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为何啊,我等不明白,要是就这样放过,后面在想拿下蒙西城就难了。”
“是啊,还请大人三思!”
一下子,几位副将明显激动起来,纷纷忍不住再次劝说。
这一等倘若真等到蒙西城援军而来,在想拿下蒙西城,难度不知困难多少倍。
这还不是关键的,最关键的是,他们这边一拖,苏祁安那边的压力必定巨大,本想兵分两路,各自拿下一座军镇,而后兵合一处,兵锋直指州城。
失去了保护州城的两座军镇,剩下两座军镇的防御,瞬间大打折扣。
毕竟,州城核心的四座军镇,乃是攻防一体,一旦其中两座军镇被攻破,这一体式的防御,便失去了作用。
所以,拿下蒙西城,是重中之重。绝对不会因为拿城内百姓做胁迫,而选择退缩,真要这样,那甘州军如何与萨尔德对峙这么久,迟迟无法让其存进。
而王震山的命令,无疑于自断一臂,给了萨尔德反击的准备,这是副将们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听着副将们的强烈反对,王震山耐心听完后,没有言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轻声道,“都看看吧,看完你们便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了。”
几人接过纸条,目光扫动,依次传递,原本不解的脸上充斥着震惊。
这个纸条,只有一句话,“暂停对蒙西城的进攻,停留在城外原地待命。”
这句话要是其他人说的,他们还能反驳反驳,可纸条的解围,明晃晃的写着一个苏字。
说明,这命令是由苏祁安要求的,这让几位副将脸色疑惑,眉头紧皱,更加不解。
他们不明白苏祁安,为什么也会给王震山下达这样的命令,看发出的时间来看,应该是在兵临城下的时间,就传了过来。
也就是说,对蒙西城的攻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这是一场无法强攻速战速决的战事。
几人久久不语,目光闪动着,能够担任王震山的副手,几人不至于什么都猜不到。
沉默有一盏茶功夫左右,其中一人像似想到什么,抬头对着王震山道。
“大人,莫非王爷的意思是,想依靠那些人?”
王震山微微点头,这让几名副将脸上的疑惑更甚,甚至还带着些许忧虑。
和他们猜想差不多,苏祁安并非不想拿下蒙西城,而是想通过内部将其瓦解,最后几乎不费多大的力气,就能拿下蒙西城。
老实说苏祁安的攻心计划,的确不错,真要能实施,他们的伤亡就能最大程度减少,并且能通过拿下蒙西城,跟蒙州其他军镇证明,只要有不服输的勇气,在配合攻城军队,拿下当地军镇应该不成问题。
一旦通过蒙西城的方向验证,后面的几座军镇被拿下,难度势必会减轻许多。
这的确是一个了不起的计谋,但这计谋却充斥着一个巨大的破绽,那就是那些人究竟有没有胆量出手。
毕竟被奴役了这么久,甚至被拿来胁迫,都没有一点反抗,怎么看想要依靠他们,有些不大现实。
他们不明显,苏祁安为什么要将所有的赌注,都押在一个地方,这实在是有些冒险。
几位副将这般忧虑不无道理,这点王震山也明白,他开口道。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这点我也如此,但王爷敢笃定,必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而且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被奴役这么久,他们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如果有,那便有救,倘若没有,基本上就是行尸走肉了,到时你们在出手也不迟。”
“毕竟,机会已经给过他们了,要是不珍惜,只能说他们的命数到这里了,怪不得谁了。”
几位副将目光闪动,也是比较赞同王震山的说法,在这大争的乱世,除了要有一颗怜悯之心,还得有一颗果断的狠辣。
如果一味的怜悯,像个圣人一般,下场都不会太好,当然,也不能对任何事,任何人都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这种人也走不长,他们跟随苏祁安这么久,自然明白自家王爷的心性,宽人但不仁慈,狠辣但不滥杀。
张弛有度,遇事遵循自己的原则底线,只要愿意协助的,幡然醒悟的,都会给个机会,可那些铁了心的,一心一意执意对抗到底,会毫不客气的杀无赦。
这般心性,自然也影响到三州军队,所以听到都护这般解释,他们也能理解。
反正有一试的机会,而且现在看来,对他们影响不是很大,何乐不为了。
就看那些人能不能抓住这次机会了,能抓住一切好说,抓不住也休怪他们无情了。
就在苏祁安、王震山的大军,皆是暂停攻城,与蒙州守军对峙,与此同时,萨尔德请求增援的求救信,也传到了宁州的镇军城。
镇军城苏哲的府邸。
府邸内,气氛明显有些低沉,甚至可以用紧绷来形容,在一间房内,苏哲端坐上方,他的脸色明显有些难看,偶尔间扫视手中一封信的目光中,带着森森的怒气。
房间两边的卫兵,脸色严肃,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他们太了解自家主人,如果突然发怒,将情绪宣泄出来,那还没什么,但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怒气将发未发的状态,让人感到颇为窒息。
苏哲紧握一封信,目光看着远处,像似在等待什么人,约莫片刻后,屋外一阵脚步声响起,很快,一道人影缓缓走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监冯正,他毕恭毕敬的对着苏哲行礼,苏哲淡淡的声音响起。
“别行礼了,看看这个吧。”
说着,将手中的信由卫兵交给下方的冯正,冯正双手接信,目光扫动着,同时,苏哲的声音陡然响起。
“看看萨尔德在蒙州做的好事,亏朕如此信任他,甚至还调拨十万大军前去支援,可结果了,他给我带回来的是什么狗屁消息。”
“非但没有达成他的战略目标,直接被苏祁安反杀不说,甚至被苏祁安打进了蒙州,现在蜗居蒙州的核心几城固守待援,还有脸请求朕出兵,真把荣国的脸面都丢尽了,这都是什么狗屁玩意,比木也还不如,早知道如此,一开始朕就不应该与他合作,真是废物一个。”
苏哲的发飙,让两边卫兵的紧绷的脸色,明显舒缓许多,好在将情绪发泄出来了,这要是继续忍着,搞不好后面还会牵累他们,直接拿他们开刀,这可是卫兵不愿看到的。
卫兵在想什么,苏哲压根就不在乎,此时的他,随着情绪的发泄,到后面越说越激动。
“要是这样,也就算了,这个萨尔德真是找死,竟敢以合作之事,妄图威胁朕,想要朕及时增援,真是可恶至极,但凡萨尔德出现在朕面前,朕一定要砍了他,真是反天了。一个小小的大将军,也敢对朕如此无礼,真是可恶!”
整个房间内,都回荡着苏哲的愤怒的声音,在发泄了好一会后,方才渐渐冷静下来。
能将情绪还比较稳定的苏哲,逼到这种情绪失控的地步,萨尔德也算有本事。
不过真要说起来,这也不怪苏哲如此愤怒,本想借助萨尔德的手,拿下苏祁安,就算再不济,起码也能大大消耗三州兵力,这也能替苏哲后面倘若出兵,扫清不少的障碍。
不说来个渔翁得利,但起码拿下苏祁安的三州之半,也是绰绰有余的。
可结果,萨尔德是怎么回报他的,在投入了十万的援军后,非但没有击溃苏祁安,甚至连消耗对方兵力都没多少,自己反而被打的只剩不到四万人,蜷缩核心军镇等待救援。
要知道,加上他派出去的十万大军,萨尔德手中可用之兵,起码有十四五万,可这十多万的大军,在一个月的时间内,伤亡一半,剩下的一半又分成两批。
一批退守核心军镇,另外一批被苏祁安的军队围困,如果不出兵支援,看样子被剿灭也是早晚的事。彡彡訁凊
这打的是什么狗屁仗,搭上了他十万人,结果反被打到龟缩蒙州内部,这换做任何人都得气死。
如果不是了解萨尔德,苏哲都很怀疑,萨尔德是不是内应奸细,谁打出这般废物又无用的愚蠢战事。
如果只是这样,苏哲最多是生气,但远不到眼中充斥杀意的地步。
这个萨尔德竟然敢拿当年扶持他一事,想等他凭借拿下苏祁安的战功,制衡库克图的事来威胁他。
必须让他出兵增援,如果见死不救,就会将这事全部告知。
就是这件事,触碰到了苏哲的底线,自从当了皇帝,苏哲最憎恶的就是有人拿事威胁他,好歹他也是皇帝身份。
甭管这个皇帝是否统一大凉,那也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被一个荣国的将军给威胁,这是苏哲绝对不能原谅的。
如果这事真传出去了,都不用想,库克图那边势必对自己有戒心,甚至搞不好直接当众扶持他的四弟。
要知道,在萨尔德大军一败涂地下,他的四弟苏泰,在东部战场,却是取得了大好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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