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里就只剩下白落,白纤纤,白奇堂和青瓶四人了。
白纤纤已经吓的不敢说话了,巨大的恐慌已经叫她不能再想任何办法了,她真的警告过她们,也拿着她们手上的把柄威胁过她们,可她万万没想到白落竟然会那么直接就以权压人,她们都怕死,又怎么不会被轻易策反呢,她该知道的,不该让她们这群妇人来的,她应该找一个死士直接了当白落的。
“父亲……二妹妹。”
白奇堂不看她,白落也不看她,她不能想到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娘亲交给她的计策不起作用,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娘亲已经快撑不下去了,她此生唯一的愿望就是看她登顶富贵,她不能输,不对,是不能现在输。
“父亲……父亲,娘亲快不行了,正求你去看看她啊。”
白纤纤哭的楚楚可怜,她跪下来求白奇堂过去,可白奇堂却置若罔闻一样丝毫没有情绪波动。
白奇堂知道白纤纤的心机,她是想借此机会来扰乱他的心思,“不行了就去看太医,我又不是药,她莫非看了就能好?”
噗嗤。
爹爹还有点幽默细胞在的。
白落也知道她所想的,之前的事她故意不提,白纤纤现在正处于一种害怕却又不敢放松警惕的存在,只要她一激……
“白纤纤,我有点事要问你。”
白落故意放慢语速,白纤纤此时此刻的心已经揪了起来。
“二妹妹,什么……什么事?”
白纤纤已经害怕的咽口水了。
白落笑的很好看,眉眼弯弯的,即便做着一副妇人打扮也比白纤纤好看出了数倍。
尤其是那周身散发出的一股独属于女人的魅力,在她的眉眼间你永远看到的都是自信,她似乎从来都不自卑,她的身材很好,穿什么衣裙都好看,白纤纤其实很嫉妒,有时候嫉妒的都快要发疯了,但奈何无济于事,她不是白奇堂的亲生女儿,即便占了一个大小姐的名分走出去还是会被那些世家小姐暗地里嘲讽她是个拖油瓶。
她恼过,也恨过,但是看着这高门大院是她一个人拼搏都无法得到的东西时,她又自甘堕落了,没关系的,被人讲没关系的,只要她凭借着现在的身份嫁入与现在门当户对的家里她就好了,她的人生一定会好的。
所以她去佛寺偶遇太子,她的品质深深吸引了太子,其实太子没有一次不暗示她的,她都听得懂。
他只是想娶她做妾。
可她要的是妻啊,堂堂正正的妻,凭什么她不能当太子妃,凭什么!
她拒绝了,因此她在太子心里留下了一个自命清高的形象,但她不在意,只不过回来后听到了摄政王娶妻的消息时她楞了,若是当初早点回来的是她,是不是就不会轮到这个自幼不聪明的白落了。
是不是他的夫人就是自己了?
所以她恨,恨的白落要死。
可她不知道的是,白落嫁的也是妾,她曾经这么不屑一顾的位置,如今却眼巴巴的上杆子爬。
真是讽刺至极啊。
“就是你……”
白落一步一步的走到白纤纤面前,她的五指已经深深嵌入肉里了。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是怕,就是你亏心事做多了,上天来报应了。”
白落轻轻附在她耳边说道,“你害我的这一次我必牢牢记在心里,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像上次跪着求我了,因为我不会再心软了。”
“对了,你一直念念不忘的我的夫君早在一早就走了,他就算长了三只眼也是一只眼都看不上你这个上赶着来当三的,你和你娘啊还真是相似啊。”
“我本不想警告你的,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逼我,还把青盏弄死在我面前,这个仇我是不会在肚子咽下去的。”
“明明一手不错的牌非要打的稀烂,自讨苦吃。”
白落抬起头,看向柳姨娘的院里。
“走吧,带我去看看你娘还能撑到何时,正好有件事我要去找一下她。”
白纤纤已经腿软的坐到了地上,她楞然的目光看着地上,心中那抹唯一的遮羞布已经被白落扯得稀碎了。
白落挽住白奇堂走在前面,青瓶经过她时叹了口气,“大小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只不过自讨苦吃罢了。”
青瓶也走了,独留下一个活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白纤纤。
最后,她崩溃了,哭的歇斯底里,她好像错过了很多东西,她……本来的人生应该不是这样的,她应该是幸福的,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让她变成这样啊!
没有人在管她了,白纤纤已经快到疯子的边缘了。
这些全都是因为话语的缘故,只有一句轻飘飘的话就能让人崩溃大哭。
……
“爹爹,你对柳姨娘还有爱吗?”
白奇堂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顺便摸了把胡须,“你如何看得出我爱她?”
“难不成爹爹恨她?”
白落不懂,因为她不了解爹爹为什么要留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在身侧,每每陪伴时看着不觉得膈应吗?
“你不懂,爹爹不爱她,恨是肯定的,因为她害死了你娘亲,爹爹让她留下来是为了有一天能让落儿能亲自为你娘报仇,这么多些年爹爹从来就没有碰过她,她的那个女儿爹爹也不曾喜欢过。”
“爹爹给她权让她傲,终有一日她会发现她所得到的东西都不过一场镜花水月。”
“那爹爹,她的病……”
“是爹爹做的,她生不了孩子也活不长久。”
此时的白落只觉得白奇堂真狠,但她也没多圣母,也不会去救谁。
……
躺在榻上咳嗽的柳姨娘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此时已经精神不正常了。
她如今想的也只是怎样才能让女儿嫁到摄政王府里去,她想让女儿跟白落一起抢宠爱。
她只要还活着,就一定会给女儿铺路,哪怕死也在所不辞。
“夫人,二小姐和老爷来看你了。”
门外侯着的是她的心腹,柳姨娘皱起了眉头,她们为什么来看她?
“就说我不舒服,别让他们进来过了病气。”
门突然被大力推开,柳姨娘正想开口骂人,看到是谁是顿时不说话了。
“老爷……你怎么来了?”
柳姨娘看了看他身后的白落,这才发现她的心腹婢女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看来刚刚她们只是传句话,根本不会给她机会拒绝。
白落在白奇堂身后探出头,发现柳姨娘已经病的起不了身了,屋子里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惹的她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
柳姨娘咬牙切齿的看着白落,她没事回来作甚,这回难不成是看她笑话的。
当然,这些都是她心里想的,她已经被病痛折磨的面皮蜡黄,若不是张成正用他出神入化的针灸吊着她一口气,恐怕早已离世了。
柳姨娘活到现在全凭信念,“老爷,你终于来看我了。”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啊。”
白奇堂不信她的鬼话,只是把刚才那事跟她说了一下。
“从今以后她白纤纤不再是我白府的大小姐了,她恶毒如斯,同你一般,若你们能懂得收敛,我也不会那么绝情,都是你们自找的。”
一提到白纤纤,柳姨娘平静如水的心瞬间跳动起来。
“不是她做的,这一切都是妾身做的,老爷,都是妾身做的,妾身看不惯你宠爱白落,然后叫人去暗算的,这一点都不关纤纤的事,都是妾身狠毒,老爷,咱们纤纤都快到了议亲的时刻了,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放她一马啊。”
柳姨娘激动的从床上摔下来,她拖着身子爬向白奇堂。
她不停的磕头,以至于把地上磕出了一个个血印。
“求求你了,落儿,我求你了,放过纤纤好不好,一切罪责我都认。”
柳姨娘爬到了白奇堂脚边,抓住他的衣角可怜的看着他。
白奇堂偏过头不去看她。
她又把希望寄托给了白落,“落儿……之前是我不好,是我狠毒,但纤纤是无罪的,都是我的错。”
白落看着匍匐在地上的柳姨娘,昔日她光彩四射,如今却老成这样,容貌什么的已经不在了。
她白了满头青丝,也瘦成皮包骨了,她抬头带着祈求的眼神看她时,要多真诚有多真诚。
“……”
白落不说话,白奇堂也不说话,柳姨娘眼见希望破灭,于是想要一死了之,“你们不是觉得是我杀害了夫人吗。好,如你们所愿,我柳青今日就以一命抵上夫人一命,纤纤,请恕母亲不好,没有给你挣到你想要的凤冠霞帔,我在地下等你,你可要慢慢来啊。下辈子,我再当你娘亲!”
砰的一声,柳姨娘死在了她住了十四年的元秋院中。
享年二十八岁。
……
柳姨娘的棺椁埋在了山后面,后来,白纤纤疯了,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是谁了。
此时的白落已经回到王府,接到家书时她楞然了片刻。
“究竟是一个小姑娘啊。”
白落多少还是有些心疼,虽然她娘亲作恶多端,报应也抱在了白纤纤身上。
但白落的心却有一瞬的紧缩,她不是原身,但如今却又报仇雪恨的快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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