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越来越久,贺鸿雪和岑言离村子运来越远,身边的雾已经从浓稠变为了粘稠,恼人的水汽打湿了衣衫,贺鸿雪尚可用灵力抵御水分带来的寒气,岑言已经冻得开始发抖,他咬着牙坚持着跟着贺鸿雪继续往前。
再往前渐渐地雾气开始褪去,道路也慢慢显现出来,贺鸿雪这才意识到,他们好像回到了出村的入口,不远处还能看到猎户李大哥家的屋子。
“这么快就回来了?”张穆有些讶异地看着两人,身上的衣衫还没整理好,仿佛二人只是手拉手去如厕就回来了似的。
“我们至少在外走了一个时辰,怎么会……”贺鸿雪心中的猜疑越来越深,不得不把岑言托付给贺鸿雪,自己又再一次走上出村的道路。
不到半刻,她又回到二人所在的房间里。
这次没有岑言在,她驱动灵力施展“箕令·北客”乘奔御风,心里掐着时间至少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中飞行了半个时辰,最终还是回到了她出村的地方。
这下确定了有种看不见的力量在禁锢着这个村子只进不出,原来这就是李阿婆所说的“出不去”。这种力量扭曲了她对时间和空间的认知,让她被困在原地无处。贺鸿雪初步的猜想这可能是某种阵法,她御风而起,试图从村子的上方看出些端倪,然而没飞多高,那种粘稠的雾气又将她包围,她只能硬着头皮往上继续飞,最后依然回到了原点。
张穆看她这么来来去去的折腾,干脆穿好衣衫坐在门口看着,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李阿婆好像说过,村里还有那个什么高人的生祠……”一句话点醒了贺鸿雪,她不在折腾,拉着岑言和张穆上床睡觉,有什么事情明天去祠堂一探究竟。这回贺鸿雪毅然决然地把岑言放在两人中间,坚决抵制张穆那种损人不利己的撩拨行为。
贺鸿雪不知道的是,在她被困在这小山村里的时候,外面起了怎样的风波。
《羽云台窝藏魔族,名门正派如这般为哪般》
魏春接过写着斗大标题的江湖小报,看了两眼就失去了兴趣,干脆扔到一边:“窝藏魔族?杨易的实验室里泡着的那些肉块算吗?”
小苗的事情他们捂得严实,只有几个高层知道她的出身,按照这小报的说法,羽云台和魔族勾结已久,意图借魔族之力统治整个修仙界,内里说得是言之凿凿,似乎把羽云台的计划已然昭示天下。
方续拿过报纸瞧了瞧倒也没恼,只是好奇前有针对贺鸿雪的猜疑,后又有这种脏水直接泼上来,到底是什么人散布这样的消息,分明是要将羽云台架砸火上烤,这已经不仅仅是要影响招生大会的程度了。
“欺人太甚。”她轻轻吐出这句话,有人针对羽云台用这样的阳谋,分明是要挑起修仙界的腥风血雨。
现在为了联合招生大会已经来到羽云台的门派已经有灵犀谷、玄真剑门、无双堡、白月汀、听月轩,他们大都和羽云台关系良好,暂时不会因为这些捕风捉影的江湖传闻而和羽云台闹不愉快。但是那些还没到齐的小门小派,或者和羽云台有过往的门派,恐怕即使不借机攻讦羽云台,也会在联合招生大会上给羽云台下绊子。
玄真剑门的作风一向直来直往,秦旷直接找上门问方续江湖传言是真是假,方续有些难办,他这样敞亮地来问,而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得说:“当然不是真的,但是其中有些事情,你等鸿雪回来和你说,你信我们没和魔族绝对没有勾结。”
“我信。”秦旷也听说过方续父母的事情,知道这番血海深仇横亘其中,羽云台绝对和魔族是势不两立的,但是别的门派就难说了。
一向和羽云台互通有无的灵犀谷好像完全不受传言影响似的,依旧在羽云台的招待下在门派各处游览。何信月已经站在了杨易的实验室门口,想要敲门的手举起又放下,最后还是默默离开了。
“她走了吗?”杨易背靠在门上,闭着眼睛问趴在窗户上实时监控的小苗道。
“走了。”小苗十分不解这两人在玩什么,她都看得出来二人是非常想见面的,但是谁都没有选择跨出那一步。
“你还小,以后就懂了。”杨易长舒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理了理衣服,把自己又投入研究中去了,至于他的心里到底起了多少波澜,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小苗看着心不在焉的杨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帽子下的小角,开始想念自己的娘亲,心里乱乱的,干脆坐在一旁试着学习羽云台的初级呼吸吐纳功法,感受灵脉的流动,感受自身的浊气在慢慢被洗涤,她小小的脑子里开始有了想要修仙的想法。
贺鸿雪三人一觉睡到天亮,终究是相安无事,贺鸿雪已经把“防火防盗防张穆”写到心里了,本以为他是个草食系的正人君子,没想到她真是惹了个了不起的姘头。
猎户李大哥一大早就出去打猎了,贺鸿雪带着一大一小两个男人往村子中心走,去找传说中的祠堂。路上的村民听说他们想去祠堂看看,热情地为他们指路。
祠堂就在村子的正中心,顺着村子的主干道就能走到。李家村与其说是个村,不如说是个小镇,路上青石铺成的路几百年来留下各种各样的痕迹,显示着这个小镇还算热闹的生活。
贺鸿雪很快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祠堂,除了供奉着李家村的祖祖辈辈,还有专门开辟出来的一个小堂间,里面是一座雕像。雕像的人看上去仙风道骨,几缕长髯垂胸,手持拂尘,一副典型老道的样子。
“这就是你们的……”贺鸿雪问道引她到此的看守祠堂的村民,她也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前辈。
“就是这位恩公,老几辈传说他老人家从魔族手里把我们的祖先就了下来,庇护我们安宁地生活在这里。”
贺鸿雪点点头,盯着雕像看个不停,突然她好像看到雕像对她眨了眨眼!
错觉吧,贺鸿雪第一反应如此,但下意识告诉他并不是错觉,这雕像有问题,或者说这个祠堂本身就怪怪的。如果是修仙大拿为他们规划,必然会让祠堂按照八卦阴阳的位置排列,而贺鸿雪现在看来,镇子中心的布局不仅毫无章法,而且颇有些幼儿搭积木的感觉。
问了看守祠堂的村民,贺鸿雪才知道,镇子的大小原本只有现在的一半大,后来的外圈是几百年中慢慢扩起来的。贺鸿雪不死心地绕着雕像又走了好几圈,雕像又毫无反应了。
“走,出门转转吧……夫君。”贺鸿雪好容易才从牙缝里挤出最后着两个字,张穆笑眯眯看着她,贺鸿雪现在总觉得这个人笑起来就是不怀好意。
“你也别不情不愿的。”张穆自然而然地牵过她的手,“比起做夫君,做你的姘头似乎更有趣。”说着他从袖口拿出那半块阴合欢玉珏在她面前晃悠。
“行了行了,孩子看着呢。”贺鸿雪开始想不明白自己送他这东西的时候是怎么送的出手的了。
村中心的镇子虽小,但是五脏俱全,三人找个了茶楼坐下打发时间顺便想想办法。贺鸿雪总觉得这想法是不是倒过来了,不过此时也懒得管那么多,她觉得白天这里肯定查不出什么了,倒不如混到夜里再来探探。
也不知是不是上回偷喝酒喝上了瘾,这回她叫了两壶酒一壶茶,还煞有介事地对岑言说:“未成年人不要喝酒哦。”
“哎,世事多艰,一斤成仙呐!”贺鸿雪感叹着半壶酒下肚,想醉还是有点难度的,她更喜欢看张穆喝酒。
明明是个医生,举手投足间却带了通身的贵气,这可不可能是游方医生能有的气质。岑言趁机问贺鸿雪:“师叔此番出门似乎是为了和张……大夫相会,为什么要带我呢?”
“带你看看人间百态,领略山水风情。”贺鸿雪说得大义凛然,其实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带这个孩子出来就算带了个刹车,比如昨夜如果没有他睡在二人中间……
哎哎,不能乱想,白日宣|淫的,还是多把精力放在怎么破开现在的局面上吧。
还记得那年在秘境里,一行人解决了两个偷袭的寿元将尽的金丹期修士,沿着小路往西边继续走,一直没遇到什么人事物。一路上最开心的就是何信月和何信阳这对医修姐弟了,所经之处的奇花异草都被他们采了个遍,百宝囊里满满当当都是奇珍药材,能不能遇着提升修为的机遇对他俩而言反而不那么重要了。想来如果大家此刻选择退出秘境,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或许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
可是人生没有如果,就算神妙如这些修士,也完全无法掌握自己的命数,不管是熬到寿元结束,还是中途陨落,其实都是黄土一抔,人生还未凝固便已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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