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秘书一句话让陈凤民那点子不可告人的心思猝不及防地就暴露在阳光下。
偏偏，他还说不出半句反驳。
原来，连钱秘书都知道他的心思，那冯鹿野和季炀也一定再清楚不过吧？是他执意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傻子，以为他还是曾经风光无二的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动动嘴人家只有配合的份儿。
他自认为这会儿来找季炀已经是自降身价，素不知在其他人眼里看来，他这只是识时务、上赶着来巴结。
寂静和沉默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终于陈凤民动了。
秘书以为他会就此离开，他却猩红着双眸看向钱秘书：“到底，要怎么样星启才肯出手？”
和之前的颓败不同，陈凤民这是完全认识到自己的处境，连半点侥幸的心理都不敢存。
钱秘书的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他不知道冯总和季总的具体计划，他耸了耸肩膀：“具体的，一会儿季总跟你谈。”
陈凤民的视线在他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最后沙哑着声音应了一个“好”。
钱秘书微微颔首之后便不再开口，他刚刚已经给季总发了信息，相信很快季总就有空了。
楼上会客室里的季炀，在手机微微一震之后，眸底的笑意总算多了几分真诚。
就在陈丰以为他熬出头的时候，季炀开口了：“抱歉了陈特助，沅少的投资恕我无法接受！”
陈丰：“……”
眼看着季炀摆出一副送客的姿势，心底翻滚的怒意再也忍不住，拍案而起：“季总，这么把人当猴耍，好玩么？”
季炀闻言，不但没有半分怒意，反而笑意更甚了几分：“这个问题，我想沅少最是知道标准答案！”
他虽然笑着，但是声音却是冰冷的没有半点温度。
而陈丰，在季炀的‘提醒’下，也意识到刚刚过于冲动了。出门前沅少说的是‘务必’，如果没有完成任务的话……沅少可不似表面看着那么温文尔雅。
他的眸光闪烁，正打算开口说点什么。
季炀却仿佛看穿他的心思，率先说道，“实在是你们沅少一会儿要出道，一会儿要投资的，太会玩儿了。”
“星启，玩儿不起啊！”
他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之后，就直接开始送客，“陈特助，请吧！”
陈丰想赖着也不行。
但季炀的话却给他提供了思路，原话转达，沅少应该不至于将他调回Y国吧？
季炀可不管陈丰是怎么想的，他现在急着要去见那主动送上门来的冤大头陈凤民。
果然，如钱秘书所说，陈凤民的心理防线已经突破。
所以当季炀提出接收亚娱的条件：陈凤民保留手中百分之五股份，彻底退出经营，整个亚娱交给星启控股时，陈凤民只是错愕了一会儿，便点头了。
爽快的连季炀都有些意外！
“陈总真的想明白了？”
“想不明白又能怎么办？”陈凤民苦笑，“星启不接手，亚娱只能等着破产，到那时候才是一辈子心血全都没了，倒不如……算是留个念想吧！”
季炀笑了一笑，心底却是翻了个大白眼。现在大彻大悟了，早干嘛去了？
“季总果然手段了得！”陈凤民说，“冯总有你这样的副手，怎么可能不成功？”
“啧。”
季炀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一眼，“陈总，有的时候承认技不如人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哦，忘了告诉你，我也只是在按冯总的吩咐办事罢了。”
陈凤民：“……”
“还有，留百分之五股份给你也是冯总的意思。”
季炀挑了挑眉，“这样，陈总还不敢见冯总么？”
“……”
陈凤民早就知道冯鹿野有这样的魄力，只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罢了。
以前，他始终觉得冯鹿野就算再强势那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女人，在这个圈子里可不是光凭长相和绯闻就行的。
如今他不得不承认，那个曾经他百般看不起的女人比他有能耐。
“事到如今，倒也不是不敢，而是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亚娱，”陈凤民停顿了一下，“之后就拜托冯总和季总了。”
“好说！”
陈凤民带着秘书匆匆离开时，心头的那块石头总算卸去，整个人轻松下来之后，竟没发现他们的对话以及行为都被角落里一双眼睛尽收眸底。
沅陵想过被拒绝，却没想过竟被拒绝的这么不留余地。
陈丰没少遭受他的眼刀。
他想了又想，最终还是说出口：“沅少，我觉得冯总不接受我们的投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贺斯年，但还有一部分原因应该她当初放出风声只是为了引亚娱上当罢了。”
“嗯？”
陈丰把季炀故意先见了他，冷落陈凤民，然后又在晾了他许久之后跟陈凤民详谈这事儿详详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可能。”
“虽然说亚娱之前做的确实有点儿出格，但是同行之间有竞争正常，而且当初的事情多半因为闫书明，如今星启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趁火打劫？”
陈丰不否认，他说这话是在抹黑冯鹿野。
那个女人是贺斯年的太太，没跟着贺斯年一起坑沅少就好了，绝对不可能会是沅少的良配。
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沅少泥足深陷而什么都不做。
但是劝的结果就是换来一记凌厉的冷睨：“阿丰，你是在提醒我最近过于不作为，没做趁火打劫的事儿么？”
“不敢！”
“商圈，本就是尔虞我诈！陈凤民技不如人怪的了谁？你倒是好心替他抱不平，或者我放了你你去帮陈凤民做事？”
“沅少，我只是……”
“我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不过我劝你要么尽早收起那份心思，要么就趁早从我身边滚蛋。”
陈丰抿唇。
“记住，冯鹿野是我沅陵看上的女人，她做的任何事情都轮不到你来置噱。若是往后我再从你嘴里听到一句有关于她的坏话，打哪儿来的会哪儿去，明白？”
沅陵说这话时声音很轻，但是陈丰的脊背上还是在他目光的注视下多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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