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主管今天来的有点晚。”
冯鹿野说这句话时，无论是语气也好，脸上的表情也罢，都跟从前没有任何区别，可刚刚在她对面沙发上落座的杜娜却还是瞬时紧张，连身体都跟着紧绷了几分。
“我昨晚睡的不是很好，所以今天起晚了。冯总，我……”
她的解释还没说完，冯鹿野却忽然抬了抬手打断了她，这让原本就紧张的杜娜心里更是‘咯噔’一下，惶惶不安。
冯鹿野将她的反应尽收眸底，果真是应了“做贼心虚”这个词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沅正方给了她压力，所以杜娜这承受能力远不如之前啊！
不过，光从选择了杜娜作为内应这一点来看，冯鹿野表示，沅正方的眼光也就这样了！
“我能看的出来，你没睡好。”冯鹿野笑着指了指杜娜的脸颊，“黑眼圈那么明显。知道的是你没休息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做贼去了呢！”
杜娜能够听得出来冯鹿野这话带着开玩笑的成分在，这种情况之前也并不是没有发生过。可这会儿她却半点都笑不出来。
她觉得冯鹿野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正好戳在她心肺之上。
虽然她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可她跟沅正方牵扯在一起却是不争的事实，从冯鹿野的角度看，她不就是个贼么？
杜娜又有了几分恍惚，竟没能在第一时间回应冯鹿野。
“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冯鹿野微蹙着眉头，一脸关切的询问，“也怪我不好，最近都在忙着公司新的业务，把你这儿给忘了。”
冯鹿野越是表现的自责，杜娜的心底就越不是滋味儿。
尤其是在和沅正方的淡漠对比之下。
难道她真的要一步错、步步错下去吗？
有那么一瞬间，杜娜的心底真的有一股冲动，不管不顾的把她和沅正方的事情跟冯鹿野坦白了。
可是仅存的理智却在提醒着她：冯总从来都是个眼睛里揉不得沙子的人，如果真的坦白了的话，她还能继续留在星启吗？
很久以前她曾经憧憬过离开在星启劳心劳力，去沅正方身边养尊处优。
可现在，她压根儿想都不敢想这回事。
冯鹿野就这么冷眼看着杜娜在她面前进行心底的天人交战。
她不是圣母，即便惜才也绝不会对想着要背叛她的员工报以同情。
倘若刚刚杜娜能在第一时间坦承的话，或者她可能会再给她一个机会。可惜，杜娜已经错过了她给的这个机会。
或者杜娜只觉得一时间没办法选择。
可在冯鹿野看来，但凡杜娜迟疑了，就代表她的内心深处还是对沅正方有憧憬的。那么，她在很大程度上就会被沅正方随便一句承诺就动摇了。
这种立场不坚定的，不值得她给机会。
冯鹿野掩去眸底的锋芒，淡淡开口：“是我相差了，把你留在这边不能让你发挥最大的能力。”
“冯总，您的意思是？”
“我今天来，就是想让你调过去新大楼那边。不过有一点，调过去之后你的职位可能会稍稍往下降一点，目前那边没有主管的位置空缺。”
冯鹿野一双漂亮的凤眸一瞬不瞬的看着杜娜，“当然，还是以你的个人意愿为首要条件。”
杜娜怎么也没有想到冯鹿野来一趟，不是发现了什么，而是觉得将她留在原大楼不对，要将她调去新大楼那边发挥最大的价值。
虽然冯鹿野最后还说了一句以她的意愿为主，但这无疑是对她能力的认可。
杜娜内心是激动的。
只是在这种激动之余，又有了纠结。
继续留在老大楼这边能力得不到体现是其一，会被沅正方当成弃子也是必然的。去了新大楼职位低了但是晋升的空间却更大了，但却避免不了被沅正方催促着动手的可能。
杜娜沉默了很久。
有一点，无论她去还是留都改变不了。那就是：她已经上了沅正方的船，即便现在下船，也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她能够在升职和做内应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呢？
这么一想，杜娜连原本有些暗淡的眸底都多了一丝亮光。
“冯总，我去新大楼。”
于是，这句回答格外斩钉截铁。
“好。”
冯鹿野依旧是笑意盈盈的，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是什么，“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会尽快安排接替你职位的人员过来跟你交接工作。”
说完这句话之后，冯鹿野就起身离开了。
杜娜永远都不会知道，就在她开口选择的那一瞬间却是彻底失去了冯鹿野给出的机会。
冯鹿野回到星启新大楼的第一时间，找了许珊。
“珊珊，如果我让你去负责星启分部的相关事宜，你愿意么？”
从前没有杜娜这一出时，冯鹿野相信的人本就不多。如今有了杜娜这个先例，冯鹿野就更愿意只相信自己人。
季炀和柠乐要结婚，还要负责亚娱那边，肯定是分身乏术。
许珊最近跟着学习了不少，正是需要锻炼的时候，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冯鹿野却没有直接给调令，而是问许珊的意愿。毕竟，许珊和秦隽两人的感情正浓时，让这对未婚夫妻分开在两个大楼上班，她还是有些于心不忍的。
但许珊的第一反应却不是她和秦隽会不会分开。
她在愣了一会儿之后，指了指自己的鼻尖，“我？分部主管？鹿姐，你确定你没有找错人吗？”
“……”面对许珊的质疑三连问，冯鹿野好气又好笑，“我看起来像是老年痴呆到找个人都能找错的程度吗？”
许珊脑袋摇的就好似拨浪鼓一般。
她的爱豆虽然被贺少宠溺的在某些时候就好像是大型baby一样，但该精明睿智的时候绝对还是更当初一样。
许珊作为头粉，是绝对不会怀疑爱豆的，她怀疑的是自己的能力和实力。
许珊并没有隐瞒冯鹿野，而是把她内心当下的感受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自己的爱豆，“我是愿意的，但是我担心自己能力不够。”
“我还以为你的第一反应是不愿意跟阿隽分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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