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神色怪异地看着叶金,后者却若有所思道,“倘若我没猜错的话,方才那小子通报的时候应该有些误解,那封信上,或许没有特地点名我们飞沙会。”
闻言,陈黎万神色狐疑,将那封信拆开。
信上所用的字眼,多为‘你等’字眼,并未标明飞沙会三字,或许只是方才那小卒看了信后,特地认为这是大皇子赵安写给飞沙会的信。
叶金继续道,“我方才就在想,若是大皇子赵安真能算到我飞沙会会拿到这封信还点名我等,那这位大皇子,如今就不只是大皇子了吧?”
叶金所言,指的是太子之位。
“所以,除了这当初从日月斋手里抢来的镖车,那另一辆,或许还有一封赵安给日月斋的信。”
闻言,陈黎万脸色又变了变,“这赵安,果真没安好心。”
仔细思索一番后,陈黎万便想清楚赵安究竟什么心思。
先是利用了东黎的苏家,将他们的镖分为两趟,并让人将镖车在送往东黎的道上改道途径天川,以方便天川的两股势力半道截下这一趟镖。
至于为何分为两趟,那是因为日月斋中有飞沙会的暗线,而自己的飞沙会内恐怕也有日月斋的人,只是,那赵安似乎更高他一等,摸清了这一趟镖无论是谁来劫,都会有另外一方过来争抢的局面。
赵安就是通过清楚了两方势力的底细,才会有这么一手暗棋。
不过话说回来,赵安在两趟镖车上各放了一封亲笔信,却在信中只点名了一方势力,而非联合日月斋与飞沙会的力量共同相助于他,恐怕,赵安是想在天川养蛊。
一旁,李术同样有着与陈黎万相似的想法,出声道,“大哥。”
“白玉京许多人都知道天川有着两方匪寇,但至今未有官兵出动,清扫天川。或许本就是因为赵安的手笔才一直让我等过得舒畅。如今赵安又想要将任意一方收为兵马,那便只能让飞沙会将日月斋拿下,送往白玉京听候发落,也只有如此,赵安才能用事实堵住悠悠众口,才能给我们飞沙会一个为官为兵的名分。”
陈黎万听着他的话,若有所思,“老子当然知道这一点,起初,我们与那南宫小娘皮打得难解难分,如今有了老五,或许还有些机会。”
“主要是老子刚才也想过了,如今不小心惹了那恶名昭著的青家,这江湖之大但遍布‘追命’杀手,若是对方有意,恐怕你们还得跟老子一起去见阎王。”
陈黎万叹了口气,将旁边的小酒樽取来,饮尽杯中酒。
“既然这样,那不如将小娘皮的头砍下来,送给赵安,我们也好有个靠山。不过,是暂时的,老子可不想一辈子窝囊在别人手下!”
说完,他将酒樽用来放在木桌上,发出一声震响。
“就这样吧,我们几个兄弟先把伤养好,老四,你去吩咐手下人,半个月后,与日月斋,不死不休!”
陈黎万的眼里似乎有火,而叶金在此时与梁高堂对视了一眼,对方的眼里仿佛在说:天川百姓,要得救了。
入夜,原先遇见梁高堂的那处高驻平台处,叶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梁高堂身后。
“这么晚找我,四哥有事?”
叶金身前,听见背后传来淡淡声音的梁高堂转过身来,摇了摇头,“三位当家都在养伤,这里没有外人,你不用如此拘谨。”
“那便好,我还是继续叫你梁太守。”
叶金道,“只是不知,梁太守深夜唤我,可是为了白天的事情而来。”
梁高堂点了点头,“今日的事情,想必你也有头绪了,我废话不多说,你且听好。”
“先前,我一直尝试过写信让朝廷帮忙派人清剿天川匪寇,但在大皇子赵安的手段下,朝中没有一人敢前来天川,就连其余两位皇子,也没有任何证据能直接证明这位大皇子与匪寇有着什么过往。”
“但如今。”
梁高堂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信件,递给叶金,“我好歹是位文官,也曾有幸见过大皇子赵安的笔迹,这封信件,确实是赵安亲笔所写。”
“你将其带到二皇子赵黎手上,再将天川百姓之苦,以及……我这个无奈为寇的不称官员告知赵黎,天川百姓,或许能得以拯救。”
“我明日找个借口就走。” 叶金道。
“不,你现在就走,我自有办法敷衍三位当家。”
……
……
天川另一处,城外日月斋。
南宫日月轻启信封,一字一句地生怕漏了什么信息,片刻后,南宫日月将信件合上,眉头微蹙。
“早听闻皇室三王夺嫡之事,没想到,这一日会来得如此之快。”
南宫日月口中喃喃,她来此处十数年,本就是为了接近三位皇子中的其中一位而来。只是没想到,家中那位老人,竟然能预言如此之准,说她带着日月斋来此处会被其中一位皇子盯上,就真的被大皇子所盯上了。
如今,更是要她灭了飞沙会,为其所效力。
“既然如此……”
一个完美无缺的计划迅速在她的脑海里成型,但与此同时,南宫日月不知道的是,一个名为苏万安的老人,此刻正在百里开外的东黎城内,嘴里死死地念叨着‘日月斋’三个字。
“日月斋日月斋……好你个狗胆包天的日月斋!!”
“杀我儿子夺我爱孙武道药材,这帮匪寇天大的胆子!”
苏万安此刻,一头白发凌乱飞舞,磅礴真气围绕己身急剧升腾,似在道说着他的愤怒。
而大堂之外,苏家上上下下身着孝服,披麻戴孝,守在堂外又恨又怕。
恨,是恨那所谓的日月斋,送回来的并非属于苏正阳的武道药材,而是两具躺在大院中间的苏文苏落的尸体。
怕,是怕堂内此刻怒火冲天,以霸道真气破坏堂内家具的苏万安,此时的他火气倾出,将苏家大堂搅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为什么……”
苏万安许是有些老了,他体内的真气也不再能轻易撑起他的愤怒,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连连说出好几个为什么。
“我苏家好歹是东黎第一世家,他们既能来东黎散播消息,怎就如此轻易夺走了文儿落儿的性命啊!!”
苏万安有些无力,嘴里再也吐不出半个字来。
“老爷!”
苏万安的妻子在堂外见自己如同猛虎一般的夫君渐渐平息下来,旋即又靠在已经碎裂成不成样子的家具边上,像极了要因怒气冲心离开人世的老人,极为担心地跑进大堂,欲将其扶起。
“别,别碰我。”
“这事,不太对劲。”
苏万安无力地吐出两句话来,让眼前的苏家女主人停下了将其扶起的举措,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此刻恐怕在思考着什么,绝不是认命哭惨的样子。
事实上在苏万安发过火气后,暂时崩碎的理智也渐渐替代了大脑的那股子愤怒,他开始思量究竟是什么东西,能让那群唯利是图的山匪放弃了以苏文苏落的性命作为要挟,他们本可以利用苏文苏落从苏家获得更多东西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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