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非要追溯她的来源的话，苏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来自于何处。
在这个世界之外还有很多的世界，宇宙无比浩瀚。
她在茫茫寰宇中流浪了无数的光年，然后在某个同样迷茫的时候出现在这个世界。
如何还能追溯到她原本所在的世界呢？
如果以此计算远近的话，连追溯也做不到的她的来处，那的确是挺远的。
但是……
不能否认眼前这小沙弥故弄玄虚。
但是不论是什么，苏乔已经不会再将对方看作是一个普通的小沙弥了。
苏乔双手合十，微微合上了双目，脸上是对见尘足够的尊重。
“法师佛语深奥，恕我参不透其中的佛理，是我言语轻慢，怠慢了法师，还希望法师心中不要在意。还没请教法师法号？”
见尘微一见佛礼，“小僧法号见尘，当不得法师的称呼，施主称呼小僧见尘即可。”
苏乔从善如流，“见尘法师，刚才我询问你的关于戒语法师的事，不知见尘法师现在是否能告知一二？”
见尘微微颔首，“施主所求，自无不应。”
他示意苏乔跟着他继续往前走，“当年戒语法师遁入空门之时，当代主持赐名戒语，意在规谏对方时时刻刻记住莫要胡乱口舌，以免招来祸患。”
苏乔挑眉，接上对方的话，“所以，他这些年都做得挺好的？”
见尘颔首，“嗯。”
那是自然的，不然戒语也不会声名远播。
“我有些奇怪，为何当代主持会给他取一个这样的法号，这种名号一般会有着特殊的意义，主持不会无缘无故就取了这样的名字吧。”
“自然不是无缘无故的。”见尘的声音响起。
他侧头去看苏乔，苏乔看见对方的神情带着些许神秘与晦涩。
“因为他未来的某一天会因为胡乱口舌惹是生非，惹来天大的祸患，是以主持赐下这个法号。”
苏乔微微皱眉。
她该说这见尘越发地故弄玄虚了吗？
戒语遁入空门的时候是多久之前？
总归不会是在今日，亦不可能是在昨日。
只可能是在许久之前的某个日子。
那个日子距离现在格外遥远。
遥远到可能都没有周蕴的存在，也不可能会有苏乔的存在。
苏乔嘴角拉平，莫名也带了些讳莫如深，
“那么，请问戒语法师入佛门多少年了呢？”
见尘打着佛礼，“戒语遁入空门已有四十年。”
四十年。
苏乔唇齿间辗转着这个答案，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挑眉看见尘。
“很好，你成功地让我对戒语起了好奇心，不管他是不是那个我来此的理由，现在我都想去看看此人，不知，见尘法师能否引见？”
“自无不可，施主请随我来。”
见尘走在前面，苏乔跟在他身后，两人穿过层层走廊，行过无数石板。
最终停留在一处梅树下。
见尘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禅房，“那一处便是戒语的禅房，施主可自去。”
“你不随我一同去？”
难道这就是见尘所说的引见？
让苏乔自己去看？
见尘微微摇头，“有些事，大张旗鼓，敲锣打鼓前去，只会看见一片迷障。”
“所以？”
苏乔越来越觉得这小沙弥古怪了。
她不由弯腰，凑近了对方，声音压低，恶狠狠地带着威胁道，
“你认识我？你知道我为何而来？”
见尘面色不变，完全不因为苏乔的威胁而动容，他抬头，目光和苏乔的目光相接，声线平缓没有起伏。
“知道。”
他说他知道。
苏乔觉得荒唐极了。
她都改成这般模样了竟然还能有人知道她是谁，她为了什么而来？
她更改的面容就那么垃圾吗？
苏乔眼眸中闪过一抹狠厉，她一手按住见尘的肩膀，将他重重地推撞到梅树树干上。
与此同时，她动作极快地抽出短刀，抬手往见尘压上去。
压到见尘的脖颈边，狠狠下压，一线血珠因为她的动作而慢慢沁出。
苏乔凶戾的眼底映照的是见尘平静如夕的神情。
神色里带着悲悯与慈和。
“我可以杀了你。”
许是对方的这反应和苏乔想象中的不太一样，苏乔没有再继续往下压。
只维持着这动作对对方一字一句地道。
“我知道，你会。”
苏乔挑眉，“你既然知道，那你就是不惧怕了？”
“生死是空，为何惧怕？”见尘反问，脸上忽然带了笑意。
是那种宽厚醇和的笑意。
苏乔讽刺地一笑，“怎么可能呢？”
生与死怎么可能都是空。
如果生死是空，岂不是显得她这么多年来的追求是一种迷幻与荒唐？
“不曾经历过死亡的人是不配说出生死皆空这样的话的。”
见尘嘴角微微上翘，“施主言之有理，小僧毕竟不如施主有经验。”
闻言，苏乔眯了眯眸子。
“哦，故弄玄虚。”
“施主再不去，时间就该晚了。”
见尘不理会苏乔的话，只抬手指了指戒语禅房的方向。
“那不是你做的局？什么戒语，什么当代主持，都是你在作怪吧。”
“非是小僧，小僧只是刚好知道一些事，又刚好想帮戒语规避这一次的祸患。”
“呵呵”苏乔冷笑。
“你确定是帮戒语规避这一次的祸患？”
见尘不说话了，那双悲悯的眸子静默地盯着苏乔。
半晌后，他叹息一声，“至少，是为镇国寺规避这一次的祸患。”
苏乔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收回自己手中的短刀，拉住他的胳膊，将人拉离了梅树。
“我暂且相信你的话，但是……”
苏乔后面的话说的什么见尘已经听不见了。
因为苏乔忽然翻转短刀，刀把对着见尘的后脖颈狠狠砸下。
将见尘放倒之后，苏乔冷凝着脸，翻出系统能量废料。
她抬手捏住见尘的下颌线，迫使他张开嘴巴。
然后苏乔将那系统能量废料放进了对方的口中。
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对方的身体，会使得控制力更大一些。
随后苏乔将人拖到了隐蔽的地方藏好。
还好的是，见尘一路过来有意避开了众人。
他这么做也许是有他自己的道理。
或许是想要算计苏乔，但是现在反而是方便了苏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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