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街街头的一处宅院里，王羽裳在院子里发火，首当其冲的就是绿茵。
看着被罚跪在院子里，浑身湿漉漉的婢女，王羽裳并没有解气，她在自家都戴着帽檐，连近身的丫鬟，都不许看到她的脸。
曾经有丫鬟特地偷看了一眼，据说被王羽裳叫家仆打的半条命都没了，还被贱卖到了青楼，任千人骑，万人枕去了。
如此一来，府里没人敢再偷窥她的容貌。
此刻隔着帽檐，王羽裳冷眼看着绿茵摇摇欲坠，她还是觉得不够解气：“来人，给我掌嘴二十下，要不是她多嘴多舌，我如何会如此丢脸？这该死的贱婢，就该活活打死！”
她狠厉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虽然绿茵很可怜，但府里的下人们无人敢上前劝阻。
而在外面不可一世的绿茵，此刻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很快就脸颊被扇肿了起来，一个没忍住，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即便如此，王羽裳都没有叫停，硬生生打完了二十几下，才让仆人停手。
至于绿茵，就被随意丢在外面，哪怕此刻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可王羽裳都没反应。
有下人不忍的上前请示：“小姐，那绿茵要不要拖到屋檐下，小的担心会浇坏了……”
“哪有这么娇弱？让她淋着，今儿个要不是她，本小姐如何会被那村姑耻笑？”王羽裳不以为然的说完，就转身进去了。
当她洗漱好，摒弃所有丫鬟，这才掀开帷帽，露出了一张坑坑洼洼的脸。
这张脸好生恐怖，密密麻麻的长满脓包，还有不少已经溃烂，这张脸一出去，定会吓坏所有小孩子的。
王羽裳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疯狂大叫起来，没人敢进来询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大家都垂头不语的站在门口守夜，或者睡觉去了。
王羽裳发泄完，随后恨恨地说道：“村姑，我不会放过你的！”
随后她又一脸痴迷的看着软塌前的一画像，久久无法平静……
周妞儿一直等到酒楼打烊了，都没等到顾牧之，谢绝了胡掌柜派人送自己回去的好意，她又折返回了衙门一趟。
好巧不巧的是，在衙门口遇到了刚刚回来的顾牧之。
“顾大人，你让我好找，你现在有空没？我有要事找你！”周妞儿从来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如此高兴见到顾牧之。
毕竟之前她以为两人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顾牧之也觉得诧异。
“顾大人，借一步说话？”周妞儿笑着说道，然后没等顾牧之回应，她已经伸手拽他过来。
如此一来，顾牧之微微皱眉，刚想提醒周妞儿顾忌一下男女之别：“喂！”
周妞儿没有在意：“顾大人，我有事想请教你，就是西市摊位是不是你们衙门负责？或者是其他什么部门管理？”
顾牧之没想到她会问起这个：“你问这个干嘛？”
“这个你别管，你就说是不是？或者认不认识管理的人吧？”周妞儿不耐烦的挥挥手，觉得他很啰嗦。
而顾牧之则被她嫌弃的眼神给刺激到了，脱口而出：“我就是负责的。”
下一秒，周妞儿就双眼冒光地看向他，顾牧之觉得她对自己别有企图。
不过很快，周妞儿就恢复了正常：“那顾大人，我想要买下所有摊位，不知道你可否帮忙？”
“什么？买下所有摊位？”顾牧之成功的变了脸色，实在是因为周妞儿的要求太奇怪了。
周妞儿却坚定地点点头：“对，我要买下所有摊位。”
顾牧之好奇的问道：“你干嘛要买这个？有什么用？早知道西市有一百多个摊位，你如果全买下的话，需要不少银子？”
“银子我有，多少钱？”周妞儿并没有被吓到，反而兴奋的追问到底。
顾牧之觉得她没抓住自己的重点：“不是银子不银子的事，主要是你买摊位做什么？就地起价？”
一想到这种可能性，顾牧之看朝周妞儿的眼神里不禁带上一丝轻视。
等周妞儿发觉后，反指向自己：“不是，顾牧之，你以为我是那样的人吗？老百姓赚钱不容易，我怎么会剥削他们的劳动成果呢？”
可她的解释，并没有能说服顾牧之，他依旧冷冷地看着她。
周妞儿在心底默默念叨了几句：“不跟猪生气，气死我事大，不生气！”
如此几次之后，她才平复下来，不再看他：“顾大人，我周妞儿虽然爱财，但取之有道，绝不会剥削百姓的。我可以发誓！”
见周妞儿郑重起誓，顾牧之没有打消疑虑：“那你买摊位难道不是为了赚钱？”
“当然赚钱！不赚钱我买它做什么？”周妞儿不以为然道，结果发现顾牧之露出一副果然不出我所料的表情“
这一次，周妞儿彻底忍不住爆发：“顾牧之，你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说过，我爱财，但取之有道。我是这样想的，把摊位买下！集中分发下去，那是因为我想要打造一个完美地摊经济！”
为了说服顾牧之，周妞儿只好全盘脱出。
顾牧之一愣：“什么叫做经济？还有地摊？”
周妞儿知道，这现代词汇弄蒙了顾牧之，她有些头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话音未落，顾牧之直接转头要进衙门。
周妞儿无奈的跟上：“顾大人，顾牧之，你别走啊，听我说完了，我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而且相信我，一旦这地摊形成规模了，那你们衙门的功劳自然不小！上头还很可能奖赏于你们呢。”
发展经济，一旦赋税充足了，上级自然会奖励下级的，如此一来，顾牧之会发现，把这些摊位全都卖给自己是明智之举。
可现在顾牧之却满脸不信自己，这让周妞儿很是头疼，她又无法用现代的经济理念来解释何为地摊经济。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之类的话，周妞儿就算说出来，顾牧之这个古人也不会了解的。
这让她很是难办，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并非如他所想的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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