仁余慈道,他们俩看着桌上这些名贵佳肴,说:“就这么一桌,外头怎么也得三四十几贯吧?”
“笑话,你也不看看这佐料,这技法,火候,肯定是宫中御厨水准的,光这手艺,就足够你掏空腰包了。”付陵呵呵。
苏卿祯勾着余慈的脖子,抛个媚眼道:“不可能,他俩呀,那还有腰包呢,还欠钱呢。”
余慈连忙捂他的嘴:“坐下坐下,别说了,师傅在呢!”
“……”
酒壶倒出的不是南方人常喝黄酒,而是一种绿色琼浆,说是琼浆,是因为苏卿祯实在是不清楚,这酒拿什么酿的,但里头一定有蜂蜜,否则不会那么的甜。
喝上两倍,就不想喝了,有点蜂蜜的甜腻。
“董三郎,咱们玩哪儿坐?”
“没有请帖,你想坐哪儿?去下层。”
“……”
董朝三人东张西望,因为下层来的人过多,竟已经坐满。
“是那个姑娘,你看!”
董朝仰头,看到早上那师徒几人在中层的末位。
他想了想道:“走走走,过去坐。”
何城的目光打量周围,边上突然站了个人,他抬头确是那三个书生。
“吾等三人,不知道可否问先生讨个位置。”董朝对叶亦云拱手问道。
叶亦云见到三人眼熟,想起是酒楼昨夜的客人,回礼道:“请坐吧。”
三人谢过后坐下,圆桌刚刚好,本就是十人一桌。
“三位这身衣装,是打算进京的士子?”何城打量三人,在酒楼时只是看见留意了。
董朝点点头,冲着头上拱手道:“如今大魏已定天下,十年过去,总算开科取士,似我等这般的士子,自然是渴望能够受到重用,得以报效仁德君王。”
其他二人也点头:“大魏第一次开科,全天下士子都赶去长安,不过我等这种前朝的秀才早已过了乡试,如今地方上并未有文坛开科,只能都一股脑的前往长安直接参加京考。”
“如今这朝中官员,尽是前朝留用的,定有不少官额。”
莫子季点点头,嚼着一根骨头:“你们读书人寒窗苦读十年,内乱那些日子,定然不好过。”
三人都是苦笑,两人指着董朝说:“董兄家中贫苦,可谓是全家日日挨饿,全指望他发达了能够救济家中,我们两个家里殷实,指望文科举士,不过是家里想要的。”
董朝叹了口气,还是举起酒杯,对所有人恭声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小生董朝,敬诸位,敬淮王妃!”
边上有人也答应一声:“也敬淮王!”
“小七睡着了?”何城道,边上苏卿祯头仰过来,下一刻,他捂嘴一个喷嚏,清醒过来。
“没,只不过我好像流鼻血了。”苏卿祯连忙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一擦上唇,果然猩红一片。
叶亦云伸手按在他额前,并不烫,道:“可能这几日赶路,昨夜又受了点凉,身体太疲惫了。”
“姑娘若是患上风寒,多喝几杯酒暖暖身子吧,这淮王府的酒并不辣。”董朝说。
“别,刚刚就吃了两杯,太腻。”
“你们吃吧,我去找个地方歇会儿。”苏卿祯起身道,手掐着鼻子穿过宾客席。
周围人说说笑笑,不少大员今夜收获满满。
最上面,是四位封王说笑席间。
淮王容颜未老,满头雪白,只是举止言谈,才能看出他的辈分来。他边上的淮王妃美丽端庄,穿着绫罗绸缎,金丝银线密布在披风上,妆容脂粉也不浓厚,遮不住肌肤上的苍白。二人相互依偎一起,半生的恩爱,与他人谈笑,似乎都余光在另一人身上,如此看去实在是让人羡慕。
淮王看着四王露出笑容,平日里难见他这般高兴:“你们叔母这些日子身子不大好,多少灵丹妙药也不提气色,本不想大办寿宴,但这毕竟半百的年纪了,我说怎么也要让几个就近的侄子,回来瞧瞧他叔母。”
“你们几个一来啊,你们叔母的容色仿佛一下年轻了二十岁。”
淮王妃和蔼可亲的在与越王谈论近况,听到淮王的话,举起拳来轻打在他肩上笑道:“胡说,若是年轻二十岁,我可再也不必日日粉饰这张老脸了。”
淮王双手轻揉王妃的眼角,笑容中的温柔时时刻刻在:“别提老字,在我眼中,你如今和二十前一模一样。”
吴王同越王相视笑着摇摇头,淮王与淮王妃的真情流传许多年了,他人眼中,淮王对于淮王妃就该是这种不能离开一步的模样。
楚王哈哈大笑,看上去十分爽朗的模样,道:“皇叔,这叔母大寿,怎么不见吾弟?往年他身子再差,也会与哥哥们见见面,也有两年未见,今日我们好不容易相聚,怎么不见他来?”
淮王这才从与王妃深情对视中回过神来,笑容收了些:“长生如今不在淮安,说是要去隗荡山参加英杰会,他们修行门派中的年轻俊杰都会去。”
“这可是叔母的五十大寿,别人可以不来赴宴,他怎能不来参加他生母的寿宴?这孩子大了越发不懂事了。这修行再重要,可人伦礼孝,孝字最重,皇叔可不能这么由着他来。”楚王露出不满的神情。
远处的乐台舞曲,似是把吴王看的厌了,唤个下人道:“寿宴之上,过于喧闹了,让舞女撤了。”
“可这……这。”下人看向淮王,这支舞曲显然是淮王定的。
“撤了吧,换点喜庆的。”淮王同意点头,下人这才退下去。
淮王妃叹息,看着淮王道:“儿子大了不由娘,但对于咱们做父母的,见到他病魔缠身,那喘疾不能止,倒还宁愿他在外修行,我也盼他修行中强身健体,长命康健。”
“长生是二郎唯一的骨肉,将来要继承王位,我盼啊盼,盼他能早日娶妻,盼他早些让我能抱抱大胖小子,了我心愿。”
淮王妃那容色一下子便又有几分衰弱,看的淮王心头疼,忙对诸王说道:“对了!若不是你们叔母说起这个,你们皇叔差点就忘了一件喜事!”
淮王妃转头看过去,眼中疑惑。
宣威王拍拍楚王的手,脑袋凑过去问:“皇叔说的喜事,四哥,你知道是什么吗?”
楚王皱了皱眉,小声道:“莫非是寻到医治长生的法子,或者是哪路神医?”
谁都知道,淮王对医道最是看中,对于哪哪出现个神医,哪哪名医,他往往不吝金银,只为了诊治淮王妃和世子的疾病。但是来的医师越多,淮王心中就越没底,因为没一个人治得好这二人,哪怕救治一个,淮王都能安心些,可惜二人的病症算是神仙难救,天南地北的神医都表示爱莫能助。
淮王露出笑容,对着管家道:“今日鸿元门的几位可到了?”
管家翻开回帖名册,看了两页回道:“禀殿下,鸿元门的人刚到不久,一共七人,礼三两碎银。”
“礼是三两碎银?”淮王一愣,心中震惊,他没有想到这修仙的门派,居然这么穷,三两碎银也好意思送礼!
楚王噗嗤忍不住笑出声来,手掌用力拍在边上的宣威王大腿上,宣威王瞪大眼睛,推开他的大掌揉自己的痛处。
“三两碎银!哈哈哈哈!这也太穷了吧,竟好意思来吃淮王府的寿宴?”越王也没忍住,笑出声来,对淮王道:“皇叔,你报他们名字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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