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让着我了。”
“这倒没有,大哥倒是觉着,妹妹今年可以去挑战棋神。”冯恒看着冯佳贤,满眼星芒,他的妹妹是最出色的。
“棋神?你是说那个越国的棋神?他似乎三年没来了,自从被太子妃打败后。”冯佳贤想了想说道。
上回祖母提到了太子妃,她一直在寻找立功的机会。如果棋神来的话,她也许可以效仿太子妃。
若是赢了棋神,说不定就可以得到皇上或太后的赐婚,如今太子和二皇子都已经有了正妃,她不可能嫁到皇家了,那么只要让祖母到太后面前去说上一说,太后很可能就会给她和信国公世子赐婚。
“听说这回太后的寿辰,他会和使臣一起来,这回怕是来一雪前耻的,必定有备而来,而太子妃有了身孕,不太可能迎接挑战了。”冯恒道。
三年前也是太后寿辰前后,越国的少年棋神杀遍安国年轻一代,却被太子妃打败,大快人心。
太子妃当年还未嫁给太子,也没传出过什么名声,出身更是一般,一战成名后,便得到了皇家的青睐,最后成了太子妃。
“如果能得到棋圣的指导,那你肯定能赢他。”冯恒道。
棋圣是安国人,年轻时的棋艺就已是天下第一,但常年云游,并不容易见到,且据说脾气暴躁,见到也不一定有机会与其对弈。
冯佳贤摇摇头,有些不屑:“这倒是不需要,小时候母亲就给我弄来了各种棋谱,那些就是我的老师。”
她一直坚信下棋这回事,天赋最重要。
她如今已经是景阳公主的老师,若是她赢了棋神,那么她不仅仅是京城第一,传她是天下第一奇女子也不为过。那些对她不利的传闻也会在侯府的操作下很快销声匿迹。
翌日吃过早饭,她出发去女学,路上见到苏言裳,很是惊讶:“今日是棋艺课,言裳表妹终于要同姐妹们学习了?”
“我就不同姐妹们一起学习了,毕竟我什么基础都没有,佳贤表姐没有教我琴艺,更没有教我棋艺,什么都不懂,就不去丢人现眼了。”
贺彩璋一副傲然而立的样子:“你知道就好,别老跟在我们后面,反正无论如何你也学不会。”
“跟在别人后面的是你,彩璋表妹。”苏言裳说着,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一起走着的其他姐妹忍不住嘲笑,贺彩璋发怒却也阻止不了笑声。
无忧无虑的少女生活,真好啊!
今天她不上棋艺课,但也去下棋。
那日雌雄莫辨的中介问苏言裳是否会下棋,下棋她自然是会的,但她为什么要下呢?她并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正想要拒绝时——
“徐老租铺子,只看有缘人。”
一道电光在苏言裳脑海闪过。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外祖父接待了一位友人,下棋几日几夜后,二人似乎成交了什么,当时祖父说他势在必得,结果平了十五局,老家伙只愿意租不愿意卖......
记忆久远已经模糊,后来母亲将铺子当做嫁妆给她时说过,那个铺子的租赁期是十五年,到时候如果不能继续租下铺子,关掉就好。
她并没有过多在意,从小丰衣足食的她并不那么在乎那些产业。所以当易老太婆将她的产业都拿去时,她竟然还觉得有人帮她打理她更省心。
“姑娘下棋很有我一友人的风格。”坐在对面,手执棋子都颤颤巍巍的老者道。
下棋是外祖父唯一亲自教她的东西,学自他,自然有他的风格。
自此苏言裳也更确定了,眼前的徐老正是当年和外祖父一起下棋的友人。
徐老的手将一枚棋子抖到了苏言裳面前,半个时辰后,苏言裳打开针包,抽出几根银针,快速在徐老手上几个穴位上扎了针,将执着棋子抖动不已的手止住。
“你这是做甚?”徐老瞪大眼,惊讶地望向对方。
“我想让你不抖。”
烧水小童听见二人谈话,将头转了过来,见徐老的手竟然不抖了,上面还插着几根很长的针,吃惊道:“先生,你的手——”
“你......你......岂有此理,你作弊!”徐老脸色瞬间涨红。
“我能治好你。”苏言裳笃定道。
“谁让你治了?真是无礼,和那老头一样无礼!”
说的不会是她外祖父吧!
苏言裳错愕,她不过是让那颤巍巍的手不再乱颤,她能够治好对方,对方怎么如此反应呢?
“老先生,您这是病,我能治好您的病,您可不能讳疾忌医啊!”苏言裳劝说道。
“你才有病,我没病。”徐老看了一眼棋盘,嫌弃地一掀,整个棋盘都乱了,手上传来针刺的痛,他胡乱用另一只手将针拔掉。
“你赢了!哼,再来,这回你不能作弊,知道不?”徐老气哼哼道。
“......”苏言裳看了眼地上凌乱躺着的针,有些摸不着头脑。
新开的棋局才进行了一炷香,确定徐老的手不抖了,一旁烧水的小童惊喜:“先生,你的手真的不抖了!”
这一叫,徐老将手中的棋子一扔:“你又赢了,你又作弊,再来,老头子我就不信了。”
又一局,徐老刻意主动抖手,但抖动的频率却比平时慢上许多,而且还需要耗费心力:“你这小姑娘,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我的手为何不能自己抖了?”
“我给治好了呀!”苏言裳有些怀疑,毕竟针被拔了,效果哪儿能那么好呢?
“可是这一不抖,我这棋就下不对地方,我还怎么赢你?你给我弄回来!”
苏言裳看了眼小童,对方一脸茫然。
“这些年我都没输过。”徐老回忆,“唯一一次平局,虽然是十五局,也算一次,把我的店铺给租了出去,除了那一次,我可是没输过,今日我老不得劲,老输,就是这手听使唤了!你给我弄回来!”
“我不能。”
“为什么?”
苏言裳嘟哝着嘴,没有开口。
“你能把这弄不抖了,还不能将它恢复吗?”
“我这也不是一次就能治好的,您今晚看看,它可能就继续抖了。”
“那你今晚再来和我下棋。”徐老的眸子闪光。
“我一个姑娘家,晚上可不好出来。还有,我这赢了这几局,算不算?”
徐老:“当然不算,你都作弊了。明日再来!”
翌日,苏言裳继续和徐老下棋,但徐老的手仍然没颤抖。苏言裳又赢了。
“快去请太医!”
徐老的大儿子正是本朝丞相徐纯,字明泽,本在官署上工,听沉香阁下人来报说自己的父亲请了太医,立即告了假回府。
徐老常常云游,回京就住在城外的沉香阁。自己的父亲可是打死都不愿看大夫的,今日怎么就主动请太医了?他的心砰砰直跳。
他急急忙忙赶到沉香阁,就父亲大人声如洪钟地问周太医:“你真的不能让我的手继续颤抖了?”
徐老手抖的毛病十年前就有了,看过一次大夫后就再也没给看过,十年前正是周太医给徐老看诊,这些年来他也见过几例类似的病例,每每翻起医书均不得解法:“徐老太爷这手疾到底是怎么治好的?”
“还不得怪她!哼,小小年纪不学好,专门来折腾我的手。”
周大夫看向苏言裳,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那个诊金很贵的苏姑娘,每次都刷新他的认知。
听了小童讲起下棋的经过,徐纯哭笑不得又觉不可思议,这些年虽然父亲不再让他请大夫诊治手疾,但每每出差遇着名医,甚至即使不是名医,但善于治疗疑难杂症的,他都找了去,请教这病症,却没有一个大夫懂治疗的,甚至都没听说过这样的病症。没想到,却被一小姑娘治好了。
翌日,苏言裳又来了。
“今日我又赢了,这算不算?”苏言裳问道。
徐老暴躁道地回了自己房间,独留下苏言裳在原地不知所措,只好离开。
徐老的手经过一次针灸后,两天都没有再颤抖。其实苏言裳也觉得纳闷,按说这起码得花上一个月的治疗时间,甚至更久。
徐老很是郁闷,叫来自己的大儿子,要和他下棋,结果竟然赢了。
“你没让我?你不准让你老子。”徐老用怀疑的眼神盯着徐纯。
“没有,儿子不敢。”徐纯了解自己的父亲,从来不让他。
“再来一局。”
结果还是徐老胜。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文官,花花肠子忒多,最懂得做戏讨人欢心,还做的让人看不出来。”徐老郁闷道。
要说这天下棋艺他第一,儿子也不差,如果自己的棋艺因为手的缘故不行了,那应该会输给儿子。
徐纯无奈苦笑:“儿子真的没让您!”
徐老瞪眼:“那我怎么可能赢?我的手都这样了。”
“爹,您有问题的是手,又不是脑子。”
听起来很有道理。
那能赢了自己的小姑娘......
徐纯听烧水小童说的时候也很意外,还不怎么相信:“她真的赢了你?”
徐老沉默几息:“去去去,将她请来,再手谈一局让你看看。”
苏言裳来了,却没有和徐老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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